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暴起的水柱落散,讓園林中霧氣彌漫。


    接過紅袍少女的一顆蘊含濃鬱血氣丹藥服下,凝安雙臂肌膚的密集裂紋,這才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愈合。


    雖然紅袍少女的丹藥,效果奇佳,可是陳峰卻不免皺了皺眉頭,隻是有著冷銀麵具的遮擋,讓人很難察覺。


    算起來,陳峰已經被紅袍少女帶入薑府十來天,可是她一直都沒有提起自己的名字。


    知道紅袍少女名為薑芙,陳峰也是從石閣的典籍中了解而來。


    "你的戰力怎麽樣還有待確認,不過卻也算是皮糙肉厚了。"就在戴著金屬頭罩的凝安調息之際,紅袍少女對陳峰笑著調侃道。


    "我自己也是這麽覺得,要是給我一麵大盾的話,當個盾戰士那是相當的堅挺。"陳峰暗藏心思,表麵上卻不正經回應道。


    "走吧,去武園,今日薑家大多數族人都會在那邊聚集。"紅袍少女說到後來,似乎有著不太好看的神色。


    "三小姐,今日的家族聚會,不會與你有什麽關係吧?"陳峰有些懶散,好像不太願意出力。


    "到武園就知道了,知道我為什麽會將你引進薑府嗎?"紅袍少女噙著笑意問道。


    "這麽快就攤牌了嗎?我入薑府可是不想如此早就暴露的,畢竟還沒有得到我想要的信息。"陳峰直言了當表達了不情願的意思。


    "以前薑氏一族掌管著王朝的火翼龍騎團,可是隨著家族的衰落,這股力量卻被其它大族所接管,每隔二十載,十大家族都會派族中的破曉境年青一代成員,進行比試,獲勝者可取得火翼龍騎團的令符,這才是我讓你出力的地方。"紅袍少女終於道出了真正的心思。


    "我又不是薑家之人,參加比試有些不太合適吧?況且這種各大家族比拚,對我來說頗有些小孩子過家家,我覺得還是在靈虛界百宗大戰上,一頓暴擂才過癮。"陳峰略微回頭,看了看跟上來的凝安。


    "做人還是現實一點兒比較好,說出你進入薑府想要知道的事吧,如果你肯幫我出力的話,我保證一定可以給你找到線索。"紅袍少女神色鄭重道。


    "若是能說,我早就告訴你了,還是再等等吧,倘若我自己尋找不到,再和你商量商量也不遲,放心吧,既然暫時跟著你,我也得表現出點兒價值才行,今天如果你有困難的話,我會助你度過這個難關的。"跟著薑芙從秋霜園的禁製裂縫中走出,陳峰取出玉煙袋點著笑道。


    "你行嗎?"


    對於陳峰大大咧咧的模樣,紅袍少女顯得有些不滿。


    "當然行,誰來我都不怕。還有,我怎麽不現實了?你可不要太小看了我。"陳峰一副自己很行的嘴臉。


    "你覺得剛剛的比試贏了嗎?那是金醜沒有對你下殺手,要不然你連一招都頂不住,竟然還敢在我麵前大言不慚。"紅袍少女似乎想要將陳峰壓製收服。


    "嘿嘿~~~難道你沒看出來,我之前並沒有很認真嗎?區區一個金丹後期修士,還不被我放在眼裏。"陳峰牛逼哄哄冷笑出聲,也不怕在後麵跟著的凝安聽到。


    "希望你的實力,像嘴一樣堅挺。"


