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戰暗自戒備的時候,院子裏響起了極輕的斷斷續續的腳步聲,也就是劉戰這個變態耳朵異常靈敏,如果換作其他人是絕對聽不到這麽輕微的腳步聲的。


    劉戰微微皺了皺眉,悄悄摸到窗戶旁,用手指在窗戶上捅了一個小洞,通過小洞向外張望。


    窗外月明星稀,月光如水,微風陣陣,秋蟲低鳴。


    劉戰目力極佳,很快發現一個黑影在向這邊快速地靠過來。那黑影微微有些駝背,腰間的短劍冷光閃閃,一雙眸子散發著淡淡的幽光,黑影不斷向房間這邊靠過來,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之感。


    看來這位就是來殺蟬兒的殺手了!不過,看他這身形不像女人,難道月影衛裏也有男人?真是奇怪!


    劉戰這樣想著,在屋子裏靜靜地觀察著黑影的動向。


    黑影沒想到屋子裏正有人盯著他,他在院子裏左騰右挪,充分利用每一個可以遮擋身形的東西藏匿身形。眨眼間的工夫,黑影來到劉戰房間的窗戶旁邊,從懷裏掏出一個形似竹筒的東西,那東西黑不溜秋,約莫有大拇指那般粗,長一寸左右。


    黑影用手指在窗戶上摳出一個小洞,然後把形似竹筒的東西插進小洞裏,這時,他發現旁邊居然還有一個小洞,微微一愣,也沒多想,便把嘴往插在小洞裏的東西上湊。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一把尖刀破窗而出,直擊黑影麵門!


    黑影猝不及防,本能地向下一矮身體,將將躲過快如閃電的刀鋒,頭上黑色的頭巾卻被挑落在地,變成了兩半。


    再看那黑影殺手,披散著頭發,狼狽地向後翻滾了幾下,驚出一身的冷汗。


    話說,劉戰這小子真夠陰的,出刀的時機把握得異常準確,直接給了殺手一個下馬威。


    殺手將手裏黑不溜秋的東西扔到一邊,拔出腰間的短劍,嚴陣以待。


    劉戰隔著窗戶刺完一刀,頗有得勢不饒人的氣勢,直接從屋子裏衝了出來,搶先進攻,使了一招如影隨形攻向驚魂未定的殺手。


    殺手反應也極快,雙腳點地,往後一躍,同時朝劉戰甩出一柄飛刀,他這是典型的以攻為守的打法。


    劉戰未料到殺手使出暗器,隻得止住攻勢,往右一閃躲開了飛刀。


    飛刀從劉戰身旁掠過,砰的一聲插在了牆上,刀身劇烈顫動,嗡嗡直響。


    這殺手決不是一般的庸碌之輩!


    他戰鬥經驗極其豐富,在劉戰身形一頓之際,他便飛身向前,揮舞著短劍朝劉戰攻來。


    劉戰剛躲過飛刀,見殺手又攻到了麵前,當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使了一招川流不息,抵住殺手的攻勢,再以一記白虹貫日直刺殺手脖頸處。


    那黑影殺手向後一錯步,一個側身躲過環首刀,短劍趁勢揮出,砍向劉戰右臂,同時左手抓向劉戰手腕。


    二人很快就纏鬥在了一起。


    一時間,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


    ……


    劉戰一邊與殺手周旋,一邊關注著屋子裏的動靜,時刻提防著其他殺手的突然出現。劉戰不知道的是,這名殺手極其自信,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根本就不屑於跟別人一起執行任務。


    可是,殺手這次失算了,他今晚碰到的不是別人,而是劉戰!經過鮮血洗禮的劉戰已經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今時不同往日。


    劉戰仗著一身的絕世武藝及變態的身體素質,在與殺手搏鬥時,並沒有什麽壓力,反而利用這次難得的機會積累戰鬥經驗。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殺手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少年的對手,鬥了近百招,他居然一直處於下風。


    而劉戰已然摸透了殺手的套路,風輕雲淡地與殺手過招,權當是讓殺手給自己喂招了。


    突然,劉戰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殺手小臂用力一掰,隻聽哢擦一聲,殺手的胳膊無力地垂了下來,緊接著短劍也脫手掉在了地上。


    殺手悶哼一聲,疼得滿頭是汗,卻仍舊舉著另一隻手向劉戰麵門攻來……


    劉戰也不躲閃,直接用環首刀刀身在殺手的肋下一拍,一下把殺手拍出一丈多遠……


    殺手躺在地上,臉色慘白,嘴角上掛著一條醒目的血線,他也不顧身上的傷勢,吃力地爬起來,繼續朝劉戰衝來……


    ……


    張讓寢室內,一個小黃門畢恭畢敬地站在一名臉色蠟黃的宦官跟前不遠處。


    這臉色蠟黃的宦官不是別人,正是十常侍之首張讓,深得靈帝劉宏寵信。


    張讓悠悠地說道:“他們二人可是帶東西來的?”


