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所謂的麵對是假的,秋風掃沒有那麽傻,明知不敵還去送死,他這是在賭,賭他頭頂上的聖源龜,不會坐視不管。


    或許聖源龜不在乎他秋風掃的小命,但以二者現在的情況,幾乎是處於共生的狀態,秋風掃不相信聖源龜會這樣放任自己。


    果然,沒走幾步,頭頂上就傳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道友這是……在逼迫於我麽……”


    “道友可知道,我為何沉默。龜的一生,或者說修士的一生,要想變得修為更高實力更強,是不能過多的借助外力的啊,哪怕麵對危險,哪怕是生命危險,也要有勇往直前奮不顧身的態度,即便不敵,也要謹慎的思考,自我尋求一條生路。”


    “一味的依靠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又怎麽能飛得高,走得遠……”


    頭頂上突然傳出來的一番話讓秋風掃整個人都愣了,他突然覺得有點羞愧,雖然他的所作所為是萬不得已的辦法,但是他確實不應該依靠別人,他應該靠自己啊。


    “對不起,我……”


    抱歉的話剛要說出口,秋風掃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眉頭一皺,好似想到了什麽一般,止住了想要說出口的話。


    不僅如此,之前由於聖源龜的一番話停止腳步的秋風掃又堅定的邁開了步伐,一步一個腳印繼續往前走去。


    “咳咳,道友你這是……罷了,道友既然這般選擇,我也無法坐視不理,道友停住腳步吧,前方是死路啊。”


    秋風掃不露聲色的冷笑了一聲,他再一次停住了腳步,卻沒有過多的話語與動作,他就那麽靜靜的站著,等待著聖源龜說下去。


    “嗯……道友也不要往後走,後麵有二百四十隻裂地鳥形成了好幾個包圍圈,道友也不要往左邊走,左邊有五十六隻巨猿獸正緩慢的靠近。”


    “道友走右邊吧,右邊的方向雖然有數十個樹靈精在搜尋,但在下自信能解決,保證安全。”


    秋風掃聽到這樣的話語,心有餘悸的同時,他突然發現,事情與他想象中的並不一樣。


    原本他想的是,逼迫聖源龜與前方的強大存在廝殺,在他想來,即便那個沒有見過麵的存在有多麽強大,也不能是聖源龜的對手,最後自己肯定能擺脫危險。沒想到,聖源龜話語中的意思是讓自己……逃。


    沒錯是逃跑,而且還是往相對危險係數更低的方向逃跑,這樣是不是說,聖源龜其實,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強大……


    “我們這是……逃?”秋風掃並沒有把想法埋在心裏,而是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或許這句話並不是疑問,而是譏諷,毫不掩飾的譏諷。


    似乎沒有聽出秋風掃語氣中的諷刺,聖源龜再一次長歎了一聲,歎息中帶著無奈和失望,接著說道:“你還不懂麽,你還是不懂啊,不是不可殺,隻是不能殺,不能去啊。許多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也不是強大了就可以為所欲為的。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度,任何事情也都有一個選擇,而我的選擇,你懂麽……”


    說了高深莫測的一番話,聖源龜便不再開口。


    秋風掃也沒有多說什麽,甚至是表情變化也沒有,他默默轉過身,往右邊的方向疾馳過去。


    沒走一段距離,秋風掃的頭頂就突兀的傳出了一陣陣的叫囂。


    “小臭蟲,你龜大爺的,要不是大爺我現在還處在初始狀態打不過你,一定剝了你的皮不可。龜奶奶的,還敢欺負大爺的小弟,等大爺恢複了巔峰,定要小臭蟲你生不如死!要哭了啊,我要哭了,想我聖源龜也是無敵的存在,現在居然淪落到這步田地,我不是要哭了,我是已經哭了,太悲慘了。”


    聽著頭頂傳來的前後不一的一番話語,秋風掃並沒有過多的驚訝,他像是老早就料到會這樣一般,頭也不回的往前疾馳。


    也是直到此刻,在半空中飛行的秋風掃才有時間觀察他此時所處的這個世界。


    雖然危險還有,危機還在,但秋風掃相信這次聖源龜不會說假話,至少目前為止他是安全的。


    仔細觀察後秋風掃才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錯誤的。


    秋風掃原先以為,這裏除了眾多強大的妖獸以及那個具有腐蝕力的湖水外,與外界並無不同,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他的想法是錯的,錯的很離譜。


    秋風掃不知道他先前不要命的逃亡為何能安安全全的,或許是因為聖源龜的緣故,或許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不過秋風掃清楚的明白,他從湖邊一路逃亡過來能毫發無傷皆是僥幸,至少他現在看來,這個地方處處充滿了危險。


