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之間的一朵花火,撕開了這個寧靜的角落,山間小舍及周邊的一切人和物都淹沒在了這火海之中,卻不知這場火多久才會熄滅這片荒山多久才能撫平這一處創傷。


    “咳!咳!咳!”


    此時離荒山小舍不遠處的一處樹叢之中,火海邊緣傳來一陣咳嗽聲來。緊接著樹枝抖動,沙沙聲傳來,一個長發留須身穿漢服長袍的男子扶著一根樹幹緩緩的站了起來。此時男子的長發散亂,身上長袍也變得破破爛爛,映著不遠處的火光可見此時男子的身上長袍染血,身上有不少地方此時都在緩緩溢血。


    原來男子在聽到那帶隊的女子語音引爆炸彈,感應到那湧起的熱浪時,瞬間的便展開了道家“梯雲功”,借著爆炸的衝擊波與熱浪斜衝而起。雖最終被拋飛出去,並且在這過程之中被炸裂的炸彈碎片與其他帶動的碎屑擦傷,刺傷不少,卻好歹活了過來。


    然而男子沒有先處理自己身上傷勢,而是朝著不遠處的火海注釋了一會兒之後一聲歎息。“唉!”隨罷轉身往遠處走去。


    少許時間,男子走到了一處山澗之中,瀑布之下。晚風撫樹,沙沙作響,帶落卷起少許的落葉;月光從瀑布之上揮灑,映照在瀑布下的水潭之中,波光粼粼。


    男子在瀑布之下水潭岸邊看了少許,而後緩緩的走到了水潭之中,任由潭水慢慢的淹沒了膝蓋,任由瀑布灑落的水珠沾染了男子的長發。


    環顧四周,又看了看天空的月色,男子先是慢慢的張開了雙臂,好似聽了聽這山間風水山林清寧的世音。而後男子的右腿緩緩的打開,稍於肩寬之後,腰部用力臀部下壓膝蓋成約一百二十五度角;同時男子張開的雙手與腳同步,緩緩地平方於胸前;稍許雙臂緩緩的上下擺動,來回三次之後猛地雙臂繃直,掌心向內掌背向外的向前推出。


    “嘭”


    沉悶的一聲輕響,又好像空氣炮打出一樣,男子身前的潭水之中一道波浪激起並迅速的向前推去。


    緊接著男子雙臂回抱如報月於胸前,月轉三圓之後,左腿抬腿起步,雙臂隨即化雲手單鞭而隨、、、、、、


    卻是一套蘊含太極至理的拳法隨而動之,潭中之水、瀑布飛珠、天中月華、林中飛葉好似全隨而動之。隨著男子的拳腳騰挪翻轉起落而轉動,漸有化圓而將男子包裹其中的趨於。


    卻說男子拳腳起動之間雙眼靜謐,似是眉間微蹙,而後嘴中吟誦開來:


    虛穀悠悠付空材,


    不置綿綿山林外。


    老死深山幽明徑,


    怎奈不期野火來。


    山不老林幽不在,


    刀割火伐木何栽?


    我亦深山老來木,


    此間激蕩我何該?


    莫非還清宇內故,


    再往乾坤正道改。


    一語詩決拳一式,男子的拳勢隨著詩決激蕩,慢慢的男子已經從最開始的站立在潭水之中到不覺之間雙腳站立在了水麵之上,好似完全沒有了重量一般;同時潭中之水、瀑布飛珠、天中月華、林中飛葉已經圍著男子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渾圓,而水潭之中更隱約映現出了一個太極八卦的圖案。


    當男子最後一句詠完時,男子的身體之中好似傳來一陣水管之中激流的聲音,同時環繞男子的渾圓猛地炸開,水浪飛葉四散。男子靜靜的立於水潭水麵之上,天中月華灑落,好似被引入了男子的身體之中。


    “哈!哈!哈!哈!”


    “好拳法!好詩決!”


    此時卻突然傳來一渾厚的男子聲音,空空靈靈,不知傳自何處又好似無處不在。


    驚得男子猛然四顧,尋視來人,然而尋之不見帶回頭時。卻見一身形魁偉,龜形鶴背,大耳圓目,鶴發童顏,須髯如戟,身著蓑衲的老人正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男子驚駭,需知自修行以來從未見過如此這般無聲無息便能出現在自己近前的高人。不過見老人出現後並不行動作,便也舒緩下心緒來。隨即男子雙手左手抱拳躬身對老人一禮,道:“小子,見過先生,不知先生有何賜教?”


    老人見男子施禮之後,單手至於腰後,一手於胸前撫須微笑,坦然受之道:“後生所修可是道門太和武當功?”


    “是也不是,偶得殘本參學自悟未得真傳”見老人有問,男子不亢不卑的回答道。


    那老人聽後麵上滿意之色愈重,而道:“參學自悟,卻也得了幾分真髓,實屬難得。那些許真傳也不見少,卻也難見如你這般境地。”


    見老人誇讚,男子再是一禮,道:“謝先生讚”。而後靜待老人下文。


    老人見此便接著說道:“方才見你所誦詩決卻是有有誌不得疏之意,不知為何?”


