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歸難過,但關鍵時刻還是得認慫。


    生活太難了。


    許仙苦著臉操起吉他,左手幹巴巴的按住琴弦,右手彈起舒緩的琴音。


    不過他僅僅隻是又唱了一遍《阿婆說》,就有點口幹舌燥了。


    倒不是渴,而是覺得越發的難過,甚至有點理解竊·格瓦拉: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還是當老板舒服啊!”


    許仙歎了口氣,一曲完畢後,看了眼站在一旁悠閑自在的問雪桃,忍不住說道:“你不下班了?”


    問雪桃一手托腮,思慮道:“也不是不下班啊,就是想再等等,具體等什麽,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再等等。”


    “……”


    這句話充滿了哲學性,許仙莫名覺得有點耳熟。


    “你不會真要唱24次吧?”


    問雪桃看了許仙一眼,幽幽的說:“其實一次就好……”


    許仙欲言又止。


    不是他不願意唱,主要還是歌單裏的那些歌曲,在他記憶力裏有印象的也就隻有寥寥幾首。


    而其餘的歌曲他是一首也沒聽過。


    但他也並非不懂變通,所以接下來演唱的第二首歌曲,便另選了一首,這首歌叫《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


    而在此之前,他必須有所說明,所以在問雪桃與裘斌的詫異目光下,許仙扶正了話筒,在操作台按下了揚聲鍵:“女士們,先生們,我是本店新來的駐唱歌手許仙,同時也是《初代》節目組的正式選手,你們聽沒聽說過《初代》我不知道,但現在,《阿婆說》我連續唱了兩遍,實在有些膩了,我相信你們多聽兩遍也會聽膩,所以我決定換一些其他歌曲……”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本人所學有限,有一些歌曲實在不會唱,望海涵。”


    “你們所有的點歌費用會原路退回。”


    “我的駐唱時間是每晚8:00到10:00,在這個時間段,我會盡量挑選一些舒緩的歌曲來演唱,感謝你們的收聽,希望本次通話沒有打擾到你們的用餐。”


    許仙說完之後,隨後關掉了揚聲器,也不顧餐廳顧客的反應,因為他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


    隨後,他拿起一旁的歌單,看向問雪桃和裘斌:“我忘了告訴二位,這裏麵的歌曲,我基本上都不會唱,裘總,我剛剛的話你也聽到了,如果你能理解,我就還在這裏駐唱,如果理解不了,我會把錢退給你……”


    裘斌挑了挑眉,又搖頭有點頭,最後直接笑道:“我當然能理解,許仙,你盡管唱,我相信你的實力。”


    問雪桃沒有說話,拿起手包,打開來掏出化妝鏡和一支口紅,微微塗抹了下嘴唇後,便收拾好手包,轉身伸著懶腰,搖曳著走出了包廂。


    終於可以下班了。


    然而她剛剛沒走兩步,就聽到了淡淡的、舒緩的吉他聲。


    那琴音單調,旋律卻很優美。


    其中的歌詞,雖然簡單直白,但似乎能直擊人心,讓問雪桃雙腿就如同被灌注了鉛石。


    她有些走不動了。


    “你的心情總在飛,什麽事都想去追


    想抓住一點安慰


    你總是喜歡在人群中徘徊


    你最害怕孤單的滋味……”


    許仙的歌聲仿佛有著絲絲的魔力,在這一刻,牢牢纏住了問雪桃的雙腳,讓她心底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和《阿婆說》一樣,《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的歌詞依然簡單直白。


    在許仙記憶中的2004年,這首歌突然間迅速躥紅,火遍大江南北。


    值得一提的是,這是一首翻唱老歌,於1993年便已出現,但因為曲調極具西洋風格,並沒有大放異彩,但在十多年後,經過新團隊的積極運營,這首歌重現天日,鹹魚翻身。


    它的躥紅,具備了天時地利與人和,仿若洪水猛獸,無人能擋,成為那個時代的人們的美好記憶。


    不過,這首歌放到如今這個時代,卻顯得有些老套,別說是和《阿婆說》這樣驚才絕豔的歌曲相比,就是跟當下的許多流行歌曲相比,甚至都覺得有些俗氣。


    可它的旋律、歌詞內容,卻也是實實在在的經典。


    許仙唱起來也不費力,哪怕和弦捏錯了幾個,都絲毫沒有影響整首歌曲的發揮。


    就如同網絡小說分“小白”與“老白”之分。


    《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顯然是一首小白歌曲,它的受眾群基本都處在校園之中。


    人們對於這樣的歌曲的容忍度是很強大的,即便彈奏中有明顯的錯誤,也無人追究,因為除了專業人士,沒人會發現瑕疵。


    “你的心那麽脆,一碰就會碎


    經不起一點風吹


    你的身邊總是要許多人陪


    你最害怕每天的天黑——”


