夜晚的天香殿中,在光耀石的映襯下,光線柔和而明亮。


    除了跟著出去的妖嬈少女,其餘七名長老,雖然對收容陳峰和阮韻的事情有所保留,卻還是點頭,算是勉強同意了須發老者的決定。


    "關鍵是將陳大炮二人安排在易毒峰中,我擔心會出事情。成為了宗門的守山人,也就有了管理天香山城的權利,到時候他要是入城惹是生非,會很麻煩的,看他的樣子,就不是省油的燈。"婦人蒼老雙眼透出厲色,好像是要盯住陳峰一樣。


    "先觀察觀察形勢,也沒什麽不好,我倒是覺得那個陳大炮挺有意思的,竟然還想在宗門安家,然後到處去溜達,這倒不像是懷有異心之人的做法,如果他能真心投效宗門,那可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事。"神色沉穩的青年,臉上難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同於天香殿中諸位長老的謹慎,出得大殿的陳峰和阮韻,此時已經在妖嬈少女放出飛舟的搭載下,前往了天香山脈外圍的易毒峰。


    "天香宗也沒什麽值得窺伺的東西,就我個人而言,還是相信你們的,以後好好幹,爭取為宗門做出點兒貢獻,雖然宗門比不得天歲宗,但還是很好混的。"妖嬈少女駕馭著飛舟,笑著對陳峰道。


    "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為宗門貢獻力量的。"陳峰一臉輕鬆,也沒有拘謹的意思。


    "守山弟子相對來說,比較輕鬆,不過卻也不是隻有你們二人,若是願意的話,可以管理一下天香山城,要不願出門,在易毒峰呆著也行,有人侵入宗門,你們就出手,當然,要是宗門遭逢大難,也需要守山弟子抵擋殿後,啟動宗門之中的死禁,這一點你們都應該清楚吧?"妖嬈少女也沒有遮掩什麽,直言了當對陳峰二人道。


    "放心吧,對於廝殺,我很有一套。"陳峰言語雖傻氣粗蠻,可是眉目透出的信心,卻非同小可。


    光華流轉的飛舟,遁空速度極快,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就帶著陳峰與阮韻二人,來到了一座龐大的山峰中。


    "你們隨意吧,回頭我會派一名內門的高階弟子過來,交代一下宗門的詳細事務,這座易毒峰,暫時就歸你們兩個人了,等到日後你們真能得到諸位長老的認可,宗門還會酌情對你們的地位、事務進行調整。"雖然姿容韻味與年齡不符,可是妖嬈少女倒是很好說話。


    "地位、事務什麽的都無所謂,我們隻是想在天香宗安家,還請長老考慮一下,允許我們外出遊曆的事。"陳峰也沒有掖著藏著,將自身的期待道出。


    妖嬈少女隻是淡淡一笑,也沒有給陳峰再承諾什麽,就駕馭飛舟離開。


    "我就說不用擔心,以咱們二人的實力而言,走到哪裏都會是搶手貨。"陳峰伸了個懶腰,心滿意足笑道。


    "還敢說,要不是天香宗的那些長老,有容人之量,在天香殿中,咱們大有可能會被拿下,以為他們看不出你在裝傻充愣嗎?"阮韻惱火對陳峰道。


    "要是連這點兒容人之量都沒有,早晚也都會出事的,就算馬上跟他們翻臉也無所謂,沒有羽化期豪強的實力,是留不下咱們這對夢幻組合的。"陳峰牛逼哄哄笑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誠心試探,以後拜托你不要衝動行事,天香宗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阮韻轉過頭,似乎很不習慣陳峰的行事作風。


    "說起來這天香宗還真是有些古怪,看那個須發老者,也不像是一個宗主的樣子,這些長老的實力,也就是和以前千機宗的那些強力首座,在伯仲之間。"陳峰感慨著笑道。


    "那個叫王牧的老者,應該不是天香宗主才對。"阮韻神色有異喃喃道。


    "你認識天香宗主,是何許人嗎?"


