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醫過來了。」外麵的長隨彎著腰進來了,聲音壓得極低。


    定西王回過神,看了看自己的手,點了一下頭說道:「進來吧。」


    長隨正要出去喚太醫進來,就聽到定西王繼續說:「將本王的那些產業盡快兌換成銀錢。」


    長隨一驚,隨後又急忙應是。


    定西王說的是「那些」,這不就是全部的意思?!


    這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白果回到白家的時候正好剛好是日落時分,白明鬆帶著白明輝就站在白家的門口等著白果,直到看到白果安然無恙的下了馬車倆人才齊齊的鬆了一口氣。


    「我還怕定西王為難你。」白明鬆看著被龐燕扶著的白果。


    奇怪了,明明他父親說過他妹妹身體好得很,怎麽就偏偏給別人一種羸弱的感覺呢?


    「今日定西王倒是極為客氣。」白果也對之前定西王給她上參茶的事情格外的疑惑,不過這件事也不過是一件小事,特意問一次也犯不著。


    「你眼中帶笑,可是這一趟極為順利?」白明鬆和白果並排走著,十分遷就白果的步伐。


    「極為順利。」白果笑的眼眸明媚張揚。


    白明輝愣了愣。


    這樣的笑在京都是見不到的。


    京都中三步一個大官,五步一個世子,十步還有公主皇子。


    所有人各個謹言慎行,管著自己、管著家中的子嗣、奴仆,約束著言行。


    就是皇子自己都不敢真的放開了自己。


    可這樣的京都卻有一人像是察覺不到這份的壓抑,依舊活的肆意,依舊灑脫的讓人羨慕。


    「那倒是極好了。」白明鬆也笑了起來。


    隻是在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小錢子就又從宮裏麵出來了,皇上召見康樂縣主。


    剛剛將琴放在院子裏麵的龐燕扶著白果進屋換了衣服,這才進宮。


    召見的次數多了,小錢子和龐燕都極為的淡定,一個在前麵引路,一個認真的瞧著四周和前麵的路。


    這一次要是在出來一個什麽東西,她就直接踹了!


    隻是這份心沒有用上,一路上順順利利的讓白果進了禦書房中。


    「皇上。」白果規規矩矩的行禮。


    「坐吧。」軒賢困倦的眼睛都沒有睜開的說了一聲,撐著自己額頭的手又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皇上昨晚沒有休息好嘛?」白果有些不解。


    「後宮裏麵鬧得。」軒賢剛說了一句,忽的看向了白果,問道:「之前給楊貴嬪的藥膏還有嗎?」


    白果哭笑不得,「楊貴嬪能忍得住三個月不出門,別的娘娘可不一定。」


    軒賢冷笑了一聲:「這藥膏也是不管用吧?!」


    白果笑了起來,「自然是管用的。」


    三個月不出門如果都不能白一點,這怕是真要好好研究研究原因了。


    「皇上找我是為了定西王的事情?」白果見軒賢已經困倦的思緒緩慢了,便主動提了。


    軒賢清醒了一點,突然皺眉問道:「前幾日才和朕提了要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來,現在就直接和定西王合作上了?」


    這話是詢問,倒是聽不出丁點怪罪的意思。


    「金林州不像是鳳州那般的職責分明,在金林州中官員之間互相抵製,對待定西王的幾位將軍又滿是巴結不敢得罪,偏偏因為定西王的身份大都督也不能多說什麽,這般的混亂要是不找定西王來,我是真的不知該怎麽融入進去了。」


    白果將這些直接明言,又道:「定西王本就對金林州掌控的十分高,算不得是別人。」


    她打著定西王的旗號進去,然後分一半的掌控,這才是別人。


    「定西王同意隻分金林州?」軒賢看向白果,他清楚的他的那些兒子也都清楚,誰能看見了那塊「大餅」之後還願意隻分這麽一點的?


    「自然是不願意的,可定西王知道我的後台是皇上啊!」


    白果肆意的笑了下,「也就是定西王好騙才會拿著這些分股放給我機會讓我能掌控一半的金林州,要是其他的幾位可沒有這麽容易,而且我掌控一半的金林州這對於皇上也是一件好事的。」


