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會的經濟發展很快,有這麽一群人來到大都會的邊緣,發現大都會的生活跟自己夢想中的不一樣,為了把生命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他們決定“成神”。


    成神的第一步是最重要的儀式,也是最艱難的一步,就是把自己的身份證賣掉。價格?100塊錢。


    沒有了身份證,你就不再是一個俗人,沒有了一切俗務纏身,當然,也失去了人的權力,無法就醫,無法住宿,無法刷免費的***,無法生育,無法出國,無法讀書,僅僅因為一張身份證,就無法享受基本的人權,而在大神社區,賣掉100塊錢的身份證,你可以奢侈的度過三天令人羨慕的時光,可以5塊錢半夜上網,可以30元解決性需求,可以5塊錢住宿一夜。


    大神社區的大神們不屑於打長工,喜歡“日結”的城管、保安、托兒等又輕鬆又自由的工作。以前潦倒的時候,不論是和光或者和光的父親都在這裏逗留過,因此和光對這裏有很深的感情。


    現在,他又回來了。


    因為這裏很多人身無分文,得過且過,甚至背負巨額債務,跟家人斷絕了關係,所以很多逃犯紮堆,犯罪率奇高。這不,和光剛剛到這裏就看到一個哥們兒倒在血泊中,旁邊有人說:“剛才被捅了一刀,據說是因為炫富。人家都喝兩塊錢兩升的清藍礦泉水,他居然喝三塊錢的怡寶。”


    “哎喲,我的媽媽……”這個哥們兒臉朝下,在呻銀,圍觀的群眾指指點點,但沒有人上前救治,他們一個個都是不名一文的“掛逼”,自然英雄氣短。剛才一個個都在討論國家大事,現在麵對大神小夥伴遇刺,卻沒有能力施以援手。


    和光跟他們不同,蹲在旁邊,把這呻銀的家夥翻過來,群眾又開口了:“怎麽這麽瘦?是不是有艾滋病啊?剛才捅人的是上了《基佬工頭名錄》的采菊包工頭啊,難道是因為恩愛之後發現不對勁,報複了?”


    和光:“想活命嗎?”


    呻銀者點點頭。


    和光就給把這個疑似艾滋病攜帶者背起來,送到了路邊,攔了一輛車,送到了附近的醫院搶救,背上沾滿了恐怖的血跡。


    醫生抬走之前,呻銀者囑咐和光:“你小心點,不要碰到我的血,我有艾滋。”


    敢情還是真的啊,和光點點頭,看到醫生護士們都一片惶恐,眉頭全皺了起來。


    和光淡淡道:“全力搶救,我來出錢。”


    呻銀者聽到這句話,仿佛看到男版觀音大士下凡,穿著艸泥馬圖案t恤的和光全身散發著神聖不可侵犯的人性光輝。


    和光向醫院交了5000塊錢押金,在外麵坐著,旁邊知情的病患都躲得遠遠的,生怕他是那個艾滋病人的好基友。


    和光離開了醫院,把身上的帶血痕的t恤交給了醫院當醫療廢物,自己光著膀子沒羞沒臊地走在大街上。附近有一個賣文化衫的地方,正好用來補充衣服。


    這個店很有特色嘛,好多鬥圖表情包的文化衫,和光買了十幾件,立刻穿上的一件上麵是一個逗比一揮手,說“走,逛窯子去!”


    回到了醫院,醫生說:“病人的病情穩定了,你跟病人是什麽關係啊?”


    和光雙手一攤:“沒關係,我剛剛在大神社區那邊逛街,看到他被人捅了,一時興起,就救了他。”


    醫生:“這個……大神社區啊,病人的情況可能還不起錢,所以……治療方案我們盡量用最便宜的,減少你的損失。”


    和光:“不不,用好一點的,多花點錢沒關係,真的,幾萬塊我不在乎的。”


    醫生看著他身上穿的“走,逛窯子去!”文化衫,有點小感動,說:“這年頭,像老師您這樣的好人已經不多了,您是當老板的?嗬嗬,不拘小節的樣子,一看就是做生意的。”


    和光微笑道:“我是程序員。”


    醫生:“程序員好啊,工資高,比我們當一聲的好多了,我們就靠收點紅包,有些病人還不給,上麵還經常派人來查,他們也不想想,這麽低的工資,不靠紅包我們怎麽養家糊口啊。”


    和光:“哦,差點兒忘了給你紅包了,辛苦了,我給你發1000塊錢紅包。”


    醫生雙手連連搖擺:“不不,你的紅包我堅決不要!這對這艾滋病人都這麽好了,已經損失很大了,我怎麽能不講點良心?”


