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風特地看向宇文弘,他的臉上寫滿了興奮,都掩蓋不住,席風現在就想要了宇文弘的人頭。


    但是拓跋桐的計劃不允許她這麽做,看著這個男人在自己麵前還可以如此談笑風生,席風忽然就覺得人心竟然可以堅硬到這般地步。


    但是參他一本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她需要讓陛下知道自己的憤怒,不單是自己自己的憤怒還有三軍將士的憤怒,衝鋒陷陣的是我們,到頭來我們的糧草都不會充足的準備好,到底是陛下的無能還是貪官太多了。


    席風的想法很簡單,作為一個帝王,掌握了所有的權利,就算宇文弘把持朝政一手遮天,可是陛下也不是剛剛登基,這麽多年同宇文弘的鬥爭都沒有討到一點便宜。


    這帝王是多麽的愚蠢,但是他就算再愚蠢,他也是身居高位的人。


    他的痛苦和快樂都不用同臣子分享,但就選秀一事,這拓跋燾也是有點小脾氣的,聽說宇文綰如的死,就趕緊召開了選秀,生怕宇文家又有了適齡的女孩子。


    宇文一族如後宮也不是沒有先例,但是先帝們不忌憚宇文一族的勢力,大概是因為拓跋燾登基的時候年歲太小,被宇文弘鑽空子這麽多年,對這位陛下的脾氣是十分了解了。


    當然拓跋燾和宇文弘周旋這麽多年都沒有將其扳倒,也確實智商欠佳。


    現在不但戰爭不斷,北魏各個地區開始發生了洪澇,這種時候撥了救濟款就可以了,但是陛下還是想要派一兩個大臣去安安民心,也不想想,這些貪官汙吏去了反倒讓百姓們更不安心了。


    撥到地方的救濟銀子,在各個關卡一扣再扣,真的到災民手裏的也根本看不見什麽了,要是再派大臣前去,那估計就和沒有賑災沒什麽區別。


    雖然不知道宇文弘是怎麽想的不過在賑災這件事情上兩個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隻不過席風的想法全都放在心裏,宇文弘拿在表麵上和陛下說了出來。


    估計宇文弘是克扣糧草大頭的那個人吧,這麽著急就是怕別人分了他的好處。


    陛下看著席風想張嘴說什麽,但是始終沒有張開嘴,下了早朝也匆匆的走了,沒有把席風叫到書房,估計就是為了糧草的事情了。


    這陛下硬氣不起來,下麵受打壓的臣子也一樣難受。


    曦月廉也在今天一早就啟程回了曦月,這一別倒是很難在相見了,但是席風卻並沒有前來送他,陛下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目送曦月廉。


    他的心裏是羨慕這個年輕帝王的,並不是羨慕他的年輕,隻是羨慕他的權利都在自己手裏而已,但是轉念一想,哪個身居高位的人能真正的快樂呢,那就瞬間的釋懷了。


    席風就站在城門外,可以看見宮裏的高牆綠瓦,但是看不見曦月廉的人影,沒有告別對於兩個人來說就是最好的告別吧。


    雖然北魏和曦月現在是有好的盟國,但是說不定哪天兩個國家一翻臉就打了起來,到時候若是在戰場上以敵對的一方相遇,席風還真的想不到該如何麵對。


    “真是想不到,將軍竟然把我收入府中,我還以為我和阿本達一樣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羅凡因為已經被席風要了,所以從出了大殿開始羅凡就跟著席風了。


    “本座是覺得,你這樣的人死了可惜。”席風走在前麵,街上花花綠綠的東西倒是讓席風駐足。


    雪月樓附近新開了一家珠釵店,想到昨晚自己一夜未歸,阿若一定是急壞了,不如去買個珠釵哄哄她。


    夫人的離去,阿若心裏也一定是難受極了,想到這裏席風就加快了腳步。


    剛進門小月就在門口等了,小月是宇文綰華帶來的陪嫁侍女,席風很想忽略這個人,小月沒少給宇文綰華出餿主意爭寵。


    兩個人打架估計和這個小月也脫不了關係,這個人是個麻煩還是要早收拾掉。


    “將軍,我們夫人不是很舒服,您能不能去看一眼。”小月一下子就攔在了席風的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不舒服就叫大夫來看看,我又不會看病。讓開。”雖然小月以前也經常用各種理由來請席風,但是今天席風的心情本來也不是很好。


    “將軍……”


    “再多說一句話,你就不要呆在這個將軍府了。”


    天氣轉暖已經不需要再披披風了,地上的積雪融化綠色的小草也從土地裏探出來頭,但是夫人再也看不見了。


    小草可以冬去春來,但是人若是真的到了咽氣的那一步,就在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即使知道前方是深淵,還是縱身跳進去,是何等的勇氣。


    所有的利弊顧墨不可能沒有和夫人說過,按照宇文弘的人品什麽都不能給夫人,這個兒子也並沒有讓宇文弘銘記住這個人。


    阿若坐在桌邊不知道又在繡著什麽,但是看上去好像是一件衣服,她的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剛哭過。


    “將軍,您沒事吧。”


    羅凡沒有跟著席風進阿若的寢殿,被席風安排著去交接將軍府的各項事務。


    “我沒事,你在繡什麽?”