    陳峰盯著阮韻探詢,想要知道她為什麽要來這天香宗。


    "以前我確實見過天香宗主姬天香,就連那隻彩綾盤山蟒都是她送給我的,還記得之前在千機宗中,我所居住的那座山峰叫什麽嗎?"阮韻淡笑著給出了陳峰回應。


    "有人稱你所在的那座山峰為厄難峰,也有人說是天毒峰..."陳峰神色有所古怪道。


    "這天香山脈之中,應該也有座天毒峰,卻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長久歲月不見,還真是有些讓人掛念,如今我終於也算有了些實力,來到了損古山脈。"阮韻似是回憶起了以往之事。


    "蠢女人,既然那個姬天香認識你,還帶我來這裏..."陳峰雖好奇阮韻和天香宗主的事,不過卻表露出了不滿。


    "像你這樣耐不住寂寞的家夥,就算是別人不查,早晚自己都會暴露的。"阮韻不屑撇了撇嘴。


    "懶得和你一般見識,以後你住峰頂,我住峰腰,我不管你和那姬天香是什麽關係,總之別連累我,要是有人來易毒峰,你就去應付一下,沒什麽事別打擾我。"陳峰說話之際,站立原地的身形,猶如雜亂的波紋抖動一番,很快就消失不見。


    盡管陳峰一副撒手掌櫃的模樣,不過阮韻也沒有抱怨什麽,隻要他不惹事,就得燒高香了。


    易毒峰賜給了陳峰和阮韻作為居所,可是峰中的景色,卻並不殘敗,不但是美景處處,更是保有著很多,以往天香宗弟子所開辟的洞府。


    在峰腰處尋得個洞府的陳峰,直接就撿了現成的,布上陣旗與陣盤,構成了隔絕洞府內部氣息的陣法,很快住進了其中。


    深約二十丈內部空間頗為廣闊,不但有著洞廳,還有這四個修煉室的洞府,比起以往陳峰自己草草挖掘的洞窟,要好上很多。


    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火櫸木,陳峰簡單結了一個法訣,口中念念有詞,很快就讓火櫸木散發出溫暖的紅霧,一舉將洞府中的潮氣驅散。


    對於洞府非常滿意的陳峰,也花了心思布置了一番,不但用一小塊奇異的絨毛獸皮,將其放大蔓延,鋪在了洞府的絕大部分地麵上,更是取出玉床、玉石桌,以及很多零碎的東西,好像是要居家過日子一般。


    不出半柱香的時間,之前被天香宗修士所遺棄的洞府,就已經變得頗為奢華,處處都透著溫馨的氣氛。


    放置在玉盤上的冰心果,讓陳峰用小刀破開一點兒,很快散發出水潤爽冽的果香,讓人頓感神清氣爽。


    與大多數修士不同,陳峰並不喜歡焚香,而是特別喜歡清新的果香。


    將一身苦修士勁裝褪去,穿著傀偶絲褲頭的陳峰,竟然在柔軟舒適的白色絨毛地毯上,歡實打起了滾。


    若是此時有人看到陳峰這般做派,恐怕下巴都要驚到地上。


    "要是沒有意外的話,以後就在這天香宗安家了,現在古樹樁靈損了,又擺脫了千萬大山的困境,真是舒服的不得了。"換上一身舒適的棉質睡衣,陳峰甚至都沒有著急,清點整理這段時間的收獲,而是給自己倒了杯果酒。


    靠在舒適的沙發椅上,翻翻感興趣的典籍,自酌自飲一番,當真是非常愜意的事情。


    陳峰甚至都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好好靜下來享受生活了。


    以往境況不佳的時候,陳峰就像是一隻老黃牛一樣,除了修煉就是與人廝殺,仿佛人生中就隻有這兩件事可以做,早都已經讓他身心疲憊。


    "看這天香宗好像是很不錯的樣子,要是能夠在這裏長久安家,時不常的出去活動一番,這樣的日子想必會相當滋潤,到時候等徹底安穩下來,將喬晴和大臉妹也接過來,相信她們也會很高興的。"陳峰輕輕搖了搖水晶杯中的果酒,一口將其幹下,爽朗透出了一口酒氣。