    和光哈哈一笑,還是堅持給了500塊錢紅包。


    第二天,病人的情況真的穩定了,和光剛剛從駕校出來,打了個車過來看病人。


    病人失血過多的蒼白臉上泛起笑的漣漪,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和光也沒阻止他,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問:“感覺怎麽樣?”


    病人:“小命算是保住了。多謝恩公!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頭,我是大神社區的掛逼,什麽也沒有,連身份證都沒有,醫療費什麽的……”


    和光:“身份證都沒有……雖然說國家給艾滋病人免費治療,可是如果身份證都沒有的話……”


    病人:“對,他們把我拋棄了,失去了一切希望是一種怎樣的體驗?看看我就知道了,我去年回村裏過年,賭錢把打工賺的幾萬塊錢都輸光了,家人也把我拋棄了。”


    和光:“失去了一切希望,可以從零開始。你現在什麽負擔也沒有了,所以可以做任何事,對嗎?”


    病人:“我這體格……人家一看就知道有病。”


    和光:“對啊,這就是你的黃金年代,我知道一個特殊的行業,民間借貸,俗稱高利貸,一旦借款人違約,就有必要使用特殊手段了,其中就包括拉橫幅,打電話,到單位去鬧事,派艾滋病人虎視眈眈,所以,你還是有用武之地的。”


    病人:“哦……你想讓我做這個?”


    和光:“不,我自己不是做這個的,不過我爸是做這個的,他現在碰到不順,正在服刑,沒關係,我認識這個行業的人,如果你想找工作呢,我可以給你介紹,如果你想繼續在大神社區混,我也不逼你。我剛才讓醫生給你開了艾滋病的證明,討債的時候把這個紅頭文件亮出來,能唬住不少人,很多人以為跟艾滋病人呆在一起就會傳染的。”


    病人:“能賺多少錢?”


    和光:“有提成的,討回10萬,有2、3萬提成,比你在大神社區做日結強多了。其實艾滋病也沒什麽,人家發達國家這種病都快成了糖尿病了,可是控製,別亂吃藥就好了。”


    病人:“恩公,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和光:“叫我光子。你怎麽稱呼?”


    病人:“我叫周禮,周總理的周,禮貌的禮,我這條命是你撿回來的,你讓我去做我就做,你讓我殺人我都去殺。”


    和光撲哧一樂:“我不會殺人的。哦,不過,最近有個小忙讓你幫一幫,等你出院再說,不著急,保持聯係。你有手機嗎?”


    周禮尷尬道:“沒有,已經賣掉了,為了吃掛逼麵。”


    和光:“沒關係,我幫你買一個,閑魚上麵有便宜到不可思議的司法拍賣手機。”他想起來自己的寶具,覺得這個司法拍賣是自己的福氣,所以應該繼續支持閑魚。


    他所謂的幫忙,其實就是已經決定把100個網站的私鑰販賣出去,全現金,每天找人去取現金,讓買家把12萬放進各種奇葩的包裝,放在遍布大都會各個小區的智能快遞櫃裏麵,和光派人去取,收到12萬就發放一個私鑰,每天一個,不疾不徐。


    到今天為止,和光自己已經去取了3個包裹,36萬現金到手,全部放在他的那個小米雙肩包裏麵,隨隨便便丟在家裏,處於十分不安全的狀態。


    外麵的快遞櫃倒是一個不錯的點子,他已經打算搞一個自己的快遞櫃,因為別人的快遞櫃逾期要收巨額的費用,自己搞一個,提高安全標準,表麵上是一個便民措施,其實是他用來存放現金的寶庫。


    給物業經理發了5000塊錢的紅包,他的計劃就很快獲得了物業的同意,一個高標準的快遞櫃悄然搬進了小區的僻靜處,沒有做任何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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