    軒賢當然知道這是一件好事。


    原本他以為是白果選擇和定西王直接合作,然後倆人迅速將成周國給包了。


    現在看來白果倒是會選人。


    一個定西王對金林州的掌控被白果直接利用了,現在是定西王反應不過來,等以後發現白果的勢力在金林州中能和他旗鼓相當甚至是抵製他時也就晚了。


    到了那個時候白果在這段關係中就算是沒有他的權威也能壓住定西王,算是減少了定西王對於金林州的控製,也預防了上一世的兵權直接落到定西王手上的事。


    「倒是做的不錯。」軒賢毫不吝嗇的誇了一句。


    別人和定西王談是與虎謀皮,可白果極會利用她身上的價值。


    「說吧,你還讓定西王做什麽了?」打著他的旗號,要是隻用來壓著定西王少分股、不盯著其他州那就不是白果了。


    白果張揚的笑了下,「皇上送到鳳州的三位將軍應該對鳳州也有了些掌控,我讓定西王幫我好好看著鳳州不出亂子。」


    軒賢忽的笑了起來,聲音低沉飽含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歎。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三人還給她送好了,也沒有想到白果竟然還敢在定西王麵前提這件事,更敢連這三人都利用上。


    不過,這樣倒也省的他在私底下聯係莫偏讓其他倆位不安了。


    「有他看著,你倒是能做很多事情了。」軒賢太清楚白果的打算了。


    白果輕輕一笑,點了點頭,「定西王實權在握,可比其他的人管用多了。」


    有定西王給她保駕護航,還真的沒有人敢明裏暗地裏的對她的產業下手了。


    他們一定會以為「易大東家」投靠了定西王,或是「易大東家」本就是定西王的人。


    畢竟京都敢猜易大東家就是白果手中人的原因也不過就是因為時間線上合上了,但在鳳州的人不會這樣想。


    因為白果前麵在鳳州生活了十年,而那次回去鳳州還是因為定西王的事情之後,倒更像是回自己家躲災禍一樣。


    所以沒有幾個人會覺得那個女商人會是財大氣粗的康樂縣主的手下人。


    而京都從昨日她出定西王府、定西王開始將自己的產業換成銀錢之後就會明白「易大東家」真的是康樂縣主的人,而康樂縣主和定西王聯手了。


    一位有皇上的照顧,一個本就是皇子。


    就算是白果隻是給了定西王金林州的分股,可這份定西王的勢她卻是能在她和定西王合作之間就能一直用的。


    甚至可以用在其他州之中。


    而定西王在不滿也隻能看著她狐假虎威。


    穩賺不賠的買賣。


    「你不怕恭王和他解釋清楚了?」軒賢端起茶盞喝了幾口茶。


    「這倒是怕的。」白果坦言說。


    她和定西王合作的這件事往出去一傳,那些想要這塊「餅」的會想要參與進來,那些想要金林州掌控的人也會想要插一腳。


    隻是這一類人大概是在皇子、公主以及實權在手的大臣之間。


    不過定西王也


    不是好惹的,他好不容易才咬上了這口肉怎麽可能鬆口。


    那最後能剩下和定西王對抗的就隻有一個人,就是恭王。


    定西王對恭王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但是這個時候如果是恭王和定西王將這些解釋清楚了,那定西王絕對是會選擇白果多給他分股。


    選擇讓恭王參與進來是絕對不可能的,定西王對恭王與其他皇子在不同的前提也是恭王不插手金林州,因為定西王清楚金林州的兵權對他的這些兄弟意味著什麽,更清楚恭王一但參與進來那隻會讓他對金林州的掌控越來越小。


    畢竟白果隻是想要分一半來保持她對金林州的控製,可恭王絕對是想要取而代之。


    那定西王自己找人來管理店鋪,讓白果不在金林州插手,這件事也不太可能。


    一是定西王手邊除了軍隊是沒有其他人的,二是如果他找人就必定會有很多其他勢力放進去的暗樁。


    這些暗樁要是走的高了,也難保不會將她們在金林州的生意給全破壞了。


    畢竟她和定西王就算有了矛盾也會為了利益讓步,可別人沒有得到這份利益,更多想的是威脅她們分股,或是讓定西王分金林州的控製權。


    這些定西王不會想不明白,但是同樣他不會舍得放手這塊「大餅」,原因還是因為利益。


    利益是實打實到手裏麵的,而他對金林州的控製權並不會一直如此。


    比如說新皇登基。


    到時候就絕對不會給定西王金林州的封地,甚至會開始將他的人一一拔除,到時候他同樣會失去金林州。


    所以定西王也是一個會將利益做到最大化的人,就比如現在他對金林州還有掌控的時候用來換銀錢,再用這些銀錢提升自己人的一部分實力,這部分實力不需要太多,但一定要有新皇被迫隻能將金林州給他做封地的程度。


    可這些,比定西王還要腦子清醒的恭王早一步就都能想到。


    如此,在定西王不笨、恭王不傻的情況下,倆個人都應當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不過我理了一下思路,我覺得恭王找我的可能性大一些。」白果看向軒賢,「或說直接去找易東家嚐試策反的可能。」


    恭王一直有好好的維護自己的名聲,現在外界對他的評判都是一個好皇子、好王爺。


    所以他不太可能在白果這裏用強硬手段逼白果就範,但是極有可能會去策反她「手下」的人——易大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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