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


    焚荒穀殘址上的大戰開啟,熏天的勁力,伴隨靈光澎湃湧動,使得一方天地之中如同汪洋大肆,隔絕了外界的感知。


    "超越靈修的等階嗎?羅曉和巴猙那兩個家夥,還真是變態呢,我這麽努力修煉,才不過是胎動中期修士,這根本就是望其項背嘛,看樣子域戰開啟,不隻是讓靈虛界越來越亂,各式各樣的家夥也都跑出來了!"陳峰趴在山崖上向著遠方遙望,吧嗒著嘴笑歎道。


    不同於身處戰局之中,點著玉煙袋的陳峰,還沒等抽上幾口,遠方那熏天赫地的勁力波濤,就已經恢複了平靜。


    "嗡~~~"


    就在陳峰一個竄身,衝入山崖前顯出的瞳力光幕不久,焚荒穀殘址上平靜的毀滅氣壓震動,突然發生了大爆炸一般,散發出摧枯拉朽的衝擊波,向著周圍天地不斷擴張。


    焚荒平原之外的眾多山峰,被衝擊波所潰碎,一切事物與生靈,都難以在這等災難中存留。


    處在焚荒穀遠方的陳峰,雖沒有清楚確認,巴猙和羅曉此戰的最終結果,不過卻感受到羅曉的磅礴霸意,似乎更強一些。


    至於嚴照等人,是不是被卷入大戰之中,情況又如何,陳峰更是不知道。


    得到了好處的陳峰,察覺到毀滅衝擊波即將擴散,就通過毛球的諸天瞳力,做出了返回勝嵐宗的舉動,沒有絲毫好信兒逗留撿便宜的意思。


    此番被羅曉察覺到諸天瞳力的窺伺,使得身份暴露,就讓陳峰頗為不爽,能夠急流勇退找個地方貓起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勝嵐宗雖小,可是相比域戰這等恐怖強者交鋒的亂世而言,卻還是很不錯的。


    尤其是將枯荒手串的三十六顆珠子集齊之後,陳峰更不願再拋頭露臉,就連要不要去千萬大山,爭奪千星靜守的機緣,他都開始在心中暗暗重新合計。


    靠近勝嵐峰腳,清蘭的獨門小院所在,隨著陳峰從牆根的扭曲空間中出現,坐在樹幹上的阮韻,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


    "情況怎麽樣,成了嗎?"


    阮韻一臉緊張,從樹幹上蕩到陳峰的麵前焦急問道。


    "我親自出手,還能不成嗎,最後一顆枯荒之珠已經到手了。"說到後來,陳峰那殘破的臉孔,不由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這麽快..."


    看到陳峰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盡管阮韻也替他高興,可是卻顯露出了好奇和不可思議之色。


    "已經算是慢的了,我還抽時間小歇了一下呢..."陳峰咧著大嘴興致盎然,將前往焚荒穀所遭遇的事情,同阮韻說了一遍。


    好長一段時間,阮韻都沒有開口,默默思量著陳峰焚荒穀之行,所蘊含的一些重要信息。


    清蘭所居小院的外圍,不但籠罩著清靈法禁,院子中更是旋轉著數之不清的清纓花瓣。


    片片粉色清纓花瓣上,所構成的玄磯圖,閃爍著微雕符文光芒,即便是在外麵看去,都好似不斷的在進行移形換位,使人眼花繚亂。


    可這時處在圓形光罩一般玄磯圖中,眩暈倒地的清蘭,卻是閉著雙眼,艱難站了起來,盡量穩定著自身的感知。


    "如此便收手退走,不像你這種貪婪之人的作風。"阮韻對於清蘭能不能記下玄磯圖,倒是不太在意,而是關心著陳峰此時的狀態。


    "靈虛界的古葬、奇地不在少數,與其同巴猙、羅曉那樣的底蘊強悍之人拚殺,倒不如找機會悶頭發大財,反正枯荒之珠現在也湊齊了,沒有必要爭一時之長短。"陳峰露出了不屑的嘴臉。


    "真的是這樣嗎?"