    幾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被陳峰安置在洞府懸掛的燈盞之上,散發著凝神靜氣的柔和光華。


    這些年陳峰到處搶掠,除了相當給力的古寶之外,小來小去的東西更是不少,即便是在暮雪峰的時候,讓吳箐箐處理了一空,可是弄死些修士之後,馬上就有富裕了起來。


    這要是讓那些掙紮在煉氣期的修士,看到陳峰此時奢華的洞府布置,估計都會驚歎他富得流油。


    對於陳峰來說,能不能有進入古戰禁地的機會,那都是次要的,他之所以想要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一是可以安家歇歇腳,另外也要好好消化整理一下這些年的收獲。


    喝了幾杯果酒,感受到些許倦意的陳峰,果斷將典籍放下,取出一床被子,在洞府中陷入了熟睡。


    盡管打坐調息,有助於緩解疲勞,可是陳峰還是喜歡睡覺,這種休息的方式,同修煉有著明顯的區別。


    時間一日一日過去,就連對陳峰稍稍放心了一些的阮韻,恐怕都沒有想到,他在洞府中的小日子,過得既奢華滋潤又歡實。


    一個月過去,天香宗長老派來的高階弟子,早已經來到了易毒峰,交代了一些宗門生活的事宜,以及往後的安排。


    猜測陳峰在洞府中猥瑣搞來搞去的阮韻,終於耐不住好奇心找上了門。


    陳峰洞府的絕息禁製,顯得極為輕柔,甚至沒有對阮韻造成什麽阻攔。


    沒有傳音就進入洞府中,看到陳峰正在布置溫馨奢華的洞府中呼呼大睡,玉石小桌上擺放的靈果、吃食,即便是一些強者都舍不得服用,哪怕見多識廣的阮韻,嬌顏都不由略微抽搐。


    "該死的家夥,你這是在做什麽?"


    阮韻走在獸絨地攤上,來到玉床前拉了拉陳峰那潔白的被子,語氣複雜,小聲嘟囔了一句。


    在千機宗之中,阮韻好歹也是一峰首座,身份尊貴,可是與陳峰這時的格調相比,就成了一名土炮,這等落差,頗為讓她難以接受。


    一直以來,阮韻都將陳峰當成了一個邪惡粗鄙之人。


    可是此時看著陳峰舒適的洞府,阮韻當真是有些傻眼。


    "你怎麽來了?"


    有些戀床的陳峰,稍稍緊了緊被子,聲音極輕道。


    "這一個多月,你就是一直在這樣生活嗎?"阮韻坐在玉床邊,摸了摸柔軟的被褥,古怪對陳峰問道。


    "不這樣生活,難道要出去殺人啊。"


    陳峰將頭往被窩中藏了藏,似乎對阮韻的詢問有些排斥。


    "虧我還以為你在努力修煉呢,我應付著峰中大大小小的事務,你卻在這裏享受..."阮韻看著玉桌上的靈果,甚至抿了抿櫻唇。


    "這天香宗清淨的很,守山人也不過是份閑差,有什麽事務可言,老實在峰中呆著就行了,你要是想吃的話隨意,我又不是小氣的人,反正那些靈果也沒剩多少,對了,有時間的話,再給我煉一爐黑生膏吧,到時候也分給你點兒。"陳峰這會兒精神了不少。


    "煉黑生膏可以,不過得拿靈粹來。"阮韻拾起一顆凝神果,慢慢小口吃了起來,好像是怕嚐不出好東西的味一樣。


    "除了蒼生芝和養魂參之外,我所有的靈粹都在這裏了。"陳峰從手上擼下了一枚儲物指環,放在了阮韻的手心中,當真是沒有一點兒吝嗇的意思。


    "難道你要這麽一直在天香宗呆下去嗎?"阮韻有些不確定對陳峰問道。


    "當然不是,現在宗門也沒有就咱們外出遊曆給出答複,而且辛苦了這麽多年,也總得讓我歇歇吧。"陳峰雖然沒有出動,卻同在明聖峰之時的狀態,有著極大的不同,這才讓阮韻放心了一些。


