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置身於那“魔絕天魃棺”之中,周遭卻不是黑色,而是一種接近於虛無的顏色。


    若是各位看官不知道什麽是虛無的顏色,不妨閉上一隻眼睛,閉上的那一隻眼睛所看到的顏色便是虛無之色。


    言歸正傳。


    陳明隻覺得自己全身充滿了力量,充沛的靈力在全身不停的運轉著。


    煉氣期大圓滿境界。


    距離築基期隻差一點點了。


    “恭喜恭喜!現在你馬上就要步入築基期了,屆時你就真正的進入到修行者的世界了。”


    莉雅慵懶的聲音傳來。


    “不過我可要提醒你,築基可沒有那麽容易哦,要不就是靠大量的丹藥堆積,要不就隻能看機遇了,所以我說過很多修行者窮極一生都隻能飲恨煉氣期大圓滿。”


    陳明聽著莉雅的話,心中波瀾不驚,畢竟自己如今也沒有退路了,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追逐太陽的人,留給世界的隻有背影。


    一念至此,陳明便也沒有停留。


    用力一推,那失去主人操控的“魔絕天魃棺”便直接被推開了。


    外麵那帶著屍氣和陰氣的空氣便灌了進來,極低的溫度讓陳明打了個寒顫,整個人一激靈,大腦也清明了很多。


    陳明沒有管那些還在原地遊蕩的活屍,那些不過就是一些普通的屍體,受到了屍氣和陰氣的侵蝕從而“複活”的罷了,沒有任何威脅性。


    看著眼前的這個“魔絕天魃棺”,陳明動了心,畢竟夜落淵那個老王八蛋跑了,這東西就是無主之物,有德者居之。


    隻不過,陳明並不知道這東西該如何使用,而且這東西已經任夜落淵做了主人,自己很難再驅使其供自己使用了。


    陳明在原地看著“魔絕天魃棺”,心中很是不爽,那感覺就像是守著金山要飯一樣,真真的是百爪撓心。


    “想什麽呢直接把它收進血羅魂玉裏,我自有辦法!”


    莉雅這一句話仿佛天籟之音,直接將陳明點醒。


    祭出血羅魂玉,手指“魔絕天魃棺”一點,大喝一句:“收!”


    那“魔絕天魃棺”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就鑽進了血羅魂玉裏。


    “接下來幾天我都會呆在血羅魂玉裏,去除夜落淵的印記可是個大工程,這幾天你自己小心點!”


    莉雅囑咐道。


    “好的,我會注意的。”


    陳明點點頭。


    陳明仔細想了一下,如今樹洞已經回不去了,唐綺煙和夜落淵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與自己是敵非友。


    張清韻那條大腿不願意帶自己玩,如今之計隻能回去先和歐陽柳風兩人匯合,共同尋找回到妄下島的辦法。


    “出發吧。”


    陳明自言自語道。


    言罷,便向著樹洞的方向疾馳而去。


    隻是在路上陳明心中依舊在想唐綺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明明自己沒有得罪過她,而且自己也沒有懷璧其罪,到底是為何要勾結夜落淵害自己


    難道是為了霸王幻彩蝶


    不過這也被陳明自己否決了,畢竟那唐綺煙也不是傻子,在這憎惡魔淵中根本就沒有可供霸王幻彩蝶生存的環境,況且她自己也說對霸王幻彩蝶沒興趣。


    或許並非每一個問題都有答案,看來自己隻能與她當麵對質的時候才會知道答案吧。


    隻是,再見麵的時候,或許就成為敵人了吧。


    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


    不須計較苦勞心,萬事原來有命。


    幸遇三杯酒好,況逢一朵花新。


    片時歡笑且相親,明日陰晴未定。


    陳明默念著宋代詞人朱敦儒的《西江月》,自嘲的笑了笑,心中卻也釋然了許多。


    …………………………


    卻說那日唐綺煙被夜落淵趕走,心中又急又氣,卻又無可奈何,畢竟修行界靠實力說話,自己技不如人隻得強咽下這口惡氣,再做打算。


    隻是唐綺煙的心頭一直重複著剛才的那幅畫麵。


    陳明倒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


    那眼神帶著疑惑、不解、不可置信以及一點仿佛是那種自己被綠了一般的憤怒。


    當然,那憤怒隻是一點點,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一眼萬年。


    明妃去泣千行淚,蔡琰歸梳兩鬢絲。


    “怎麽你不會真對那小子動情了吧”


    萬永業譏諷道。


    “我怎麽行事需要你教我嗎”


    唐綺煙當即反擊道。


    “我看你就是又當又立!既然都選擇讓我奪舍了,你就直接發個信號讓他回來直接毒翻了去,又何必叫夜落淵插手這下好了,煮熟的鴨子飛了吧!”


    萬永業對唐綺煙的做法極其不滿。


    “閉嘴!再墨跡我就吃‘喪魂丹’了,你知道這東西的威力,不想受傷就把你的狗嘴閉上!”


