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詩他們的住處外有個小湖泊,或者叫水塘。總之有足球場那麽大,水很清澈,很涼爽,但水很淺,最深的地方就到我胸口。


    這個小湖泊最有趣的地方在於,它一半的麵積都被一個巨大的龍頭骨給占了。龍骨大概放了很久很久,在其和水麵接觸的地方批了一層厚厚的苔蘚。


    我回去的時候張苗和秦妃提著裙角,在龍頭骨下摸著什麽?


    “你們在幹嘛?”我站在湖邊問她們。


    “啊!也非。也非——你要不要下來,我們在抓彈子。


    “什麽彈子?”


    “你自己不會下來看嗎?”難得張苗和我說話,雖然語氣不是很友好。


    我脫了鞋,挽起裙擺也下到湖水中。當我拐過龍骨的下顎時,我看到水中央站著一個穿水墨色連衣裙的女孩,長得分外動人。她離張苗大概十來米,在揩拭額頭上的汗水,順便把幾縷散落的發絲挽到耳後,大概察覺到我在看她,便轉頭過來,朝我微微笑著,而後又彎下腰,在水中摸彈子。


    女孩長得非常清秀,兩隻眼睛水靈靈的,像一彎秋泉。頭發大概到肩胛骨,發絲很細,有很多分叉,綁著一個十分簡單的馬尾,幾縷散落的發絲貼在臉頰上。瓜子臉,有些嬰兒肥,膚色蒼白。笑起來兩個酒窩子分外明顯。但有些東西看著叫人傷心,她的額頭上帶的那幾條淺淺的紋。那是女孩經常蹙眉才有的。我在淩波臉上也看到過。我想她的生活大概有很多苦處。她活的可能很累,但我想水神宮與世無爭,是什麽讓她常常蹙眉。看看秦妃和張苗活的那樣自在,快樂。


    “也非,師父都和你說了些什麽?”秦妃問我。


    “她教我如何救子君,我們還談了血祭的事。不過這些都不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我給你們帶了一份很棒的禮物。”


    “什麽很棒的禮物”張苗猛然轉過頭來,一副小狗撲食的模樣。


    “要不咱們到岸上去說吧,保證你看了喜歡”我說。


    “苗,你抓了幾隻?”秦妃問


    “四隻,你嘞?”張苗把手攤開,她們說的彈子是拇指大,如黑色圓球一樣的東西。我不明白這東西有什麽好抓的,應該是撿才對。


    “六隻!”


    “喔。。。妃,你怎麽抓的,我都那麽認真了。我可是有三十多年抓彈子的經驗。”張苗。


    “少來啦,你才幾歲。”


    “哼!”


    “問下墨竹,有十五隻,咱們就回去吧”


    “好”張苗應了聲,便對墨竹喊,“墨竹,你抓了幾隻彈子。”


    “是問我抓了幾隻彈子嗎?”她重複了一遍。


    “對呀,幾隻”


    墨竹提著裙子搖搖擺擺的走過來,邊走邊說:“才抓了八隻呢,你們呢?”


    “你抓了八隻,這麽多,張苗抓了四隻,我抓了五隻,不過夠了咱們回去吧。”秦妃說。此時墨竹已走到我們身邊。


    “這彈子是什麽東西,抓來幹嘛?”我問。


    “這彈子叫龍骨甲蟲,因為在水中遊的速度很快,所有大家都叫它彈子。很好吃的,不過它們這麽可愛,我們不吃它,我們拿它來練功。它們累了就放回家。”秦妃說。


    “這東西能練功嗎?”我問。


    “你可別小瞧它,在陸地上比兔子跑的還快,就是有點怕人,一被人抓住就一動不動。”張苗說。


    “那你們怎麽用它來練功?”我問


    “嗯。。。”張苗沉思良久,臉上的表情很痛苦,“總之這是個深奧的問題,是很難像你解釋的,但是等下墨竹練功的時候,你可以來參觀。到時你就明白了。”


    我應了一聲,張苗便問我,你給我們的禮物呢。我把天香果拿出來。


    “這是天師犒勞你們下山有功,作為獎賞給你們的。”


    我給了秦妃和張苗,給墨竹時,她堅決不要。


    “我沒下過山,這是師傅給你們的,我不能要。”


    我想這本來是給子君的,你既然不要,我麵子也算給了,那就收回吧。誰知張苗這個混蛋,一把把我手中的天香果搶了過去,硬塞到墨竹手中。


    “墨竹,你要參加聖女競選,多吃幾個天香果補補身體,師傅給你的天香果也太少了。”


    “可我。。。我”


    “拿著沒關係,按我張苗的分析,天香果給他吃了也等於白吃,不如你吃。”


    “那,謝謝你”她對我說。


    “客氣啥,本來給你的”我說的心不甘情不願。


    在從湖邊回住所(一座回字形的木屋)的路上。


    “我覺得你的內力波動有點怪!”墨竹突然對我說。


    “怪啊,可能吧,我是血祭的練習者嘛”


    “不,不是這個,我是說體質,一種很特別的體質。”


    “喔,墨竹,你看出什麽來了,我也覺得他這人神秘兮兮的,劍法很好,但智商好像很低。”張苗做了個手向下壓的姿勢。


    “我智商哪裏低了”我反問。


    “墨竹,那他是什麽體質。”秦妃問。


    “我不太確定,總之和平常人都不一樣,可能是和中。但,真的很少見呢”墨竹說話時,總看著我。


    “墨竹,你在看看,憑我張苗三十幾年的習武經驗,中和體質的人是不能習武的。他的內力很強,劍法也很好。”


    “我,我也不太確定,就是覺得很怪。”在張苗的追問下,墨竹膽怯了很多。


    “不管也非什麽體質啦,咱們快回去,明天你就要參加競選了,要多加緊練習。”秦妃說,她像是觀賞異物般掃了我一眼。


    “墨竹,也參加聖女競選?”我吃驚的問。


    “我都說了兩遍了,墨竹可是純陰體質,而且感知力超強。”張苗說。


    “其實也沒有純陰體質,隻是相較別人更偏陰性而已。”墨竹說。


    “這樣啊”


    “你是不是害怕墨竹搶了清影天師她家女兒聖女的位置。”


    “我可不想子君當聖女。”


    “人人都相當聖女,才不信你說的話。”張苗說。


    我正要反駁,墨竹畏畏顫顫的說:“也不是的,不是所有人都想當聖女,其實很多人隻想安安靜靜過她的生活。”墨竹話越說越小,最後生活二字幾乎聽不見,頭都埋到胸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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