    阮韻的目光,不斷在陳峰身上打量,好像是不相信他這種邪惡之人,會放過惹是生非的機會一樣。


    "當然,我正在重新考慮,去千萬大山奪取千星靜守機緣,倒底值不值得呢。"陳峰流露出一副世外高手的模樣。


    "以現在的情勢來看,一旦千星靜守的星象完全形成,千萬大山的幕靜海域,必然會成為域戰的中心地帶,危險程度可想而知,就憑你這種貨色,根本就不具備奪取機緣的實力。"阮韻俏臉謹慎,似是想要讓陳峰放棄僥幸心理。


    "我也是很強的好嗎,這些年縱橫西古靈域,還沒怕過誰呢。"陳峰嘴硬不滿嘟囔著。


    "是,是~~~"


    阮韻好像不願同陳峰耍嘴皮子,連應付都免了,看了他兩眼,轉身向著儲燥樓中走去。


    "可惡..."


    陳峰惱火看了看阮韻的背影,也沒有了和她進入二層小趴趴樓的意思。


    "都已經身受重傷,還在這裏嘴硬,我要是再不走,非得給你憋吐血了不可。"阮韻進入樓閣的過程中,心中雖然腹誹,更多的卻是擔心。


    不出阮韻所料,就在她前腳剛進入樓閣之中,陳峰那異常魁梧的身形,已然閃爍出密集的碎空爆裂光華,好似要將他的身形,撕成碎片一樣。


    殘破臉孔泛紅,嘴角印出一抹鮮血的陳峰,此時的麵部表情,已經顯得極為猙獰難看。


    陳峰從絕火淵中衝出到現在,也算是忍得時間不短,即便是巴猙和羅曉一眾強者,都沒有看出端倪,可是阮韻卻通過對他的了解,猜測到他受了極重的傷勢。


    "媽的,那絕火淵中所蘊含生長的虛空裂紋,倒底是怎麽回事,似乎要比震裂靈基的碎裂光華還要可怕,如果任由這些虛空裂紋在身體中生長反噬下去,之前七年的枯禪,恐怕是要白坐了。"陳峰輕輕盤坐在清纓古樹之下,逐漸調整著自身的內息。


    "嗤!嗤!嗤~~~"


    一道道虛空裂紋,隱隱從陳峰本就殘破的身體中澎湃欲出,使其身形表麵幹枯血肉的傷勢,更加嚴重,甚至帶給人一種將要支離破碎之感。


    "這麽下去可不行,一定要化危機為轉機,將這些不斷生長的虛空爆裂紋理納為己用。"陳峰雙手結出神秘的枯荒手印,很快就放鬆心神,開始讓體內磅礴的靈元,沿著枯荒經獨有的修煉脈路,帶動生生不息的虛空爆裂紋理運行大周天。


    "嗡~~~"


    時間緩緩流逝的過程中,虛空爆裂紋理,隨著陳峰磅礴的靈元,歸於丹田氣海。


    陳峰一身的經脈,幾乎已經是寸寸斷碎,劇烈的痛苦之感,甚至讓他的意識都幾近模糊。


    直到陳峰身體綻放出的密集碎空光華收斂,充斥其丹田生生不息的虛空裂紋,已然經過了金丹之外翻轉如意環的改變重力之威,逐漸溫和灌注到精光璀璨的金丹之中。


    可即便是這樣,陳峰那吸收了虛空裂紋的金丹,還是出現了極為不同尋常的胎動,就好像是神經遭遇痛楚,所引發的劇烈跳動一般。


    就在陳峰擔心,這樣下去會不會有爆丹危機之際,不斷進行極限壓縮的金丹中,已經爆發出一股震裂源力,將不停生長的異種虛空裂紋接引。


    這時若是有人能夠對陳峰丹田氣海進行觀息,就會發現其充滿裂紋金丹中所蘊含的靈力,不但是異常浩瀚,而且金丹也要比尋常修士的小了很多,好似在進行極限壓縮的過程中,有化為一顆星點的趨勢。


