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救了無數將士性命的康樂郡主擔得起赤忠將軍的保護。


    白果坐在馬上俯視著田助,眼中淡然。


    隻是這麽一眼,田助就確信了自己沒有認錯人。


    康樂郡主,無人能及的貴氣和那雍榮閑雅的氣質,不是隨便一個人就有的。


    「我跟著走。」


    若是別人田助定然不會這樣說。


    但是他見到了赤忠將軍,他信赤忠將軍有保護他妻兒的能力。


    白果收回了眼神,玉蘭立即接口說:「收拾東西,今晚就走。」


    田助沒有詢問能不能晚一些時候,因為他最後的期限隻有到明日天亮,天亮之後不見他的身影,葉小侯爺絕對會發出通緝令。


    田助回了屋子收拾東西,那名抱著嬰兒的夫人詢問了倆聲,便一起跟著將簡單帶過來的東西一起收拾了起來。


    銀錢都分發過了,暗衛領著眾人離開的時候田助帶著一名看起來瘦弱的女子一起跟上了。


    白果看了這女子一眼,眼神一凝,話已經脫口而出:「曲如。」


    上一世白果作為禦前姑姑的時候身邊是有倆個小宮女跟著的,一個是之前進宮之後白果教了按摩手法的蘇嬌,另一名就是曲如。


    宮女到二十五歲的時候放人,可算日子現在的曲如不過才是二十三歲,怎麽可能已經嫁人生子?!


    曲如一愣,聞聲回頭,在看到白果的麵容時不知為什麽猝然落了淚。


    落淚的速度太快,曲如自己都是懵了的。


    她有見過這位小姐嗎?怎麽突然就覺得很難過?


    難過到像是知道了對方的死訊一樣。


    白果見到曲如落淚的時候就刹那間愣了。


    她和皇上重生了倆年多的時間沒有碰到其他人重生,難道曲如就是一個?!


    可眼神在觸及對方的茫然時白果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但是隨後白果卻是在心中留意了一些。


    之前教給蘇嬌按摩手法的時候蘇嬌就說過很熟悉,而現在她應該是「第一次」見到曲如,而曲如卻是瞬間落了淚。


    田助見到曲如在看到白果的一瞬就哭,一時間有些慌了,詢問:「你認識康樂郡主?」


    曲如想要搖頭,她不認識什麽康樂郡主,剛才田助沒有說這人是誰,隻說可以跟著她才出來的,那時候她還沒有這種難過,隻在對方開口的一刹那才突然感覺傷心落了淚。


    可曲如不知道為什麽,想要搖動的頭卻並沒有動,甚至她總覺得「康樂」這倆個字是不對的,但是她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又在後麵的「郡主」倆個字上更是難過,哭得比剛才還要狠。


    玉蘭也茫然了,怎麽自家郡主真的認識這個人的妻子?


    那這件事未免也太過……


    最近巧合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多了?


    玉蘭疑惑、不解、困惑。


    白果看著曲如哭得又狠又不知所措,坐在馬上歎了一口,對著停下來的暗衛說道:「路上租一輛馬車給她,到了那邊就讓司大掌櫃照顧人,可明白?」


    於蝶是懂她的,將人交給她必定就會好好的照顧。


    田助已經被倆人之間的奇怪感覺給弄懵了。


    看馬上的康樂郡主是明顯認識他的妻子的,但他的妻子是茫然的。


    「她怎麽會在這裏?」白果看向了田助。


    田助察覺到落到他身上的是倆道視線,另一道是康樂郡主身後的赤忠將軍,眼神中不再是剛才的警告,隻有冷淡。


    可現在康樂郡主的眼中是帶著壓迫的問詢的。


    田助又看了一眼哭得停不下來的曲


    如,這才說道:「我們自小就定的親事。」


    他並不確定自己的妻子是不是真的認識康樂郡主,所以他並沒有說其他的,可他沒有想到的是白果繼續問:「她今年二十三,怎麽可能在這裏?」


    隻有知道曲如的人才知道曲如是在皇宮裏麵的,不到二十五是不可能放人的。


    田助沒有想到康樂郡主竟然知道他妻子的年紀,不禁開始懷疑他妻子是不是失憶了,不然麵前的康樂郡主如此確認的語氣怎麽他妻子就這麽茫然?


    這時候曲如終於壓下去了一點哭腔,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說了,「去年三月蘇嬌將皇上的喜好傳給後宮的宮女時被皇上抓了一個現形,皇上就將她和奴婢一起開恩送出皇宮了。」..


    白果半響無言。


    蘇嬌……


    白果笑了起來,看著曲如說道:「去吧。」


    曲如沒有立刻走,而是回身將懷裏麵的嬰兒遞給了田助,向著白果這邊跑近了幾步。


    白果看出來了什麽,下了馬。


    曲如走到了白果的近前就被龐陽攔住了,曲如頓時有些心急,白果出聲道:「龐陽哥,沒有事。」


    白果不說是多了解曲如,但是在剛才見到曲如為她落淚的時候白果就覺得這應該是上一世為她落的淚。


    能在她死了以後給她哭喪,白果覺得曲如心裏麵還是惦記她的。


    龐陽猶豫了一下,讓開了一點位置,但是沒有全讓開。


    曲如哭得發紅的眼睛看了龐陽一眼。


    這個人為什麽不讓她接近康樂郡主?