    紅袍少女表麵上流露出不屑,挪動蓮步身形已經開始飄忽。


    即便是參加薑家的家族聚會,陳峰也沒有顯露出一點兒緊張,雙眼中的目光,反而有著些許的期待。


    這時紅袍少女不知道的是,陳峰已經在暗暗打算,是不是要借此機會,在薑家中找一個更好的主子了。


    在陳峰看來,紅袍少女還是嫩了一點兒,想要依靠她的家族地位,幫著找尋遺失枯荒手串的消息,估計是沒什麽機會。


    且不說來到薑家這樣家族文化濃鬱的所在,是不是找對了地方,就算是這裏真的存在,關於遺失枯荒珠鏈的記載,也要跟對好主子,才能為陳峰行方便。


    陳峰一邊無恥的想著良禽擇木而棲,一邊已經將心思,放在了薑家的一個重要人物身上,那就是薑家的大小姐薑勤。


    根據翻看石閣中的書籍,以及紅袍少女拿出有著薑氏一族情況的玉筒,陳峰已經知道,薑家的所有藏書典籍,都是由薑家的大小姐薑勤在整理,進行著分門別類。


    如果薑家所收錄的典籍,存在著關於遺失枯荒珠鏈的記載,那麽進行整個家族典籍整理的薑勤,知道的可能性也最大。


    隻是這薑勤長年癱瘓在床,除了管理家族典籍的事情,平時甚少在薑府中走動,想要靠近她不太容易。


    "婢女凝安雖有點兒不對勁兒,不過跟著薑芙混,恐怕是很難掙得到出路的。"陳峰神色逐漸木然下來,更是讓人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對於陳峰這個時而不正經,時而不出聲的心緒多變家夥,薑芙當真是有些難以看透他。


    察覺到陳峰腳下的步伐,猶如遊龍般流暢,跟著自己沒有一點兒勉強,這時薑芙已經切實的正視起,剛剛一直被動防禦挨打的蠻人。


    單是從此時陳峰的步伐來看,他想要躲避凝安的攻勢,就應該是不難。


    可即便是僵在那裏,被打成了不倒翁一般,陳峰身上的灰袍卻都沒有轟破,其肉體潛在的防禦彈性,當真是讓薑芙驚駭。


    算上從來沒有說過話的凝安,前往薑家武園的陳峰三人,可謂是心思不一。


    對於薑芙提起的火翼龍騎團,陳峰倒是有著一些了解。


    不同於王朝普通的騎兵團,火翼龍騎團由一百隻火翼龍所組成,根據一些典籍上的記載,這些火翼龍是在焚天禁地外圍捕捉所得,每隻都有著六級妖獸的實力,再配上中天境的空靈期修士騎乘,絕對算得上是焚都國的一股重要力量。


    如果能夠掌管火翼龍騎團,那就相當於獲得了焚都國一枚重要的兵符,在這一點上,王朝和修煉宗門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不過對於薑芙的期待,陳峰卻覺得有些幼稚,火翼龍騎團這麽一枚重要的籌碼,又怎麽能交給黃毛小兒,即便是能夠得到火翼龍騎團的令符,也不過是仰仗家族的聲威罷了。


    行走在廣闊府邸的小路之上,陳峰已經能夠看到薑家一些前往武園的族人。


    隻是這般聚集,卻並沒有節日大典的喜慶,一些薑氏一族的子弟,看向紅袍少女的神色,甚至有些異樣。


    從似乎知道些事情的薑家族人身上,陳峰這時已經確定,此番薑家之人聚集,恐怕真的與薑芙脫不了關係。


    盡管薑芙身形飄忽,可是帶著陳峰二人來到薑家所謂的武園,還是用了半盞茶的時間,由此可見這落寞薑家的占地,並不比皇宮大內差上多少。


    待到陳峰三人到達極為寬敞的大殿之外,一方清開的樹林中,已經來了很多的人。


    被清空的圓形樹林中,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場,周圍的一棵棵金枝樹,極為高大粗壯,枝杈眾多,薑家族人都是高高低低站在其上,使得家族的支脈輩分頗為分明。


    因為紅袍麻臉少女到來的關係,很多提前到來的薑家族人,都將目光注視在了三人身上。


    且不說此次薑家族人聚集,同薑芙是不是有關係,單單是陳峰和凝安的情況,就顯得頗為的古怪。


    要說凝安作為薑芙的貼身婢女,戴著個金屬頭罩幾乎是被薑府人所知曉,那麽突然冒出來戴著冷銀麵具的陳峰,則更是身份不明。


    處在殿前的薑家一眾長輩,氣息和神色也不似往常,看著薑芙的到來,都流露出了少許沉重複雜的心緒。


    除了薑家的一眾長輩,殿前好像還有著外族之人,而且多是有著不凡的實力。


    一時之間,薑家武園的氣氛,帶給人一種凝重之感,就連剛剛還竊竊私語,有著少許惱火的薑家族人,也都不再出聲。


    好一會兒過後,處在大殿前方一名拄著龍頭拐杖的老嫗,才深深看了一眼,沒有飄上金枝樹的薑芙。


    "芙兒,現在金家的人也來了,金小炎要提出悔婚,不知道你怎麽想?"拄著龍頭拐杖的老嫗,深吸一口氣對紅袍少女道。


    陳峰猜測著,殿前的這名老太君,應該是眼下薑家的主事之人曹慧,從其氣息感覺,是一名生死境正道後期修者沒錯。


    聽到老嫗的說法,陳峰不由暗歎竟然有這樣的事,不過一想想也就釋然了一些,皇權貴族的聯姻不少見,有些更是指腹為婚,悔婚之事在一些家族之中,也很是尋常,畢竟因為利益的結合,也受著很多因素變化的影響。


