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近了年關,大一的最後一天臨近,要進行野外試煉,作為一個學期的考試。有些人會被派到雪山,去偷雪人長老的拐杖作為學期考試的得分。有些人會被派去沙漠,去盜畢方炎鳥的羽毛。也會去深海盜取龍鱗,都是些極難的任務,能夠完成,一學期才算畢業。


    亭熊身體康複後依舊跟著子君,他們有男女朋友之名,我卻很少見他們牽過手,有時還離的很遠。他們對外宣稱情侶,在我們麵前卻像陌生人。曉銘交了女朋友,是隔壁班的女孩,富商之女,國字臉,有一雙冷靜的眼睛,笑起來一排牙齒像枯萎的玉米。他們像兩塊磁鐵粘相吸也相斥。


    我們的試煉叫暮月城,是一處軍事要鎮,每次打戰不管是誰,都要占領它。那是個死人住的地方,沒有水,沒有糧食,每年除了割裂人皮膚的風沙,便是神出鬼沒的沙蟲,所有的物質都靠運輸,易守難攻是它唯一好處。


    我、子君、趙普還有亭熊被分到一組。要幫助守備軍尋找一塊墓碑,上麵記載著一副遺失古卷。據說能為這活死人地找到水源。


    小豬送了我們很遠,直到出了京城他才無望的回去。我們也好久沒見到林徽,聽紅梅說她又找了個新男友,是個副市長的兒子。小豬越加覺得自己無望。現在我們又走了,他幾乎孤獨了,像一個戰敗回家的老兵。


    花含來劍閣找過我,我不在,她和桃夭聊了很久。她從桃夭那裏知道我會軟劍,便問我關於軟劍的來曆。我無法隱瞞她,柳葉劍法被她借去很長時間。有一次她找我去比試,我劍法的弱點她全知道,若非我內力雄厚,便拜倒在她之下。對於柳葉劍法,她說她全看懂了,但內力不夠,否則一定練成。我讓她教我,她每晚都來劍閣。


    她和桃夭姐妹相稱。桃夭說她沒輸,她說追求幸福是每個人的權利。她看我眼睛裏總有火焰閃耀。


    我離開一個地方總會下雨。那天的雷像一隻白色的蜈蚣,在蒼穹上爬。風刮著雨,世界都在飄搖。我們四人駕著越野車溯風而上,白天黑的像夜。


    亭熊開車,開的十分細心,這樣的天氣。趙普坐在他身邊閉目養神。兩人就像一張剪影畫,若非車在動,我以為世界已經死了。


    子君說這次的任務是s級,我們都得十分小心。


    “大一的任務怎麽有s級”我很是吃驚。


    教育部布置給學生的任務有7個等級。d、c、b、a、s、ss。到了s執行任務的人生存率隻有30%。而ss隻有10%。


    “這次任務對我很重要”子君說。


    “對你?”趙普話裏含著內力,但依舊閉著眼睛。


    窗外雨打玻璃,像砸過來的石子。


    “尋找一個已經故去的親人”子君說。


    “是誰?”我問她。


    “我哥哥,在那活死人地死去的,這次機會我等了很久。”


    “然後就將我們送上去執行s級任務”趙普的話有些強硬。


    “你們三人修為是這屆學生中佼佼者,唯有你們在一起,我才能說服校方將這任務安排給我。我才能去那活死人地。”


    “你在利用我們”趙普眼睛猛然睜開,在後視鏡裏像狼。


    “前麵有個烏依鎮,你可以在那裏下車。如果利用了你我很抱歉。但我要說明,我並沒有強迫你們。”


    趙普緩緩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你呢,也非。如果覺得我在騙你——”她瞪我,怨我,又祈求我。


    “我希望下次能提前告之。”我說。


    子君微微揚起笑容:“我知道你們不會棄我不顧”這是她當會長後,我第一次見她笑。


    我們都被她算計。


    三天後,我們到了行程最後一個驛站。眼前是石礫布滿的戈壁。天上灑滿星子。風聲呼嘯從車窗刮過,像有人拿著衣服拍打。


    兩年前,當子君拿到哥哥的死亡通知書時,她便知道有一天她會來這裏。


    “全世界的人自殺我哥哥也不會”子君像是夢囈,曲卷在後座的一小方空間裏,“他們說我哥哥是自殺的,可是連屍體也沒見到。我和爸爸不信,那天晚上在大雨裏等了一夜,就為了能見到哥哥的遺骸,可得到的是已經焚燒和令人厭煩的道歉。”


    “我想明白亭熊為什麽被暗殺。”我突然問。


    亭熊瞪著大眼睛看我,意思讓我別問。


    “我讓他去學校檔案館搜尋一份資料。”


    “什麽資料”我追問


    “活死人地的資料,我讓他改了日期,然後我們才能到這裏。”


    “那亭熊是怎麽受傷的”我步步緊逼。


    子君不想回答,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把頭埋在臂彎下。


    “也非,你問那麽多幹嘛!”亭熊吼我。


    “我隻是想弄明白我的朋友為什麽被人暗殺,我不想渾渾噩噩做一個被人欺騙的傻子。”我吼。


    “我來回答你”亭熊說,“你如果真的這麽想知道。那檔案館裏有兩隻惡獸,一隻天眼牛,一隻獨角獸。我從沒見過這麽可怕的東西。我在它們麵前就像隻蒼蠅。”


    “它們使劍”我冷冷問。


    “是獨角獸的角”亭熊回。


    我拉下子君裹著的氈毯:“子君,告訴我你知道有那怪物。”


    “我知道”她說。


    “那你還讓他去”


    “這是我自願的”亭熊咆哮起來。


    我看的亭熊發怒的臉,我想我是多管閑事了。我歎了口氣將身子倒向身後。


    “你們的事我不多管。”


    “夜深了,早點睡吧”趙普的聲音。


    車箱裏安靜的隻有憤怒後的喘息聲。


    過了一會兒,大家都睡著了。車箱突然抖動起來。我們都不明所以,各望著對方。


    “是什麽聲音”子君問。


    我搖搖頭。突然一股極大的撞擊力將車掀飛天上。車翻滾著像被拋向空中的火柴盒,我們從旋轉的車窗外,看到地下鑽出一隻身長五米多,嘴巴像菊花裏長滿牙齒,全身都是盔甲的錐子行怪獸。


    “是沙蟲,大家快出去”亭熊喊。然而車在天上翻滾。我抱起子君,快速打開車門。那沙蟲一口朝我們的越野車咬過來。我後腳一踢,借力竄出車外。亭熊和趙普此時也從車內竄出來。越野車在沙蟲的利齒下,成了一堆鐵屑。


    來之前便聽過沙蟲,但隻說在沙漠中出現,沒料這戈壁裏就有。


    那沙蟲呼咧咧的甩著大尾巴朝我們衝來。趙普叫我們讓開,站好馬步,一拳打在沙蟲心髒上,沙蟲被打飛4.123米。在地上滾了幾圈後便停了呼吸。


    當我們在檢查沙蟲屍體後,發現是一隻懷孕的母沙蟲,大概是肚子實在餓了,才來著土質硬實的戈壁覓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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