    這個念頭不過是一轉便消失了,曲如距離白果很近的時候還要上前,龐陽忍無可忍再次將人攔住,聲音很沉的道:「在這裏說。」


    白果看了一眼曲如和自己隻剩下半個手臂長的距離,也不禁想要點頭,但是觸及曲如眼中的焦急時白果就對著龐陽搖了搖頭。


    龐陽一愣,頓了一下收回了手。


    曲如一步就貼近了白果,在白果的耳邊很低的說:「去年二月中旬皇上在禦書房中突然暈厥了一次,這件事隻有禦書房外麵的宮女公公知道。」


    白果瞳孔緊縮。


    曲如往後麵退開了倆步。


    這件事是皇上下了死命令不能傳出去的,但是她也不清楚為什麽就覺得這件事一定要讓麵前的人知道。


    曲如向著白果行了宮裏麵的禮,這才轉身回到了田助身邊,將孩子重新接過了。


    暗衛見白果沒有在阻止,這才帶著眾人向著遠方走去了。


    玉蘭見白果臉色開始發白頓時有些慌了,忙就要出聲詢問,卻見龐陽先一步扶住了白果隨後急迫問道:「三小姐?!三小姐你怎麽了?!」


    玉蘭反應過來,迅速上前想要從龐陽手中接過白果,卻在伸手的刹那龐陽抬起了頭。


    那雙帶著凶殘瘋狂的眼眸落在了玉蘭的身上,讓玉蘭身體本能的打了個寒顫。


    也隻是這警告的一眼龐陽就再次將眼神落在了白果的身上,渾身上下的凶意再次轉化為著急、害怕……


    玉蘭不禁看向了龐陽。


    龐陽臉上可見的焦急,手中環抱住白果的力道很重。


    玉蘭還可以看出來白果已經脫力到站不直了,現在全是龐陽的那隻手臂環抱扶著,讓脫力的人完全信賴的靠著,穩妥的、同樣是心安的。


    但是這個時候玉蘭也沒有時間多想,用手帕將白果臉上的冷汗擦去了,同樣著急的問:「郡主你怎麽樣?!」


    白果到現在終於知道這些人怎麽會這麽多的動作了。


    皇上在禦書房中暈厥,這樣的事情蘇青一定會讓所有人閉緊嘴


    ,可若是外麵的人察覺風聲威逼利誘就總能從這些宮女太監的口中得到一星半點的消息。


    若是這樣,那現在五公主怕是真的成了香饃饃,家家都想要爭取過去。


    那前幾日葉小侯爺身邊發生的事情也就不怪了。


    家族存亡的事情永遠大過於這些人的性命。


    更何況若是這件事順利,葉小侯爺之死是沒有人會懷疑到簡侍中家的公子身上的。


    「三小姐?!」龐陽見白果臉色發白眼神無神,心中越發的慌亂,正下意識的想要抱起人回鎮上看大夫的時候就聽白果很輕的說了一聲:「……回去。」


    玉蘭這一次的動作很快的壓在了龐陽的胳膊上,阻止了龐陽的動作,同時說道:「赤忠將軍!郡主交給我!」


    這騎馬一路上太多人看著了,不能讓白果和龐陽同乘一匹馬,更何況還有她在的時候。


    龐陽下顎線緊繃,他的身體並不想要鬆開,可是理智明顯占了上風。


    繼續僵持對白果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龐陽控製著自己的肢體鬆了一些,玉蘭伸出手直接將白果接了過去,隨後單手抱起白果放在馬背上,一手拉著韁繩翻身上馬,將白果護在了身前。


    龐陽手指頓了一下,略顯沉默的上了旁邊的馬匹。


    三人回到了鎮上,玉蘭將白果扶了下來,也是這個時候白果總算是恢複了一點理智。


    她之前說的「回去」,是回京都。


    可在下馬看到客棧的時候白果就突然明白自己不能回去。


    她回去什麽都做不了。


    醫術上有禦醫,有她父親。


    護衛有禦前侍衛,有她外祖父。


    可她若是此時回去隻能頻頻進宮確認皇上的安慰,可這樣隻會刺激後宮,刺激前朝的不穩……


    她要在外麵,隻有她在外麵做事情宮裏麵才會安靜,前朝才不會真的覺得皇上病了。


    白果一雙眼中皆是冰冷。


    若不這樣……皇上一直藏著的這件事情就真的藏不住了。


    現在知道的人必定不多,知道之後在看到皇上硬朗之後也不敢做的太過,可若是她這邊先落出什麽馬腳,怕是恭王那邊一定是動作最快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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