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菲伊徹從簡報上抬起頭,看向聖騎士長淡褐的雙眼:“教會踩進了陷阱裏?讓你們和費恩離開岔河鎮的這一連串事情不可能是巧合吧。”


    “你該看完。”聖騎士長布蘭卡簡略地說。


    他隻好繼續翻閱剩下的零星內容,隻見接下來有一頁被撕下,再接上已是8月25日:


    “前一夜,與夏洛特·戈斯拉爾的男仆進行過接觸的馬薩利亞信使,名為萊昂的馬薩利亞當地男子,在下榻的驛站休息房間內死亡。房內毫無打鬥痕跡,死因是睡前葡萄酒裏摻有的劇毒。房內殘留有大量源能痕跡,有文書指出是此信使與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進行對抗而留下來的。


    “從結果來看,最終信使無力抵禦那股力量,而被受控。犯人一度進入房間內,再度向其施加了壓力,以期從其口中套取情報。在審問結束後,信使受控服毒死亡。


    “這很沒有道理。本人(旁邊有一行小字注釋,“教會恭順的顧問拉米羅”)已經根據教會流程,使用賜福物與造物對岔河鎮作了相當完備的防護,還在那之上添加了一些本人設計的符文陣法。即便單看教會方麵的超凡奇物,都能夠阻止tier3以下的力量從鎮外影響到鎮內。而除了教會人士以外,任何源能動靜都會被探查並記錄。


    “事態看來非常糟糕,文書間討論出了兩個結論。要麽,是教會之中被批準在鎮內使用超凡力量、而不被登記的十來名戰衛教士以及不過兩名聖騎士之中,還藏有密探——這個密探甚至能繞過教會如此慎密的搜查與關注,另藏有潘提翁社的超凡奇物。


    “要麽,是潘提翁社幹部級別的人,帶著tier2以上強度的複數超凡奇物,可以肆意穿透教會的監控與防護,仍潛伏在鎮內有所打算。


    “為什麽先前上麵來了指令不讓我們暫緩接觸夏洛特·戈斯拉爾?這是不是上麵最近該死的鬥爭動亂在搞鬼?夏洛特為什麽這時候要來到這裏?她有沒有可能是誘導施術目標,是其他人借以來摧毀岔河鎮的管道?


    “願主神吉安保護,岔河鎮教會不能繼續坐以待斃。這些在文書之中爭議個不停的問題必須得到解決。”


    隔了一行後,記錄繼續寫道:


    “我們(注釋寫道:“簡報書記員既顧問拉米羅,還有諸借助棱鏡投影儀觀看會麵的文書們”)見到了那個夏洛特的男仆,年紀似乎不超過十六七歲的混血男孩,歐菲伊徹·佐蒂雅凱。事態因此明晰了不少。


    “可以一致得出結論的是,該男仆的證詞沒有任何作假的空間,夏洛特一行人並非心懷惡意,勾結了其他勢力來加害岔河鎮教會。


    “雖然夏洛特已經失去了她的血脈能力,但其他試圖奪取她血脈能力的家夥一定還對此抱有疑惑。不然殺害信使的人,就該直接使用暴力從我們眼皮底下劫走夏洛特了。經過商量,將請求不會對教會有危害的夏洛特暫時到教堂的接待間居住。”


    再度空了兩行後,那煩亂、潦草而又用力的筆跡再次出現:


    “經調查,確認生活在此地已有三十餘年的男爵,飛利浦·諾伊曼是潘提翁社的幹部。他於本日下午,教會正遣人去接夏洛特的時候,向費恩事務所發動襲擊。


    “在費恩事務所內的費恩、歐菲伊徹·佐蒂雅凱、海倫娜·康寧翰都在這次襲擊中存活,飛利浦·諾伊曼本人則死於自己使用的複數超凡奇物效果中。


    “超凡奇物已悉數被教會接收。”


    歐菲伊徹看到了最末端,合上了小本子。


    這…豈不是在說,教會從始至終對事情的了解情況和我自己並沒有什麽區別?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目睹歐菲伊徹臉上表情的變化,聖騎士長似乎看出了他內心的嘲弄與感歎。


    布蘭卡輕咳了一聲:“如你所見,拉米羅未經我許可,在煽動與誘導其他文書同意後,做出了一些沒有考慮妥善的行動。


    “拉米羅的行動,導致潘提翁社確認了夏洛特銷毀了自身血脈能力的事實。顯然,花費了極大心血想要將其奪取的諾伊曼不這麽認為。


    “諾伊曼留下了一些筆記,他從最初擔心的就是費恩的攪局。他對費恩的能力以及實驗都非常擔憂。諾伊曼接受不了這次大型行動的失敗,潘提翁社也不會容許他失敗。可夏洛特血脈能力的遺失已成既定事實,諾伊曼行動的失敗也跟著成為了既定事實。”


    聖騎士長的目光變得柔和:“你一臉困惑,你或許完全無法理解簡報上的內容,也無法理解我的話——你或許不知道什麽是費恩的研究,什麽是潘提翁社,什麽是黑潮,從拉米羅告訴我的證詞來看,你甚至不知道什麽是血脈能力。


    “但這一切,更顯你的勇敢與果斷!收下我的讚美吧,你絕不是單憑些許源氣天賦或運氣,才從兩次如此惡劣的遭遇中活下來的。而你的經曆既契合我的需要,也是教會目前最需要的,勇敢而正直的局外人。


    “我,聖騎士長布蘭卡,誠邀你協助我們。而教會也會暗中幫助你。”


    聖騎士長,你這番話聽得人都要紅著臉躲避…歐菲伊徹心底吐槽了一句,才接著說:


    “好像我很搶手啊,誰都想要我幫他一把。你們也未免太高估我了。聖騎士長,我已經答應了費恩做他的學徒,恐怕要拒絕你的好意了。”


    “我需要的就是這個。佐蒂雅凱先生,教會正想了解,費恩的實驗處在什麽進展。”聖騎士長嘴角略帶不明顯的笑意,“況且,你接連在事件的中心出現,要不是拉米羅和諸文書對你證言的擔保,教會都會把你列入目前需要觀察的僅次於費恩的頭號人物。你認為其他人會怎麽想?


    “較之你服侍的主人夏洛特·戈斯拉爾,我更想在你身上下注。你作為協助人一定會給教會帶來更多收獲。”


    我覺著你們教會人士的思路都很相近嘛,你才剛批評顧問沒多久,這想的方法不是就和顧問沒什麽太大區別嘛,聖騎士長。歐菲伊徹再度無語,教會都很喜歡玩暗的這一套啊。


    “聖騎士長的意思是,讓我去做密探?”


    布蘭卡臉色未有多少變化,歐菲伊徹卻覺得對方姿勢與神態似乎輕鬆愜意多了,儼然認為他對歐菲伊徹的安排已經妥當:


    “不,我僅僅是需要你當我的線人。你不用去主動做任何違反道德和法律的事情,隻需向我報告任何可能對主神吉安以及教會有危害的事情便可。


    “我會給你一份教會線人的待遇,給你有助於你行動的情報、知識甚至是文書的教導。視情況,可能會借給你幾件教會的祝福物防身,也可能會派人暗中保護你。


    “而你所要做的,僅僅是禮拜四與禮拜日的時候,抽空到小教堂禮拜。在那裏,你可以通過神父的指引找到我,向我進行匯報。。


    “你願意協助我嗎?”


    布蘭卡再一次向歐菲伊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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