    血脈噴張的感覺,伴隨劇烈心跳的減緩,逐漸平和,再也維係不住枯荒經靈元運行的陳峰,雙手很快散去修煉印訣,張嘴噴出一口血霧之後,才驟然雙手撐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漆黑的夜晚之中,好不容易活過來的陳峰,甚至沒有發現,阮韻是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不但肉身殘破不堪,現在就連體內的經脈,也都碎掉了嗎?"阮韻輕輕低語,對陳峰此時的狀態很是擔心。


    "呼~~~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嗎?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會嚇到我的..."陳峰對突然才發現阮韻站在身前,表示出了不滿。


    "如果我不出來替你守著,隻怕你被殺了,自己都不知道,抬頭看看天上的星象。"阮韻臉色一冷道。


    受到阮韻的提醒,陳峰抬頭看了一眼天際上的星象變化,後背都不由冒出了些許冷汗。


    在陳峰將體內不斷生長的虛空裂紋,引導入丹田氣海的過程中,意識就已經極為模糊。


    此番看到星象變化,陳峰才發現,之前那自我感覺還不算太過漫長的過程,竟然已經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


    "如果那虛空爆裂光華再反噬,不但你的肉身,就連性命都難以保全,往後究竟要作何選擇,你自己看著辦吧。"阮韻抹搭著美眸,冷冷對陳峰提醒道。


    "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用不著你來多管閑事,就算是狀態不佳,也不會對我絕對的手段和戰力,造成太大的影響。"陳峰雙臂撐扶的身形,重新坐回到地麵之上,一扭臉似乎不願接受阮韻的言論。


    "死鴨子嘴硬是吧?你要是再想打千星靜守的主意,即便是不被別人殺死,也會自我走向滅亡,永遠的葬在千萬大山中。"阮韻緩慢走到儲物樓的石階前坐下,似乎是跟陳峰賭氣。


    "之前去焚荒穀,雖然受了一點兒傷,不過得到了遺失的最後一顆枯荒之珠,還是非常值得的,毒蛇女,你認為千星靜守的最大機緣,在於哪方麵?"陳峰臉上露出的笑容,頗有些獻媚的意味。


    "千星靜守倒底是不是機緣,還不一定呢,我倒有種感覺,這千星靜守星象的形成,會給靈虛界造成前所未有的災劫。"阮韻對於陳峰那耐不住寂寞的性格,很是擔心。


    "在我看來,此番千星靜守星象的形成,不知道會有多少強者,死在千萬大山之中,就算是吃不上大餐,能夠來點兒殘湯剩飯也是好的,以後靈虛界星的修煉環境,必會日漸艱難,如果不能多積蓄點修煉資源,到時候會非常痛苦的,包括你和喬晴,以及那個傻兮兮的大臉妹在內,咱們每個人的根基都異於常人,想要維係修煉、進階所需,消耗的修煉資源恐怕都難以估量!"說到後來,陳峰不免歎了口氣。


    "千萬大山會成為很多強者的墳墓,隻怕其他人也會這麽想,千星靜守即便是存在機緣,能獲得之人,也隻能是強者中的強者,剩下那些爭奪機緣失敗修士的結局,幾乎是可以想到的,你現在的狀態這麽差,不要說是爭奪機緣,到了千萬大山,能不能在洶湧的域戰中活命,那都是兩說。"阮韻俏臉流露著不樂觀的神色。


    "這段時間中,有沒有什麽消息?"


    陳峰稍稍壓下躁動的情緒,盡量平靜對阮韻問道。


    "亂世之中,消息自然是滿天飛,你想要聽哪一方麵的?"阮韻倒也沒有始終保持嚴肅沉重,很快就樂嗬嗬對陳峰調侃道。


    "我想知道巴猙和羅曉的那一戰,結果如何?"因為沒有探查到焚荒穀大戰的結局,陳峰顯得有些好信兒。


    "羅曉戰敗逃走,因此也死了不少人,而你橫空出世,奪走重寶的事情,自然是又火了一把,現在焚都王朝的疆土上,伴隨焚天禁地和焚荒穀的崩潰,已經沒有太大的機緣了。"阮韻坐在儲燥樓的台階上,瞥了陳峰一眼道。