    “回大家,每人帶了十餘個箱子,看起來沉甸甸的,應該是黃貨。”


    “嗯——看來咱家不出手幫他們是不行了,多少有些說不過去,畢竟咱們都是同路人哪。”張讓吊著嗓子,如一隻被卡著脖子的公鴨一樣歪著頭嘎嘎直叫。


    小黃門緊接著一個馬屁就拍了過去,擠出一臉的諂媚說道:“大家宅心仁厚,真是菩薩心腸,奴婢們可全都仰仗您老人家呢。”


    張讓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微微一眯眼睛:“讓他們進來吧。”


    “是。”小黃門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的工夫,封諝、徐奉二人來到屋內,撲通跪在地上,痛哭不止。與此同時,一行小黃門把二十幾口箱子依次抬進屋子,一一打開,一時間,滿屋子金燦燦的,直刺人的眼睛。


    張讓掃了一眼箱子裏的黃金,微微一笑:“二位來此所求何事?”


    二人各自應道:


    “請大家為我們作主啊!”


    “請大家為我們伸冤哪!”


    “所為何事?”張讓淡淡地道。張讓其實已經知道二人來的目的,隻是例行公事一般地把要問的話全都問一遍罷了。


    徐奉怕封諝這個不靠譜的隊友關鍵時刻掉鏈子,搶在封諝前麵應道:“那盧植捏造事實,居心不良,汙蔑我們二人勾結太平道密謀造反,求大家為我們二人平冤昭雪。”


    封諝聽了徐奉說的話,接過話茬說道:“看在我們二人這麽多年孝敬您的份兒上,求大家救救我們!”


    張讓陰陽怪氣地笑了笑:“你們二人平時連我的門不進,現在說什麽什麽這麽多年孝敬我!”


    哪壺不開提拿壺!真是給人上眼藥的不二選擇。


    徐奉瞪了一眼封諝,示意他最好不要再開口說話,他心想:這個二缺,這麽多年我們二人都是抱著董太後的大腿,哪來的孝敬這位爺!真是給人添堵的不二人選。


    封諝聽了張讓的話心中一突,直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又被徐奉瞪了一眼,趕緊閉口不言,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直磕頭……


    張讓看了一眼二人,悠悠地說道:“罷了,看在你們還算有誠意的份上,咱家不會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明日咱家就向皇上稟明,為你們二人平反。”


    “多謝大家!”二人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心裏對張讓也是千恩萬謝。


    “沒別的事就退下吧,咱家還有要事。”


    二人又深深施了一禮,異口同聲道:“奴婢告退。”說完退到了屋外。


    封諝、徐奉二人從張讓的寢室一出來,便快步往永樂宮方向跑,他們要在劉宏更改詔命之前待在永樂宮裏,乞求董太後的庇護。


    二人剛跑出沒多遠,就有一隊羽林衛衝了過來,將二人團團圍住。


    隻聽一個粗獷的聲音吼道:“給我拿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何進。


    何進從劉宏那裏出來之後,迅速招集羽林衛,直接往封諝、徐奉二人住處趕去。到了地方才發現二人不在,何進就近抓了一個小黃門,連騙帶嚇得從小黃門口中得知了二人的行蹤,這才在這裏把二人堵了個正著。


    眨眼間,封諝、徐奉二人已經被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


    一個羽林衛來到何進麵前一拱手:“大人,這二人如何處置。”


    何進大手一揮:“遵皇上詔命,帶到東門外斬首。”


    封諝、徐奉二人頓時嚇得臉色發白,大小便失禁,隻見二人的腳下瞬間濕了一大片,一股惡臭四散開來。


    何進一皺眉,厭惡地說道:“速速帶走!”


    “是!”一眾羽林衛押著二人往東門而去。


    二人被押著走出幾步,才慢半拍地求饒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羽林衛隻管押著二人往前走,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徐奉突然衝何進大喊一聲:“大人,放了我二人,我有黃金奉上!大人……奴婢知道馬元義的住所,用馬元義的命來換奴婢的命,求大人放奴婢一馬!”


    “嗯?——”何進眼睛一亮,衝羽林衛一擺手,羽林衛立刻停在原地等候。


    何進冷冷地說道:“在何處?”


    “他在城外二十裏的一外村莊裏。”


    何進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帶走!”說完又招來十幾名羽林衛,耳語了一番,十幾名羽林衛便奔徐奉、封諝二人的住處而去……


    徐奉一下子急了,衝何進直嚷嚷:“大人,您不能這樣哪!大人……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你不得好死……”


    徐奉喊了半天也沒見何進有什麽反應。


    旁邊的封諝像一具死屍一般,麵無人色,一言不發。


    把二人押到東門外,何進一臉鄙夷地看著二人,冷冷道:“本官奉皇上密詔,誅殺密謀造反的封諝、徐奉二人。驗明正身,立即斬首!”


    封諝、徐奉二人一路上不停地扯著尖細的公鴨腔求饒、謾罵,到東門外的時候,嗓子都喊破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隻見二人的嘴一張一合,就像被扔在河岸邊快要死掉的魚。


    這兩條將死之魚嘴一張一合間,就被砍掉了腦袋。


    何進將二人的腦袋裝進匣子收好,看也不看地上的兩具臭烘烘的無頭屍體,衝羽林衛一擺手:“棄屍荒野。”說完拿著匣子去找劉宏領賞去了。


    在何進抓住封諝、徐奉二人的時候,張讓身邊的一個小黃門在遠處目睹了抓捕的整個過程,他等何進等人離去後才轉身去向張讓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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