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熊的事,我再無從查起。他病情漸漸好轉,隻是忘了那段記憶,他進入學生會那段記憶。


    小豬想借酒消愁,酒量卻越來越好。他每醉一次,下一次就越不容易醉。最後一片秋葉落下時,他喝了七天酒,在廁所裏哭的昏天暗地。他暗戀林徽,像野草向往藍天。


    林徽已有男友,是個二年級的刀客。他們總牽著手從小豬眼前經過,小豬每見一次便要喝一次酒。直到一個立冬的寒天,他說要和那刀客決鬥。


    我不明白愛情真的可以讓人做這樣大的改變。戒酒、練武,準時上課,修煉,嘶吼。


    “我要為自己的幸福爭取一次,那怕是死。”


    “沒這麽嚴重。”我說


    “有——”他吼。


    小豬和刀客決鬥那天,河裏出現一隻怪魚,沒有魚鰭,隨波逐流。被抓上時,在漁網裏掙紮了七天七夜,那是我見過掙紮最久的一隻魚。


    小豬比賽那天,他說要等林徽來了才打。林徽始終沒出現,他的裂石掌一掌沒出,就輸了比賽。


    後來小豬又變回以前樂觀的小豬。他留級了,在大一同一個班級,同一個位置。


    冬天的第一場雪,暖的像人間四月天。


    下課的鈴聲已經過去。花含坐著遲遲未動。我想子君和桐月搬出去了,楊若在醫院裏照顧亭熊。她一個人是否孤獨。我坐著,我想總該有人陪她。


    “你不走嗎”


    “等你”


    窗外雪下的很大,如同那次聽雨閣外紛飛的柳絮。


    “不去找你的女朋友”話聲悠悠如歎氣。


    我沒有回答,她沒忘懷。


    “我能見見她嗎”像隻好奇的貓


    “誰?”


    “你女朋友”


    “我已半年多沒見她了”


    “她去那了”臉湊了過來。


    “她父親自殺後便離開我。她大概是厭惡我了,一點消息也沒留下。就這麽消失了,我找不到她。”


    “第一次見你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她笑。


    “我不知道”


    “女孩心思你一點不懂”又笑又諷


    “我懂的太少”


    “你也該去找找她”


    “找過了,什麽都沒有。”


    “去她家了嗎?”


    “沒”


    “為什麽不去”


    “原本就很少去”


    經過夏雨灌溉,又過寒秋肅殺,爬上別墅野草,畫了滿牆滄桑。桃夭的家,老的像座古墓。


    門已生鏽,輕輕一推便開。牆角、屋簷、窗棱上長滿苔蘚。我想歲月何至於這樣快的在一個地方流失。


    我們來到桃夭的房間。隨處散亂的衣物、牆角上結起的蛛網、扭成一團的被子、還有沒洗的襪子和內衣內褲。一股潮濕的黴味,擠滿房間。桃夭說她喜歡自由的生活,因此她的房間從不整理,我不知道這道理對不對。


    花含翻看桌上的相冊,指著一個卷發的女人:“是她?”


    那是張有些哀怨的臉,桃夭一向樂觀的,我搖搖頭。


    “是這個”她指著一個穿紅裙子的女孩。


    “嗯”


    “真好看”


    桃夭從來不看書,學習知識對她而言,不過是取得成功的手段。但床頭我看到一個紅皮書。塞在枕頭下,露出鮮紅一角。我打開,裏麵掉出一封信,字跡十分潦草。也沒信的格式。


    “你能看到嘛,也非,這封信是給你的。我希望你能來找我,可我又害怕你來,以前都沒這樣糾結過。我爸爸


    你看到這封應該知道了,我想把這個秘密告訴你,我在我姐姐這,一個叫蒼穹的小村莊。如果你不來,也沒關係,我一個人過也挺好。6月9日”


    信寫完又被塗掉。


    花含把信拿了過去,我坐在床沿,現在已經十一月多了。快半年的時間。


    “你要去嗎”花含問我。


    “嗯”


    “知道那個小村莊在那裏嗎,我幫你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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