    許仙唱的很帶勁,恍惚間也是想起前世的一些畫麵。


    在那個信息時代正式爆發且百花齊放的時代,《求佛》、《秋天不回來》、《不怕不怕》、《該死的溫柔》、《香水有毒》、《兩隻蝴蝶》以及《梔子花開》、《老鼠愛大米》等網絡歌曲,仿佛病毒一般,在整個大陸各大城市瘋狂流傳。


    校園廣播、理發店、溜冰場、台球室等各種亂七八糟的場所,全部都被這些歌曲籠罩。


    那是一個真正被網絡大爆炸衝擊的年代。


    音樂磁帶逐漸退場,mp3大行其道,在智能手機尚未真正普及時,這些mp3中下載的網絡歌曲,伴隨著一代人成長,也是一代人青春裏的美好記憶。


    許仙唱著這樣的歌曲,內心感慨萬千。


    在那之後,韓流入侵,華語歌壇簡直是一片烏煙瘴氣,曾經的美好也都隨風而逝……


    “但是天總會黑,人總要離別


    誰也不能永遠陪誰


    而孤單的滋味,誰都要麵對


    不隻是你我會感覺到疲憊……”


    在包廂一角,一部微型攝像機正在精準拍攝,許仙的一舉一動都被七百多萬人氣直播間錄入。


    從《阿婆說》到《阿婆說》,再到《當你歌單你會想起誰》,一連演唱三首,讓直播間的觀眾大飽耳福。


    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許仙的直播間人氣從原本的兩三百萬,暴漲了五百萬人氣!


    換算到真實人數,已經有七萬多人!


    並且,這個人氣漲幅依然在不斷上漲,依然有源源不斷的網友點擊進入直播間。


    晚上九點鍾,許仙直播間突破千萬人氣。


    再次刷新直播記錄,開辟千萬人氣裏程碑!


    【歐天明在許仙的直播間送出超級火箭x1,點擊進入直播間領取神秘空投!】


    【山青盈在許仙的直播間送出超級火箭x1,點擊進入直播間領取神秘空投!】


    【樓下赫本在許仙的直播間送出超級火箭x1,點擊進入直播間領取神秘空投!】


    ……


    伴隨著一發發超級火箭飛速升空,整個《初代》頻道都震動了。


    企鵝科技公司。


    運營組組長高朗被緊急召回,剛剛來到辦公大廳,就看到公司裏的許多職員此刻一個個激動的臉都紅的像個猴屁股,都是圍在仲萍萍的工作台前,目睹到高朗的到來,他們連忙興奮的喊道。


    “組長,爆了!爆了!”


    “許仙人氣馬上就要到人氣第一了!”


    “不是咱們《初代》頻道第一,在咱們頻道他早就第一了,這一次,他是在所有分類中,都快要是第一了!”


    “現在端遊《火線射擊》的職業比賽還在白熱化,所以能力壓許仙的直播間人氣,等比賽結束,許仙絕對能上第一!”


    高朗被一群下屬的言語說的有些迷糊,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壓抑住內心的激動,連忙問道:“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爆發了?有人給許仙的直播間引流?”


    “組長,你看!”


    仲萍萍從座位上站起身,掠過其他人,迅速拿出手機,指著手機瀏覽器,激動的說:“許仙昨晚在山海南站附近直播,今天傍晚突然被各大媒體紛紛報道,媒體們吹爆這首《阿婆說》……”


    “各大門戶網站的網友也都忍不住好奇,都來咱們企鵝直播觀看了,恰好許仙正在唱《阿婆說》,哈哈,太湊巧了!”


    “而且,半個小時前,《初代》官方微博也掛上了許仙直播間的鏈接,幫許仙引流……”


    “你看,現在許仙直播間發言的都是白號,而且女性用戶多的令人發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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