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上一世她被趕出皇宮押送糧草前往,卻憑借著醫術在那段時間疑病治傷立下功勞的之事。


    而今皇上沒有和她多提,那這一次皇上必定不會任那邊動作了。


    白果出禦書房後,門口的小太監受蘇青的指示一路引著她出了皇宮。


    而在皇宮外,一輛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就停在那裏。


    看到小太監引人出來,馬夫立刻衝著白果行禮。


    白果心裏麵還惦記著龐陽會不會重生,當然不會拒絕。


    隻是麵上不漏絲毫的急切,溫聲同小太監道謝:“勞煩公公想的周到,安排的這般細致。”身上沒有銀錢,白果直接從頭上取下一隻金釵送過去,“還望公公不要嫌棄。”


    小太監被蘇青特意提點過,當然知道眼前這位的造化,哪裏敢要白果的東西,連忙推辭:“貴人折煞奴才了,這都是奴才應該做的,擔不起這賞賜的!”


    白果眼尾微挑,溫和一笑道:“公公盡心為我安排,怎麽擔不起了莫不是公公是嫌棄這金釵小”


    話說到這份上,小太監知道這位是真心給自己賞賜的,連忙跪地上接過,“那奴才就鬥膽領賞了。”


    白果笑著點頭,“公公客氣。”


    回過頭馬夫已經將腳凳放下來,白果衝著小太監再次頷首,踩著腳凳正要上馬車,眼睛忽的捕捉到遠處一抹藍色衣角。


    白果動作微頓,又躬身鑽進馬車裏麵。


    馬夫收起腳凳,趕著馬車向前,卻在跑出去不到幾息時間,就聽一道清亮的聲音說:“停。”


    馬夫急忙拉住馬繩。


    白果挑起窗口的車帷往後看,宮門前那裏小太監的身影已經沒有了。


    “貴人可有不妥”馬夫忐忑的問道。


    “你去前麵巷子口,叫躲著的那人過來見我。”白果聲音平穩,馬夫卻是著實嚇了一跳。


    這……總不至於是刺客吧


    馬夫害怕,又不敢拒絕,隻能心驚膽戰的向前邊走過去。


    白果穩穩坐在馬車中,垂目思索。


    現在是盛順二十二年五月,今年一年乃至盛順二十三年中都是少有的平順年。


    隻是現在皇上提前知道了盛順二十四年九月的危機,也表示了會攪渾水,那就絕不可能等倆年。


    上一世,嚴任所在的軍隊猛虎軍是被調過去的一支,也是在那場戰場上嚴任所向披靡,讓他的名字出現在了皇上的麵前。


    同樣也是那場戰場上,白果遇見的嚴任,倆人互生好感。


    而距離靈虎州最近的大都督所在地正是鳳州,鳳州中除了戰無不勝的五萬猛虎軍,還有五萬皇上還是太子時上戰場帶的軒家軍,三萬破陣軍的重甲兵。


    軒家軍是用來製衡這些軍隊的,最不可能上戰場。


    而重甲兵是最費銀子的軍隊,對付小小的夷豐一上來就是重甲兵,怕是會讓隔壁虎視眈眈的虹梁國以為成周國沒兵馬了。


    如果這一次皇上還是讓猛虎軍去邊境,那最好有一個人能取代掉或說能壓製住嚴任在軍中迅速響徹的威名。


    軍中不比其他地方,如果真是直接打壓,最容易寒了這些將士的心。


    所以更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讓這個人上不了戰場或是找一個更厲害的人來形成抵製。


    “三小姐……”悶悶的,帶著偷看被抓現形的不安嗓音在外麵響起,白果死咬嘴唇讓自己保持理智,不在宮門外做出什麽舉動。


    “……上來。”這話白果已經用盡了氣力來平靜,細聽是可以聽出裏麵的顫音。


    外麵龐陽先是一頓,隨後眼神刹那鋒利的看向車帷,像是要透過車帷看清裏麵的情況。


    手指搭在腰側,渾身肌肉刹那緊繃,龐陽挑起車帷一角緩慢的掀開,卻並沒有看到他想象中白果被人劫持。


    不動聲色的放鬆下來,龐陽有些心虛的上了馬車,半跪在車上耷拉著腦袋。


    這個時間他應該在白家的,現在出現在這裏……怕是要讓三小姐不喜了。


    白果細細的看著龐陽的神情,心開始發沉。


    一個人的眼睛是最能看出東西的,而現在這雙眼睛就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一時間,白果竟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


    ——龐陽沒有重生,也說明了皇上擔心的隻要死去就能重生之事可以放心了。


    “龐陽哥來這裏做什麽”既然不是重生,那來這裏是為什麽


    之前在鳳州時她雖然出入都是帶著龐陽的,但前一個月入宮前她特意和龐陽說過她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來,讓他在白家裏麵安心等著。


    上一世的今天白果沒能走出來,自然也就不知道上一世的龐陽是不是同樣等在外麵。


    龐陽自幼跟在白果身邊,自然能看出來現在白果的眼底一閃即過的失望。


    以為是自己不在白家當值跑這裏惹的白果生氣,龐陽渾身一顫,急忙道:“龐陽回去甘願領罰,求三小姐不要動怒!”


