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的悲傷,我想起了我死去的爺爺和父親,想起了我老年癡呆的奶奶,想起她什麽都想不起的空洞的眼神,想起了生死未卜的子君。終於,我擠出了一滴悲傷的淚水:“是的,你說的很對,她就是未來的聖女。她原本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受萬人敬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可是。。。都怪我!”


    “怎麽了?”


    “啊,蒼天呐,你為什麽這麽不公平。為什麽要將災難落到子君身上。你要打雷,你就劈死我。你要下雨你就淹死我,你要,你要。。。”我認為排比句一定要有三個才有氣勢,但當時如何想也想不起來,於是氣氛顯得有些尷尬,我接不下去了!好在此時寇德比我還急,睜著大眼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她為了救我,和我一起摔下懸崖了。本來我們逃進崖洞,以為自此人生不在有苦難,誰知道,啊,蒼天呐。你為什麽這麽不公平。”我故作悲傷,拍打桌麵,把筆筒嚇一跳。


    “後來怎麽了,聖女呢”


    “她和我一起掉入了蛟龍潭,我把她送到岸邊,可是,可是,可是蒼天呐,你為什麽這麽不公平。”


    “是啊,好不公平,好不公平。就像我和師師真心相愛,卻天不由人。”他咬牙切齒,眼神忽然迷離了,“你告訴我,我或許能幫你救出聖女”


    “哦,好。子君,就是未來的聖女,在我和蛟龍搏鬥後,我就沒見到她。我認為她現在被你們的人抓住,或者躲在某個角落裏。”


    “如果活著都還好,就怕不在了”


    “不!子君肯定還活著!”


    “你是說聖女是在蓄養池邊不見的是吧?”


    “什麽蓄養池?”


    “就是你說的蛟龍潭”


    “是的”


    於是他轉身撥通一個電話,隨後阿逼和微胖青年便站在辦公前。寇德讓他們盡最大的力量找出聖女。我後來知道這人叫阿木。也是關山學院的學生,主修藥材毒性分析,不過因為太愛吃了,無意吃了帶自己培育的細菌的雞腿,病了三個月。治愈後還被導師在畢業資曆表上評了個差,一直找不到適合的工作,在阿逼的介紹下來到龜息派,據說龜息派的薪資待遇很好,阿木還問我願不願意來龜息派工作,向我這樣的修為薪資肯定很高。他說他現在一直在減肥。


    阿木很愛吃,也很愛講話,他告訴我懸崖峭壁的蛟龍從哪來。龜息派的人在外麵抓捕幼蛟龍回來蓄養,那個山洞其實是個漏口。龜息派養了很多雷眉白雕,專門用它們來抓捕幼蛟龍,抓到後就扔進漏口裏,幼蛟龍便沿著滑道進入蓄養池。養我們的那條蛟龍大概是被蓄養部門的人遺漏,沒進入滑道。我還問他們知不知道山筆,因為在我心裏,凡是關山學院的沒人不知道山筆。阿木說知道這個人,據說很厲害。但他們畢業了山筆才進大一,所以不是很清楚,在者他們常年在龜息派裏工作,很少回去,所以也不太了解。我還問了他,這家公司是做什麽的,他說是蛟龍馴養,至於馴養來幹嘛。他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提取某種蛟龍成分吧,他說。公司名字叫:海派生物技術有限公司。


    阿逼幾乎不說話。臉上也沒表情。如果真如寇德所言他能通過人的行為動作看出心裏動態的話,那麽他這種異樣的冷漠也可以理解了。畢竟在他的心裏,他的任何舉動都會成為別人透視他靈魂的窗口。不過可不是人人都有那種心理學修為,關山學院出變態是我們四大學府的箴言。所以見到阿逼這幅幹屍形態,也算見怪不怪了,畢竟我可是見識過山筆的人呐。