    “先生見笑,我本勵誌此身立興道德,以正乾坤,然多經挫難,卻依舊不得,眼下更是沒了那最後清寧,這朗朗世間卻再難有我容身之所,今後卻是無盡的生死紛擾了。”男子略帶慚愧的說道


    “嗬!嗬!嗬!嗬!後生需知,這立心道德重來都是於那兵戈之中重生。不經雷火,怎煉真丹?”


    “小子亦知雷火煉真丹之理,然不至無能,實不願見那兵戈戰火,屍橫遍野;願先以大海之無量,以容納百川之危險。”


    見男子的回答,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問道:“若實在無能呢?你又當何以處之?”


    男子不假思索的回道:“如若實在無能,吾願盡起大海之水,洗滌這天地乾坤,萬物生靈。”


    “好!好!好!”聽到男子的話之後,老人更甚滿意,連道了三聲好,接著說道:“且記住你今日之言,莫忘初時之心。”


    說罷,老人拂袖的手伸到前麵,手掌向上一翻,不見任何動靜,卻見老人的手上出現了一麵奇怪的鏡子:“鏡框為冰,龍鳳相合環繞,龍鳳相合處各有陰陽結珠,鏡麵似水通明卻又好似有無量深淵無窮無盡。”此時這奇怪的鏡子正在閃爍著淡淡的光華。


    看到老人的手段和手中的東西,男子心中的震驚無以複加,連忙再度躬身一禮,而後道:“敢問先生是何方高真?”


    “老道此間姓張,人稱邋遢子,與你有緣,你可願於我名下記名則個?”


    “噗通!”聽到老人的話,男子立馬跪在了水麵之上,濺起三兩水花,激動的道:“小子願意,拜見老師。”說完便即行師禮,以作叩拜。


    “好!好!好!”


    待男子叩拜完畢,張邋遢連道了三聲好,然後一手放在了男子的頭頂,接著說道:“你既拜我為師,這“冰清水鏡”便與你做個拜師禮吧!”


    男子驚喜的抬頭看來,卻剛好張邋遢一手將手中冰清水鏡打來,正好正對男子的眉心。一瞬之間,光華四射如白晝,激起水波無數,月華如柱爭相湧來,將男子拖的慢慢的淩空升起,隱約有龍鳳環繞飛舞。


    在這一瞬之間,穹天九幽、諸天萬界,好似有無數道目光透過那無數時空看向此處。然而那張邋遢卻在此時突然一揮衣袖,水潭之上瀑布之下,這方世界之中再也沒有了兩人的蹤跡。


    卻說那男子在鏡子打入他眉心的瞬間好似看到了無盡星空、漫漫諸天,好似過了無數年卻又好似隻是一瞬之間。


    當男子睜開雙目之時,入眼是滿眼的青翠,巨木參天,陽光明媚,身後與兩麵是聳立的懸崖峭壁,腳下是一汪清澈的水潭,清澈卻又好似無盡深幽,許是一處巨大的泉眼。此時男子的身上已經看不到任何一絲的光華與神異,隻餘下眉心一道淺淺的豎痕,好似極細極細一道水線,怕是細看也未必能看清。


    當男子看清這周遭的環境之後,立馬向張邋遢所在的位置看去,見張邋遢一如之前一般好似除了環境,兩人皆不曾有過任何改變。心下疑惑,正欲發問。然而張邋遢心知其問便自說道:“你與之前世界緣份以盡,便於此間開始你的修程吧!”


    男子一聽,思覺自己與之前世界確實無甚留戀,便欣然抱拳應答道:“弟子謹尊師命。”


    而後男子再度環顧了一下周遭,特別是對著水下的一潭清泉一番凝視之後,抬頭對張邋遢躬身一禮道:“弟子有一事想請老師允,弟子如今以是前塵如夢,此後一生但行水德,便以“水”為姓,以“衍”為名,號“水無顔”如何?”


    張邋遢聽完,一番思索,而後點頭道:“水衍,水無顔,好,體應道心,甚是妙極。”


    而後接著說道:“至於你之道號便待你正式入門或是開山受籙之時再行則取。”


    “謝老師”水無顔抱拳答應。


    “嗯!”張邋遢點頭受禮,而後說道:“無顏你此前方才借著頓悟與月華通透了全身經脈,接下確需靜養功夫,此時你身處築基,乃是根基之要不可馬虎。高深之法待你明悟為師予你之鏡時另有妙用,眼下便先予你些其他經書吧!”


    說完,便是一道神識打入了水無顔腦中。水無顔立馬閉目感知,一時遙感腦中經文無數,卻不是短時間可以消化。


    而此時水無顔麵前的張邋遢卻如影子般慢慢的變淡消逝,當水無顔睜開眼睛之時,已不見了張邋遢的身影。空空蕩蕩的山間隻留水無顔一人。


    “無顏,師傅帶進門,修行在個人。願你我師徒有再見之日、、、、、”


    隻有遠遠的不知何處張邋遢的聲音傳來,水無顔聞聲後麵朝遠處抱拳躬身道:“無顏恭送老師。”而後起身靜靜的看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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