    “夫人的孩子既然已經出生了,那麽我想給孩子繡個小肚兜,雖然不能送去,但是這也算是我對這個孩子的一點期待。”


    宇文弘會為這個孩子準備一個最適合的母親,但是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夫人,相國府是不缺女人的,宇文弘年輕的時候各個官員將自己的女兒一摞一摞的送到相國府。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把持朝政的人是宇文弘,巴結好了宇文弘自己家裏的地位可以說直接就平步青雲,比寒窗苦讀多少載都有用。


    “當做夫人的陪葬也好。”看著阿若的繡品,若是夫人還在的話,一定可以親手交到她的手上吧。


    滿宮高牆,平城雖然陷入了死寂,但是平城裏活動的人都是各懷鬼胎,他們醞釀著大陰謀,他們想要的東西太多了,人的欲望是無窮無止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就會又想著往上爬。


    陛下最害怕的就是有人覬覦自己的位置,可是有些人總是冒著這樣的風險在做這樣的事情。


    “王爺,您確定要這麽做嗎?”顧墨捏著藥丸,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拓跋桐。


    “我有選擇嗎?”


    平靜德爾平城終於有人不在平靜了,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讓席風也嗅到了一絲不和諧的感覺,但是正處在喜悅中的宇文弘還是和原來一樣讓人覺得討厭。


    在對付宇文弘這件事情上,拓跋燾和拓跋桐兩兄弟出了奇的一條心,宇文弘是拓跋桐奪位的大障礙,同樣這個障礙也威脅著拓跋燾拿回屬於他的權利。


    權柄下一太久了,拓跋燾自己也想硬氣一回,因為自己的無能逼走了白戶,又讓耶律達寒心,如今內憂外患,朝中不可再無武將,難得席風的衷心,他要緊緊的抓著席風這顆稻草。


    宇文弘這麽多年來不是沒有培養將軍,但是沒有一個可以成大器的,借著宇文弘的栽培恃寵而驕,像席風這樣踏踏實實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若是真的不培養出來些許的武將,那麽北魏的國土早晚會被其他國家瓜分,隻要讓宇文弘死,那麽他的黨羽自然不敢言語。


    拓跋桐知道席風的手裏沒有宇文弘克扣糧草的證據,但是她有眾位將士的心,隻要有一個契機,所有的事情都要在朝堂上揭竿而起,宇文弘就是牆倒眾人推。


    雖然很多人追隨宇文弘,但是那並不是真心的追隨,他們就是在朝中抱著一棵大樹,哪棵粗抱哪棵,不是沒有人私下拜訪過席風,但是一一被席風拒絕了,她不想和宇文弘的黨羽有所瓜葛。


    當然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也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三日後皇後生辰三品以上的官員都要前往宮中參加宴會,現在兵荒馬亂,拓跋燾倒是有閑情逸致給皇後過生日。


    但是很顯然這是給宇文弘擺的鴻門宴,為什麽挑了這個時候,宇文弘剛剛喜得貴子,難免一時得意忘形,拓跋燾對下麵的官員收複的雖然不多,但是拓跋桐這邊似乎很順利。


    兄弟兩個人多年來就這麽一次誌趣相投的事情,聯合官員打壓官員的事情拓跋燾幹不出來,所以他隻能找了對自己有異心的弟弟。


    當然他也是想試探拓跋桐和宇文弘的關係。


    大臣們還沉浸在恭喜宇文弘老來得子的事情中,宴會開始絲竹樂聲,要不是今天有好戲需要自己上場,席風是不可能來參加的,又不是什麽大事。


    但是就上次在將軍府門口遇到小月的事情距今自己也沒有去見過宇文綰華,大概是習慣了席風的冷漠,自己也沒有主動再來找過。


    知道了阿若在席風心裏的地位自己永遠無法觸及,所以也不敢再找阿若的麻煩,當然這是阿若說的,具體在席風不在的時候兩個人是不是又互掐過,那席風就不得而知了。


    皇後穿了一件正紅色的長袍,鳳冠閃閃發光,臉上的笑容都要溢出來了,大概以為陛下是真的想給自己過一個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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