    唐綺煙滿臉憤怒,氣憤的在原地手舞足蹈,若是旁邊有人的話,一定認為她是個神經病。


    似乎萬永業對“喪魂丹”十分忌憚,直接就把嘴閉上了。


    事實上,自從封印鬆動之後,唐綺煙在學校裏也開始漸漸變得有些神經兮兮的,經常自言自語,手舞足蹈,麵目猙獰,導致同學都會下意識地遠離她。


    唐綺煙其實也是一直生活在痛苦中,和陳明剛認識的那幾天,唐綺煙一直都在強壓著自己,甚至偷偷的吃過兩次“喪魂丹”,可這也治標不治本。


    而且,這“喪魂丹”其實是一味毒藥,專門攻擊人的神海和大腦,服用之後雖然可以強行使萬永業進入昏睡,但同樣的也會讓唐綺煙的大腦和神海受到大量傷害。


    可憐的丫頭能堅持到現在還沒有變瘋,真是很不容易了。


    感受到萬永業沒有再鬧騰,唐綺煙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就是這麽可悲的一個人,又能如何


    沒來由的,唐綺煙突然回想起在樹洞裏生活的日子。


    那天晚上的飯菜,雖然十分簡單,但卻是唐綺煙近幾年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餐了。


    母親走的早,父親醉心於醫術,對自己幾乎沒有什麽照顧,那萬華仙山的食堂清湯寡水,吃起來味同嚼蠟。


    陳明做的那一餐,似乎讓自己找到了家的味道。


    “你用我的炊具做出這種東西,真的是對它最大的侮辱!”


    突然,唐綺煙的腦海中響起這句話。


    可,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唉,估計他這輩子是不會原諒我了吧。”


    唐綺煙抬起頭,看著掛在天上的邪月,淚水從眼角滑落。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明明是這一副“怕會有鮫人在岸,對月流珠”的美麗畫卷,卻總會有那些不解風情的東西,破壞了去。


    “嗷嗚”


    一陣陣狼嚎打破了這美妙的意境。


    唐綺煙大驚,連忙觀察四周,卻發現在遠處,數十頭長著兩個、三個腦袋的狼形動物將自己圍住了。


    那些畜牲大小比外界最大的北極狼還要大上兩圈,足足有五米長。


    那背上的皮毛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詭異的銀芒,仿佛長在身上的不是毛發,而是一根根銀針。


    “異首佛狸!”


    唐綺煙暗暗驚呼道,這東西自己在唐家的典籍上看到過,這些畜牲殘暴無比,而且一直處於饑餓狀態!


    唐綺煙將背包裏的手術刀緊握在右手,左手夾住數根銀針,死死的盯著周圍那群畜牲。


    “嗷!”


    一頭體型遠大於同伴的巨狼爆發出一陣怒吼,向唐綺煙直接飛撲而來。


    戰鬥打響了。


    ……………………


    “孽畜!哪裏跑!”


    卻說張清韻腳踏雷擊棗木劍,順著夜落淵那濃鬱的屍氣飛馳而去。


    烈風撲麵,身上的道袍被吹的獵獵作響。


    張清韻的眼睛是一雙桃花眼,本應該柔媚無比的雙眼此刻卻是金剛怒目,眼神銳利如劍。


    瓊鼻聳動,不停的嗅著那股淡淡的屍臭味。


    突然,張清韻直接一個“急刹車”,停在半空中。


    望著前方一個巨大的山穀,張清韻眯起了雙眼。


    眼前的那方巨大山穀,大到什麽程度


    足夠容納的下整個青海湖。


    深不見底,張清韻目測約有數千丈深,足夠裝得下一座小山了。


    那深穀中電閃雷鳴,似乎在其中還有一座小型的火山在不停的噴發,岩漿肆意流淌。


    張清韻感受了一下深穀中,裏麵魔氣縱橫,那種氣息絕非是等閑之輩能夠散發出來的,要不就是道行極深的上古巨魔,要不就是某種天生的頂級黑暗魔物。


    不管是哪個,都是極為恐怖的對手。


    不過那夜落淵居然敢進入這裏,必然是做了手段,甚至是和那深穀中的魔頭達成了某種協議。


    張清韻看著這巨大山穀,突然放聲大笑。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就算是那酆都冥府,我也要闖上一闖!”


    言罷,那張清韻的眼神居然散發出一股癲狂之色,直直的向著那深穀下麵俯衝而去。


    ……………………………


    卻說那洪滿天帶著歐陽柳風一路狂奔,那方向卻是夜地精的老巢。


    “妹夫,你這是想找死啊想死你可別拉著我!”


    歐陽柳風看著熟悉的路線,直接停了下來,拉住洪滿天說道。


    “滾!誰特麽是你妹夫再亂叫小心老子錘你!”


    洪滿天一臉不爽,抬腳就向著歐陽柳風的屁股踢了一腳。


    “那兩個老怪物現在估計已經打完了,我估摸著應該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我的儲物袋還在那裏,那裏麵可還有我家老祖給我的‘碎虛旒影’,那可是鬼品級的至寶!”


    歐陽柳風聽到洪滿天所言,大驚失色道:“你們洪家可真tm舍得,這種寶貝居然都給了你這麽個敗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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