    發急的說話聲,就暴露出來了一絲傻氣。


    而這份傻氣,是在白果麵前一直被遮掩的。


    白果即便不用看也能憑倆世相處出來的經驗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急了。


    因為前一世龐陽就一直掩飾的很好,以至於現在她在聽到的時候,才突然回憶起來龐陽說話會比正常人慢一些是為了這事,而不是不習慣說話。


    白果輕歎一口氣,說道:“龐陽哥不用領罰,我隻是好奇而已。”


    白果三歲和祖母去鳳州,她母親不放心,就從陪嫁過來的忠仆中選中了龐陽的父母,所以龐陽也就被派到了白果身邊。


    鳳州十年,龐陽一直盡責保護著白果,所以對白果來說龐陽和其他人總是不同的。


    別說現在沒有什麽需要領罰的事,就是真的有,她也能保住他。


    龐陽漆黑認真的瞳孔看了白果好一會兒才相信白果是真的沒有對他失望。


    雖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卻讓龐陽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這才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偷聽到藍雙說三小姐今天很有可能從皇宮裏麵出來,所以我才來守著。”


    藍雙


    這不是薛姨娘身邊的小丫鬟嗎


    皇上封她做縣主的聖旨從翰林承旨處出、到皇上麵前確認印章,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從宮裏麵傳到白家,就是宮裏麵剛才那個小太監都不清楚聖旨具體內容,隻知道她有大運,才叫她貴人。


    那怎麽後院一個小小的丫鬟消息怎麽這麽靈通


    白果聽的不甚明白,“你在哪裏偷聽到的她是怎麽說的”


    龐陽怎麽說都是一名男子,平常都是在前院護衛,隻有她出門的時候才會跟著,怎麽就能偷聽到後院姨娘身邊小丫鬟的消息


    “在後院到前院書房的路上,別夏送糕點,碰到了送湯的薛姨娘和藍雙,倆邊起了衝突,藍雙說三小姐還沒有從宮裏麵回來,有些人就急著爬床。”


    龐陽說完,白果就明白了。


    她的事在家裏麵是上下封鎖的,所以即便有人知道她和慈母皇太後相似,也不敢說出去。


    但她進宮凶多吉少這事是明眼人都知道的。


    所以話中說的她從宮裏麵回去,其實說的是她的屍首被送回來。


    偏偏這件事龐陽還真的不知道,前院更是什麽消息都不會傳到的地方。


    所以龐陽在偷聽到這句話就自然而然的以為她今天會出來,這才歪打正著被她看見。


    至於別夏……是她從二嬸家帶回來的丫鬟。


    “後麵呢”知道是自己多想了,白果開始在意這件事了。


    “後麵……”龐陽聲音又低了不止一個度,“不太清楚了。”


    白果看龐陽這幅表現就知道怕是藍雙這邊話音剛落,他就已經出了白家的門,哪有留意這些。


    事情沒有聽成,龐陽的急性子倒是逗笑她了,“起來吧龐陽哥,我們回去。”


    龐陽一雙眼睛閃亮,高高興興的出去趕車了,馬夫被擠到旁邊坐著,沒有絲毫怨言,反而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刺客。


    從鳳州回來小半年的時間,白果一天都不敢出白家大門,更為了維持‘爹不親娘不愛’的樣子,她在白家住的地方是最偏僻的。


    但是她爹娘哪會真的讓她受苦,院子偏僻卻獨具匠心,清淨不失貴氣,內裏的擺件都是精雕細刻出來的,樣樣精致。


    隻是麵上她早上請安時她爹娘還是要裝一裝,裝作不在意。


    怕也是因為這樣的‘不受寵’,才讓別夏生出了爬床的想法。


    白家正門,大門緊閉,龐陽上去敲門。


    白果踩著腳蹬下馬車,手中的圓扇半遮著臉,一雙挑起眼尾的眼睛不帶笑意時讓人覺得在被輕視,又覺得這個人真是囂張到了極點,遲早要完。


    大門被‘吱呀’一聲的打開,門房先是看到敲門的龐陽,有些不高興,正要訓斥怎麽不走後門,就猛然看到了後麵站著的白果。


    “三小姐!三小姐你……你回來了!”


    不管是真的高興還是裝的,反正在白果麵前是一副激動的快要暈厥的表情。


    白果輕輕一笑,問道:“怎麽關起門來了父親母親可在家”


    “在的在的!老爺今天身體不舒適,一直待在書房,夫人今天沒出門,但是也傳話說是身子不爽利,不見客,所以老奴才敢關門。”


    今日采選,就決定了白果是生是死,她爹娘在掩飾也容易被人看出來,所以閉門不見客倒是最好的選擇。


    白果心中明了,這才跨過大門,並道:“關上門吧,聽母親的,今天不見客。”


    門房連忙答應下來。


    龐陽從身上摸出銀子扔給馬夫,悶聲說了句‘謝謝’,這才跟著進門。


    馬夫看到人進去,門關上,才在衣服上擦了擦、又咬了咬,頓時肅然起敬。


    沒想到這白家一個小小的下人都這麽有錢!


    還好剛才沒有和這人起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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