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亭建在一汪淺湖旁,岸邊鋪滿鵝卵石。亭一半在水中一半在岸上。我們來時秦妃和張苗在亭外撿石頭。師師在亭中望著山坡上的暗樹。她身後則站著一個男子。此人穿著一襲白衫,手搖折扇,麵如粉刷,唇紅齒白,眉如利刃,目似星辰。步履間風度翩翩,舉止似風吹亭荷,好不英俊。


    “這人是誰”我問畫詩。


    “你猜”


    “畫詩的男朋友?”


    “聰明,一下就猜中了。”


    我們走入亭中。白衣男子見了我們便走過來,麵露喜色。


    “畫詩師姐”他先鞠躬,“好久不見,畫詩姐真是越來越年輕了”


    “嗬,幾月不見你還是這麽油嘴滑舌。”畫詩回答。


    “沒有,沒有,完全是真話,我保證。”


    “師師不理你,你來找我?”


    “師師可心疼我了,她現在隻是在沉思”


    “你是怎麽找到這來的?”畫詩問。


    “這是你們回主峰的必經之路。我在這等了三天三夜呢。你看”他從地上托起一個帳篷,“這三天來,我就是睡在這個帳篷裏。可謂風餐露宿,孤獨飄零。就為了等你們出現。”


    師師突然轉過來,拉住寇德的衣袖往亭走。


    “師師,怎麽了”被拉到亭外寇德問。


    “你以後不要來看我了”


    “怎麽了,你是我未婚妻,我不來看你,誰來看你?”


    “我不是你未婚妻,以後也不是了。”


    “我們兩個婚都訂了,怎麽說不就不是了呢。哦,你一定是因為神水的事。我寇德對天發誓,我要是有半分竊取神水的心思,就讓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你發誓就有用嗎?”


    “師師,難道你不信我?就因為我出生在龜息島。”


    張苗不知何時跑過來:“師師姐,我看寇哥哥絕不是偷神水的人。憑我三十年工作經驗,寇哥哥長得這麽帥,肯定不會偷神水。”


    我說:“長得帥就不偷東西了?”


    “長得不帥的,都是流氓”張苗吼我。


    “小兄弟,你這樣說我就不開心了,我長得帥怎麽了,我自豪了嗎,我驕傲了嗎。”寇德嘲諷我。


    “我怎麽流氓了,是你先抓著我那東西,說要割蘑菇的。”我說


    “你還說”張苗氣狠狠。


    “我怎麽就不能說了,這是事實,我說的是實話。還有我沒說這個男的,我是說長得帥的不一定都是好人,長得帥的作奸犯科的多了去了。”看到師師和寇德,我就想起子君,就想到我被她們綁住不能救她,心中頓時火氣。


    畫詩拉住我:“你哪來那麽大脾氣。沒你的事,一邊待著。”


    “我怎麽就沒脾氣了,莫名其妙的被你們四人女人捆住手腳,到現在三四天都過去了。也不知子君現在怎麽樣,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們。”


    “是你先殺我們烏鴉在先”畫詩警告我。


    “你那幾隻烏鴉值多少錢,我陪你們就是了。憑什麽抓人,共和國那條法律規定,殺幾隻烏鴉就能隨便扣押人了。”


    “這裏是水神宮,不是共和國,不歸他管。”


    “你這是在搞’水獨’”


    “獨你個大頭鬼,幾百年前我們就和共和國簽訂合約,水神宮可以保持高度自治。”


    “原來被捆著手腳,難怪怨氣這麽大。”這廝居然拿扇柄戳我胸口。


    “寇德,你還不走”師師說。


    “師師——你就這麽不想見我嗎?”寇德說


    “寇德,你先回去,真相自會水落石出。你若清白,到時師師不見你,我拉他來。”


    “我不回去,我今天就跟定你們了。你們去哪我就去哪。我死也要和師師在一起。”寇德說。


    “你檳榔吃多了,害腦了是吧”畫詩罵他。


    “哦,對了,上次送你們的檳榔都吃完了沒,我再送些?”


    “好啊,好啊,多送點,上次的都被師師姐吃完了。”張苗說。


    “不要再送了,牙齒都吃黑了”秦妃抱怨。


    “我們走,不理他”畫詩說,推著我離了矮亭。


    “等一下,把我繩子解開”我賴著不走。


    “想得美”張苗說。


    “你們這四個母夜叉,不講道理。無端捆我手足。快放開我。如果子君出事了,我要你們好看。”我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秦妃說:“畫詩姐,要不咱們把他的手困在前麵,這樣他也好自己動手拿些東西。”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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