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燝的話讓許先生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但想想自己可是剛從沫沫房間出來的,他頓時硬氣了起來:“那是自然,我是自家人,而你是外人。”


    “自家人嘛,我整個人都是沫沫的,還需要帶東西嗎”許連城眯著眼睛挑釁道。


    “是麽有結婚證嗎”


    “我沒有,那你就有了嗎”


    “嗬嗬。”


    眼瞅著兩個男人又要掐起來,沫沫頭疼的敲了敲自己腦袋,用手推了推許連城。


    “行了,趕緊回去穿上衣服,一會兒再感冒了我可不管你。”


    “阿燝,麻煩你先做下,我做了些東西,你一會兒幫我給琳琳,還有一些藥酒,我記得你上次說伯父一到冬天就容易腿疼。”


    “麻煩沫沫了。”


    海天燝褐色的眼眸裏濃鬱著無盡的溫柔。


    許連城是和海天燝一起離開的。


    倒不是說他想走,隻是鬧事的是他的母親,不管他想或者不想,都必須要去麵對和解決的。


    至於和海天燝一路。


    那便是許連城擔心他會再傷害到沫沫。


    尤其是,他剛剛在男人身上嗅到了很重的血腥氣,還是那種已經浸染在肌膚裏,有一些時間的。


    “我聽說海先生最近都在國外忙生意有什麽好項目說說,咱們一起合作合作”


    “和我合作許家主是忘了我們之間的人物關係了嗎我可是你的情敵,和我合作,你是打算被我坑呢,還是準備讓我坑你呢”


    海天燝摩挲著沫沫剛剛給自己的暖玉,半眯著眼說道。


    “坑我你要是能坑到也算。”


    許連城毫不在意的懟了回去。


    “不過……你真的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事了我觀你的麵相,施主,你印堂發黑啊。”許連城說著玩笑話,但口吻卻是嚴肅的,凝望著海天燝的眼也透著幾分真誠。


    拋開兩人是情敵的身份,其實他們的脾氣彼此間是很對胃口的——兩個智商超高的——變態。


    “怎麽苦肉計沒起作用所以打算依靠玄學的神秘力量了”


    “你這說的是哪的話,我也就是隨口說說,亦或者,咱們下次之前不能先去做汗蒸嗎你自己問問你身上。”


    “我身上”


    海天燝一怔,不經意瞥見了自己手表腕帶上已經成深紅幹涸的血跡,眉心擰在了一起。


    “介意嗎”


    沉默良久,海天燝從兜裏摸出了一根雪茄。


    許連城直接從他手裏接過來,叼在了口中,輕輕一歎,煙霧四起。


    海天燝也不在意他的隨意,自己也點了一根。


    一直到視線裏都被淡青色的煙霧給彌漫了,他才開口說道:“如果有一天,我們處在完全對立的麵上,你幫我個忙。”


    “殺了你我不幹,那沫沫還不得恨死我。”


    要不則怎麽說兩個人投緣呢,海天燝甚至都不用把話說完全,許連城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並果斷拒絕。


    海天燝被他的話氣得眉毛一抽。


    “那你就派個人殺了我……”


    “不然我怕到時候傷害的,還是沫沫。”


    想到母親瘋狂的實驗,想到自己身體裏那檢查不出來的怪病,海天燝就總有種自己怕是要不得善終的預感。


    沒有人不怕死,但他也深就算自己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逃得過死亡,所以,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他希望自己可以少些痛苦。


    “傷害沫沫”


    “海天燝,你到底在搞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和沫沫不是剛開始合作嘛幹嘛你家破產了,所以你打算坑沫沫的錢,然後又覺得不好意思,怕將來暴露,然後無顏麵對她”


    “你家才破產了。”海天燝沒好氣道。


    “我老家的確是破產了啊,我現在擁有的都是自主創業的成功,錢的是好說,但你要是已經預備好了傷害沫沫,那我覺得你也別讓我動手了,就這,自行了斷吧。”


    許連城眯著眼睛朝著遠處抬了抬。


    車窗外,一望無際的江。


    “這……”


    “你可以現在開始跳了,我絕壁攔你,要不這樣,我再給你加點大石頭”


    海天燝:“……”


    海天燝:老子真是中了邪才會想到指望這個家夥。


    雖然萬般不情願。


    但許連城還是回了家。


    葉家的律師們已經占據了他家花園,一個個身姿挺拔長相俊逸的男子低聲交談著,看起來就十分養眼。


    他一出現,那些人自是也都圍了過來。


    哪怕許連城看了微博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那一張張照片,一次次巨額的轉賬記錄給驚呆了。


    “連城!你終於回來了!不得了了哇,歐陽沫她居然要告我,告她的婆婆!”