    "今日我接到了通知,宗門決定要大開山門招收弟子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宗門將登山門的所在,設在了易毒峰,到時候不但所有拜宗弟子,都會在這裏接受淘汰考核,就連拜宗大典也安排到了咱們這裏,恐怕損古山脈中大大小小的宗門,都會派人前來觀禮的。"說到後來,阮韻不免苦笑道。


    "連拜宗大典都安排在了易毒峰嗎?那還說什麽大開宗門,算了,不用理會,願意弄什麽就隨他們折騰吧,我可是真要閉關了。"陳峰拉開被子,穿著傀偶絲褲頭就下了地。


    "要是宗門著手弟子的選拔,也不會安排給咱們了,如何考校淘汰,都要咱們來布置,換句話說,咱們兩個算得上是這次招收弟子的主事之人。"看著陳峰幾乎赤裸身形的精壯肌肉,阮韻不由向其啐了一口。


    "還真是看得起咱們,我除了在玄明宗短暫當了一段時間有名無實的供奉長老,一直都是宗門之中下層人士的命,就連是在暮雪峰有過首席教習的經曆,大多數事情,也都是吳箐箐在負責,哪有主事的經驗啊!"陳峰笑著捂了捂額頭,卻好像是對阮韻所說之事,並不是太過排斥。


    看著陳峰的神態,阮韻這時才確定,他真得從千萬大山中的緊張狀態,釋放了出來,活得更加輕鬆了。


    "你想要一力承擔嗎?"


    阮韻嬌顏頗為認真,對陳峰確認道。


    "好像是很有趣的樣子,要是沒人想算計我的話,以後我就是天香宗的弟子了,不過現在還不是說那些事兒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離開千萬大山之後,我總有些心神不定,好像是要發生什麽不得了的事!"陳峰穿上一身白色勁裝,摸了摸下巴笑道。


    "不會是跟天香宗有關吧?"


    阮韻並不願看到,陳峰給這個宗門造成災難。


    "天香宗的其他人我是不知道,不過之前在天香殿中看到的那幾名長老,都還算是可以,這種不好的感覺,似乎並不是來自別人的算計窺伺,而是大環境隱藏的危機。"陳峰猶如一個老鳥兒一般,顯得很有經驗。


    "你是說天香山脈?"


    阮韻雖沒有感覺到異樣,但卻逐漸警惕了起來。


    盡管陳峰平時不太正經,可阮韻相信他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胡說。


    "不是天香山脈,而是靈虛界的整體環境,算起來距離上次的靈虛法則之災,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種身子、靈覺發緊的不好感覺,在紀元時風暴和靈虛法則觸動的災劫中,都曾經出現過。"陳峰眼珠子轉動,也不知道是猜測,還是思索著對策。


    "不會吧?短短百年之間,已經出現了兩次滅世災劫,不可能再有了..."阮韻說道後來,明顯露出了不確定之色。


    "你覺得紀元時風暴和靈虛法則之災的出現,是意外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倒是覺得靈虛界要完了,現在主要是不知道災劫,會以什麽樣的形式出現,不過一想到紀元時風暴和靈虛法則,我都有些後怕,還是做些準備的好。"陳峰嘴上雖這麽說,可是神色卻顯得很是輕鬆。


    "你真的感受到了嗎?會是什麽時候..."阮韻明顯比陳峰凝重了不少,似乎在麵對這樣的大災劫時吃過虧。


    "快了,估計也就在十日之內,災劫必來。"陳峰這倒不是恐嚇阮韻,而是他真的感受到了。


    雖然陳峰靈宇間的霸旋,已經消隱,可是在這些天放鬆的情況下,卻經常會給他帶來一些對於大災劫的異樣靈覺。


    尤其是這兩天,這種異樣靈覺的緊繃震動,則是越來越頻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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