    秋風掃親眼看到,地麵上一棵長著粉色的尖尖葉子,樹幹不如成年男子腰粗的不知名的樹木,沒有征兆的射出十幾片粉色的樹葉,這些樹葉一片不差的落到了不遠處的一隻白色毛發但眼睛卻發紫的狐狸的身上,但這狐狸散發的氣息在秋風掃看來,分明有相當於煉精境後期的修為啊。


    葉子射在狐狸身上也就罷了,眨眼間,在秋風掃的親眼見證之下,他看到地麵上的那隻狐狸一瞬間融化成了一攤血水,而這血水也一瞬間被射於狐狸身上的粉色樹葉所吸收,很快,就再也沒有狐狸的痕跡。


    這還沒完,葉子吸收了狐狸所化的血水之後,竟一齊飄到了不知名樹木的旁邊,並融入到了樹幹裏麵,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秋風掃不禁呼吸急促頭皮發麻,雖然在他看來,那樹木對他造不成威脅,隻要遠離些就可以了,但是這個世界的危險就僅僅隻是這種樹木嗎,當然不是,秋風掃通過他的雙眼看明白了,這個世界,這片天地,實際上危機四伏!


    就連天地間的靈氣,雖然比外界濃鬱了許多,但秋風掃飛行了才發現,這裏的靈氣入體後居然有一種黏滯感,讓人好不舒服。


    秋風掃想搞明白這裏到底是個什麽地方,但他有心想問聖源龜,又怕迎接他的是各種不靠譜的回答,甚至是喋喋不休的嘮叨,秋風掃一想到那樣的情況就不毛而栗。


    搖了搖頭,感受著頭頂的沉重,秋風掃將好奇與疑惑埋在心裏,他想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再問。


    哪怕未知對他而言很可怕,但比未知更可怕的,是聖源龜口中蹦出的話語。


    那話語不會讓人死亡,但卻會讓人生不如死。


    因為你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在那話語說出的一瞬間,他會在何處停止,或許一直也不會停止。


    同樣的,在那話語說出後,你也不可能知道,這話語是真是假,是唬人的還是確有其事,是裝模作樣,還是真的隻是單純的瞎話。


    語言是一把利刃,使用不當就會成為殺人的凶器。但聖源龜口中說出的話語,每句話都像是殺人不見血的凶器,更可怕的是,有時候這樣的凶器還會讓人心甘情願的捅在自己的身上。


    雖然彼此接觸時間不長,但是秋風掃已然深刻的認識到了這件事情。


    很可怕的事情。


    秋風掃和聖源龜正在急速逃亡,而在他們所在的這個區域之外,似乎是隔著一個屏障的地方,正有一夥人正在緩緩靠近。


    “靈均師兄,你真是厲害啊,剛剛那頭劍齒狼居然被你一刀就劈死了。”一個身材肥胖滿臉肥肉年紀約摸十五六歲的小胖子對著身旁一位十七八的少年諂媚著說道。


    那個名為靈均的少年聽到小胖子這樣誇他,微微一笑:“哪來的誇讚,我楊靈均哪有那麽厲害,還不是靠曹正則師弟你和夏煙師妹的幫襯,這才放心大膽的將劍齒狼斬殺,真是多謝兩位了。”


    楊靈均說完,側身看向了身旁那個頭戴著麵紗看不清麵容的少女,眼神中充滿了火熱。


    不過少女夏煙卻並沒有理睬楊靈均,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麵前的屏障。


    楊靈均倒是沒有在意夏煙的態度,好似已經習以為常了一般,他轉頭衝著小胖子曹正則說道:“這次宗門裏就派遣你我以及夏煙師妹前來這原始靈境爭奪造化,這原始靈境一百年開啟一次,上一次開啟我們雲海閣成績已然墊底,失去了原本該有的話語權,這次我們務必要多加努力,多多收集原始靈珠才是啊。”


    曹正則撓了撓頭,沒有信心的說道:“可是師兄,哪怕我們幾個在門內已是名列前茅,但此次麵對的乃是朔方域內一等一的宗門弟子,聽說戰神宮的那個小魔頭雲辰星和落月聖地的聖女蘇舒窈也要過來啊,憑我們幾個真的行嗎。”


    楊靈均擺了擺手,自信一笑:“師弟可切莫長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小魔頭和聖女是強,但我等也不差,這次之所以掌門要花費巨大代價跟其他宗門談妥送我等提前來到這個原始靈境之外,不就是要我們先於其他人找尋到更多的原始靈珠嗎,我們應該努力才是啊。你說是吧夏煙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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