    “是前婆婆。”許連城麵無表情的看住他,曾經炙熱沸騰的心,早已硬如冰霜。


    “你……”


    兒子這是想通了


    沈若梅的腦海中抱有著一點點幻想。


    “還有,她告你,也不是在冤枉你不是嗎你敢說,你沒有買.凶.殺人”


    “沈女士,就算你再不喜歡她,你有沒有想過,她肚子裏懷的孩子也是我的骨肉,是你的親孫子。”


    想到沫沫當時渾身是血的躺在那片血泊裏,那種壓抑著的要窒息的痛,許連城就無法心軟替她原諒他。


    “不過你是我的母親,年紀也不小了,我不會看著你坐牢。”


    “那……”


    “來人,把老夫人給請回別墅,從今天開始,別墅封鎖,網絡也斷掉,我會定是安排人給你送飯,也會定期安排給你體檢,所以,你可以繼續好好活著。”


    沈若梅大驚!


    不能出去也就罷了,沒有網她可怎麽活!


    現在可是信息時代啊,她又不是從小就生活在山裏的,她……


    “許連城!你這是要逼死我嗎!”


    “您會死嗎”


    “不,您會自殺嗎”


    “我把刀遞給你,你敢死嗎”


    許連城垂著眼尖,手指一轉,寒芒畢現,一把鋒利的小刀正在他手中盤旋,小刀的刀鋒上,還閃著詭異的綠芒,似乎是淬了毒的。


    “這上麵塗了一種新型毒藥,見寫血封喉,毒發到死亡隻要3秒鍾,人還沒有的感受到痛苦就已經涼了,所以,母親你要試試嗎”


    “你……你滾啊!”


    眼瞅著那抹翠綠距離自己隻有一點點距離時,沈若夢的神經繃不住了,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尖叫聲。


    看著她如此反應,許連城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


    他將小刀隨意丟給了自己身後的人,看都沒看許母一眼,直接走了。


    “小城……”


    “你媽媽她……”


    許父哆嗦著嘴唇,日常星光熠熠的眼睛裏此刻隻剩下了昏黃。


    求情的話幾度在嘴邊打轉,可對著兒子那張清冷的臉,他發現自己說不出來,也沒法說。


    是,他們是給他一條命。


    但,他並不欠他的。


    時隔多年,許連城對於父親這個概念是模糊的,但他知道,沈若梅做得那些事和他無關,許父雖然也是個心冷的,但卻還有些底線。


    是以,他開口打破了僵局。


    “我隻關她,不牽連你,你若是想要繼續做實驗就住在外麵,若是想要和她在一起,那我也不反對,你應該知道,現在想要她命的人可不止一個。”


    雖然葉南天老爺子不上微博,但並不代表他不會關注網上的消息,他把沈若梅囚禁起來,看似是剝奪了她自由,但他何嚐不是在保護她呢


    她當真以為,就算沫沫不追究,就沒人想要她的命了


    “我知道……我懂。”


    “我就是……”許父聲音哽咽了,眼睛也變得和兔子一樣通紅無比。


    “我就是不明白,好好的一家人怎麽都變成了這樣呢”


    許父說著說著,蹲在地方嗚嗚的哭了起來,像是迷路不知歸土的旅人。


    許連城暗暗在心裏歎了口氣。


    自嘲的搖了搖頭。


    是啊,好好的一家人怎麽就會變成這樣了呢


    他,其實也想不明白。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沒辦法穿越時空去再來一次,就在他開口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忽然,bill一臉凝重的湊到了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


    “讓人看著點,若非性命之憂不必出手。”


    許連城淡淡道。


    許父沒有聽到bill的話,但從看著一臉無奈的兒子,他心裏就是咯噔一聲。


    他最擔心的事,難道已經發生了嗎


    “連城,你妹妹她……”


    “她已經不是我妹妹了,許心念昨天晚上離開洛城了,還是坐飛機走的。”


    “這怎麽可能!她哪來的錢!”


    “還有,她該不會是和那個林東東在一起吧”許父急的都顧不上傷心了。


    他是男人,他也懂男人,那個林東東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啊!妥妥的渣男啊!


    “是的,她和林東東一起,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我媽馬上就要叫了。”


    果然,伴隨著他的話音,二人身後的別墅傳出了比土撥鼠還要可怕的尖叫聲,沈若梅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她的女兒會把她的首飾金子給偷走,就為了一個渣男!


    “我的錢!我的金子!”


    “許連城,你去把許心念給我抓回來!!!”


    沈若梅出不來別墅,在裏麵抓著門欄大喊道,那鋼鐵鑄造的門欄都被她掐出了印子,這得是多恨啊……


    黑塵看著欄杆上的印子,嗤笑著搖了搖頭。


    抓


    怎麽可能抓的回來。


    許心念逃跑的路線,可是他‘精心’給他們設計的,能出去,不死也得半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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