    即便是陳峰一早回來,就同阮韻說起了焚荒穀的事,不過從外界得到消息之後,她還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嘿嘿~~~怎麽說我也是個大名人,一舉手一投足,難免會引人關注一些,要是活得默默無聞,那人生還有什麽樂趣。"陳峰無恥的嘴臉,不由引來了阮韻一個白眼。


    "現在整個焚都王朝疆土中的宗門、勢力,都是人心惶惶,焚都王朝和焚荒宗這麽一倒,其它靈域的劫掠團,已經開始對著廣闊疆土的西古靈域本土修煉勢力,大肆吞並了,就連咱們這勝嵐宗,也是朝不保夕,之前的宗主無故失蹤,門中一些師叔輩的修士,前兩天已經做出了遷徙的決定。"阮韻頗為無奈笑語道。


    "域戰期間,到處都兵荒馬亂的,就勝嵐宗這麽個小宗門,能往哪裏遷?不過與其死守著這麽個沒營養的地方,勝嵐宗主棄宗逃跑,倒是個正確的決定。"陳峰撇了撇嘴,暗歎在現如今的情況下,西古靈域還真是難有淨土。


    尤其是隨著異域豪強,大批湧入西古靈域,越是古葬、密地,有機緣的地方,所聚集的強者恐怕會越多。


    "說起來你可能都想不到,這勝嵐宗要遷徙去焚都國的太平古城。"阮韻笑著對陳峰道。


    "焚都國的焚都皇城、大荒城,以及太平古城,雖然以前很有名氣,但在這亂世之中,太平古城恐怕也不太平啊,一個修仙宗門,竟然淪落到了要進城求存的地步,這還真是有點兒悲哀!"陳峰扁了扁嘴,似乎對勝嵐宗的後續情況不太看好。


    "就因為是亂世,這個小宗門才走不了太遠,我覺得能不能順利遷徙到太平古城,都是一個未知之數,在宗主失蹤的情況下,其實這個宗門早已經解體了,不行咱們也撤吧。"阮韻看向陳峰的目光,不無探詢的意味。


    "這個女人是不是有點笨出味兒了?說起來我布下玄磯圖的時間也不算短,到了現在竟然還被困其中不能自拔,當真是廢物不能指望!"看了看在旋飛清纓花瓣中立身的清蘭,陳峰不免捂著額頭無良嘟囔道。


    "我倒是覺得她已經逐漸擺脫困境了,畢竟還隻是一名煉氣八層修士,一直被困玄磯圖中,會造成很大消耗的,尤其是在無法補充靈力的情況下,對於她來說,當真是一場精心的考驗!"阮韻難得幫清蘭說了一句話。


    "宗門都解體了,就算是她能夠將被我改動過的玄磯圖記下來,一個煉氣期的修士,又能有什麽用,咱還是趕緊找地方吧,我可不想去什麽太平城撅著。"陳峰看著清蘭處在玄磯圖中的身形,泛動的白韻,臉色不免木然了下來。


    "你這個家夥還真是現實,怎麽說她也救過你,如果現在站出來保勝嵐宗的話,還來得及,憑咱們的力量,雖稱不上是縱橫靈域,但想要守住勝嵐山脈,問題卻不是很大。"阮韻笑著對陳峰道。


    "我需要她救?當初跟她回到這裏,隻是想要尋一個安身之地,可是現在外麵世道那麽亂,如果出手幫這宗門立於勝嵐山脈之中,一定會讓人起疑,到時候隻會引來無休無止的麻煩,就連焚荒穀都被人踏平了,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宗門,表現得越強,外部壓力就會越大,到時候那些聞到味兒的異域強者,必然會排山倒海一般衝擊過來,這你就不怕我被人幹掉了。"陳峰縮了縮腦袋道。


    "看來你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嘛,其實以她的資質,能夠得到你改動的玄磯圖,已經是很大的機緣,就算是有什麽恩情,也是還清了,咱們現在就想辦法去風嘯王朝,不要再管她了。"直到這時,阮韻才表露出了勸陳峰離開的意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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