    這薑芙要長相沒長相,薑家更是日漸衰弱,換做是陳峰的話,恐怕也不會得意她。


    "金炎,你提出悔婚,是因為我們薑家落寞的原因吧?說起來咱們從小就認識,我父親薑偉,更與伯父是結義兄弟,你和金家如此背信棄義,難道就不怕別人恥笑嗎?"薑芙幾乎是咬牙,對殿前的一名深沉青年道。


    聽到薑芙的擠兌,殿前那深沉的青年也不出聲,隻是冷冷一笑,給出了不屑的回應。


    "算了,即便你不提出悔婚,我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一個連我身邊下人都不如的男人,也沒有資格做我的夫君,在我薑芙眼中,你跟一個廢物沒什麽區別。"薑芙的說法,讓陳峰麵部不免微微抽搐。


    好在有著冷銀麵具的遮擋,別人也很難看出陳峰的麵部表情。


    "自己受辱被衝昏頭腦,也別拉上我啊,這惹事惹的還真是快。"陳峰感受到薑家內外之人注視的目光,不免猶如坐蠟暗暗哀嚎。


    不過陳峰這時所注意的人,卻是處在靠近武園大殿一棵金枝樹上的女子。


    不同於大多數薑家族人站在金枝樹的樹杈之上,陳峰隱晦觀察的那名女子,則是身處一張團身絨椅之中,美則美矣,卻流露著些許病態。


    "薑芙,我知道遭到悔婚有些讓你掛不住臉,不過你總不至於口不擇言,拿我和一個下人相比吧?你所說的下人,是你身邊都不敢以真麵目見人的家夥嗎?"深沉的青年開口出聲,雖將目光看向了陳峰和凝安,可是卻沒有惱怒的情緒。


    "銀醜,你上前讓那金炎,知道知道他的斤兩。"紅袍少女一反常態,對著陳峰命令道。


    "嘿嘿~~~這還真是有些氣急敗壞了,現在也不說能給我提供什麽幫助,就讓我做這做那了嗎?"陳峰心中暗暗腹誹,卻還是行到了紅袍少女前麵,在武園之中的火晶石演武場上站定。


    "小子,招惹了三小姐算你倒黴,下來讓我痛扁一頓吧。"抽了口玉煙袋的陳峰,感受到眾人的訝異目光,開口對著站在殿前的深沉青年道。


    "放肆,不管何時,薑家之人都不能壞了規矩,這個人是誰,有沒有人交過他該怎麽說話?"看到陳峰不三不四的模樣,薑家老太君一頓拐杖沉喝道。


    "嘭!"


    因為老嫗將拐杖杵在地麵的暗力,陳峰所在的火晶石地麵,竟然爆發出一柱井噴的光濤,要不是他拔起身形,右腳蹬地後仰一飄,隻怕要被井噴的光濤衝個正著。


    沒待有著胎動後期的薑延秋管事說話,紅袍少女就已經對著殿前的老嫗蹲跪下去。


    "銀醜是芙兒帶回薑府的,之前這件事已經告訴了延秋管家,將他當成下人登記在冊了。"紅袍少女對老太君雖敬畏,可卻大有強行硬來的意思。


    感受到老嫗不滿的目光,之前招募家丁之時,與陳峰有著芥蒂的小老頭,就已經躬身回應,但卻沒有開口。


    在陳峰看來,小老頭絕對不是顧及他,隻是對紅袍麻點少女有所關懷罷了。


    不過從小老頭沒有開口的情形,就看得出他回應的頗為勉強。


    "老太君,小子住在秋霜園中,隻是幹一些粗活,並不貼身對三小姐伺候。"陳峰躲開井噴氣濤,倒也沒有對殿前老嫗發火。


    似是感受到陳峰的身份,存在很大問題,拄著龍頭拐杖的老嫗,倒也沒有當著眾人的麵,再度追問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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