    想想還是我們白鹿學院好,都是搞文學、藝術的人。在裏麵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接下裏的事,讓我感到十分的悲傷與自責。我在想當時為了吸引蛟龍,我潛入水底那麽深,在哪裏施展血祭·柳葉無風。因缺氧昏厥人必定下沉,不可能浮上來。也隻有子君才能救我。除了子君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可能,畢竟那是一個擁有五百頭凶惡蛟龍的蓄養池,而且當時隻有我和她。然而即便是子君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她的修為還不足以對付那麽多蛟龍。但我還是覺得去那邊找一找。


    我們果真在蓄養池旁邊的一個木箱子裏找到子君。當我再見到她時,她已經三天三夜滴水未進,她麵如白紙,氣若遊絲。她因被蛟龍的尾巴掃中胸口,大量內出血。而最為可怕的是,子君的內髒裏竟然有血毒。血毒隻有修煉血祭的人才有。我不知道子君為什麽會有,我深知血毒的可怖,我現在十分害怕。我怕子君撐不下去。醫生也說,如果在晚那麽幾小時,她就死了。


    我坐在病床邊握著子君的手。她已昏迷,須靠吸氧機才能呼吸,原本雪白的肌膚,現在透著可怕的暗紅色。醫生拿著子君的血液化驗單,讓我準備後事,他說子君熬不過兩天。現在還沒有藥物的能控製血毒,我把醫生按在角落揍了一頓,打的他假發都找不到。趕走護士後,關了門,眼淚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


    晚上寇德來看我,問我子君病情。我把情況告訴他。他說實在沒辦法,去給我找點神水。


    “雖然神水也不一定有用,但至少能抑製一會兒,我們多點時間,或許能想到辦法。”他說的很親切,像對自己的親人。


    (許多年後,我問寇德,那日拿神水幫我們是否因為他覺得子君能幫他,畢竟神水不是尋常物。他抱著孩子,很堅定的搖頭。他說是在我們身上看到了他和師師的身影。我一直挺敬佩寇德,他能為了愛情不顧一切。不像我,到滿頭白發也不知道愛情是什麽。)


    晚上十點,我趴在病床邊,子君的指頭動了動。我以為她醒了,我問她要吃點什麽嗎?要不要喝水?但是她沒回答,她隻是動了動指頭,僅此而已。


    病房的燈突然亮了,阿木進來說副總讓我去見一個人。我問見誰,他說他不知道,他也剛剛接到副總電話。我想或許是神水。於是就跟阿木去見寇德。在路上我不時聽到蛟龍悲慘的叫聲,阿木對於這叫聲的解釋一律歸於蛟龍的馴化。


    我們來到一個會客廳的門外,從那門裏吹出來久違的海洋的味道。寇德在門口來回走動,見到我便走過來。


    “我求那人給點神水,但是。。。但是她非要見你,所以就把你叫來了。”


    “要見我,為什麽?”


    “她賣給我們神水一向有講究,其中一個要求就是必須知道我們的神水拿來幹嘛?”


    “那你們的神水拿來幹嘛?”我想套出他的話。


    “抱歉”他拍拍我的肩膀,“這事不能和你說。”


    “謝謝”


    “你跟那個人講,錢不是問題。”他又拉住我,“還有,現在你的身份是我龜息派的銷售總監,你就說你未婚妻得了重病需要點神水。”


    “那如果她要見我未婚妻呢,畢竟她要知道神水去哪了。”


    “那,那”他猶豫半天,“如果她真這麽問了,你就帶她去看吧。不過她應該不會知道聖女的身份吧。”


    “應該不會知道吧。”


    “那,,,那就好”


    我心想這個寇德長得帥是帥了點,不過卻是一個沒主見的人。這女人我又沒見過,我哪知道她會不會知道子君的身份。而且我現在十分困惑,這女人會是誰,為什麽會賣神水給龜息派,她的神水從哪裏來。寇德說錢不是問題,她拿神水隻為了賣錢嗎?總之不管了,進去探探口風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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