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婆子見她凶悍的樣子,有點被震撼到,還是不甘心的裝硬氣:“你怎麽不分好賴人呢,剛剛我還勸架,現在就過河拆橋,告訴你,今天我可不能白來,你得給我點跑腿費做補償”


    “啥”


    馬春花聲音提高八度,震的孫婆子的耳膜差點穿孔。


    “要補償沒有,尿壺倒是有一個,你要不要”馬春花胡攪蠻纏起來。


    她在說話的時候就已經瞄到地上有個夜壺還沒倒,她快速端起夜壺滿臉怒色的威脅道:“來我家還敢叫板,走不,不走我倒了”


    說完就做出要倒尿壺的動作,氣勢一下子就出來了,有了剛剛的殺雞儆猴,再到現在的架勢,嚇得孫婆子顫顫巍巍的後退,眼見張婆子耍無賴,也不敢正麵叫板,抬腿就往外跑,生怕被潑到那黃湯給自己帶來一天的黴運。


    老二緩過神來,邊走邊道歉,不知道娘親今天撞什麽邪


    孫婆子罵罵咧咧不敢得罪這個張婆子,十裏八村都知道她又混又蠻還不講理。


    灶房裏老二媳婦方氏閨名靈秀聽到幾人對話,不敢找娘問話,抬手習慣性的一推妙妙,恨不得一下子撞死這個死丫頭。


    “都怪你這個賠錢貨,現在好了,到手的鴨子飛了”


    張妙妙沒有防備,一個身形不穩差點摔倒,幸好身邊站著親娘趙氏出手攙扶了一下,沒有讓孩子摔跤。


    可是就是這一伸手攙扶,趙氏的肚子直接撞上了灶台,隻聽到一聲慘叫從裏麵傳來。


    馬春花剛把孫婆子嚇唬走,就聽到趙氏的慘叫,內心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


    書中好像就是因為二兒媳方氏和趙氏母女起衝突,才導致趙氏早產生下一女,釀成了悲劇。


    她趕緊放下夜壺,扭著肥胖的身子匆忙的來到灶房,希望事情會發生改變。


    趙氏的叫聲也引來了在外麵幹農活回來的老大張文德的注意。


    憨厚又勤勞的老大一早就下地搶收累的夠嗆,到了飯點回家吃飯,剛好聽到媳婦一聲慘叫。


    嚇得他趕緊跑到灶房,眼前的情景讓他呆愣。


    就看見媳婦癱坐在地上,手捂肚子難受的臉色慘白。


    妙妙嚇得哇哇大哭,還不忘手拉著娘親邊哭邊拽。


    馬春花進來的時候,看見方氏此刻已經嚇得白了臉,驚慌的擺手:“不是我的錯,不是我,是大嫂自己不小心!”


    馬春花看著方氏狡辯的樣子,想著書裏就是自己對她的縱容,才讓她得寸進尺的欺壓大嫂,最後落得丈夫失合,孩子一個淹死一個被拐賣的下場。


    老二媳婦就是個偷奸耍滑,自私又潑辣的主。


    她看見方氏又在作威作福,上去就是一頓臭罵:“作死啊,一大早不讓人省心,若是你大嫂有啥事,我絕饒不了你”


    回頭看見憨厚的老大一腳悶不出一個屁,不指使就不知道幹啥的他,抬腿就是一腳。


    “趕緊的把媳婦抱進去,還愣什麽勁”馬春花怒火中燒的遷怒大兒子,都什麽時候了,還傻站著發愣。


    張文德愣在原地,被娘親一踹,嚇了一跳,低頭看到媳婦的大肚子,他才反應過來,娘親應該是關心肚子裏的大孫子,趕緊彎腰把媳婦抱進屋裏。


    方氏有點呆愣,婆婆居然會關心大嫂,之前可是對自己疼愛有加,輕易不會開罵,按照以往不是該數落她不珍惜自己身子,然後安慰自己幾句嗎


    張文弘送客回來,看見媳婦愣愣站在灶房,納悶問道:“好說歹說終於把人送走了,媳婦你說娘怎麽這樣反常”


    方氏聽到男人的質疑,剛剛自己被臭罵的怒火瞬間點燃,“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又不是娘肚子裏的蛔蟲”


    馬春花跟著進屋,趙氏已經見紅了,便生氣的對著屋外老二吼道:“去找個郎中來看看”


    文弘剛剛被娘打罵,又被媳婦一頓數落,這一大早自己招誰惹誰了


    他以為自己耳朵出錯,“娘,您說錯了吧,咱家吃飯都困難,哪來的銀子找郎中”


    馬春花擰著眉,她家窮的沒錢看病嗎


    想想還真是,本來家裏有十畝良田,五畝中等田還有五畝薄田,但是因為他們的爹爛賭成性,現在隻剩下五畝中等田還有五畝薄田過日子。


    就在她遲疑的時候,就看見文德撲通一聲跪地,眼睛有點腥紅的開口懇求道:“娘,雨蘭摔的不輕,我求求您給她看看吧,萬一傷到您大孫子呢”


    “大哥,別往臉上貼金了,還大孫子呢,我看這回呀,還是個賠錢貨”方氏說完翻了個白眼。


    妙妙聽到二嬸這樣詛咒娘親,不知哪來的勇氣:“二嬸,這次娘親生的肯定是個弟弟。”


    方氏習慣性的抬手本想給妙妙一個耳光,但是有婆婆和大哥在場,她還是識相的縮了回去。


    對待大哥很是刻薄,轉臉對待婆婆裝內疚道:“娘,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大嫂自己沒站穩,不關我的事。”


    “奶,二嬸生氣說到手的鴨子飛了,可是咱家也沒有鴨子”妙妙眨著天真的大眼睛,歪著小腦袋,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真的沒有理解二嬸的意思。


    方氏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小掃把星,警告她閉嘴!


    妙妙見二嬸眼露凶光,身子一顫嚇得挪蹭到娘親身邊,眼淚含著眼圈轉的擔心的看著臉色蒼白的娘親,小心翼翼的問:“娘疼嗎”


    聽到女兒的關心,趙氏內心感動為了不讓女兒擔心,吃力的回道:“不疼,妙妙不哭!”


    看到這裏,馬春花若有所思,扭身回屋。


    跪在地上的張文德眼見娘親無情的走開,眼裏充滿了失落。


    “爹!”小小的妙妙跑到爹爹身邊輕喚一聲,把自己的小手塞進爹爹的大手裏麵以示安慰。


    張文弘夫妻對視一眼,見到此景忘記了娘親對他們的態度,忽然得意起來,娘親還是以前的娘親,從來不讓她們夫妻失望,隻要不花家裏的錢看病,大嫂的安危無關緊要。


    方氏這時候心情才順暢一點,兩手交叉抱胸,居高臨下的對著大哥說道:“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讓娘拿錢看病,大嫂不是沒事了嗎,不就懷個孕嗎,哪那麽金貴,不痛不癢忍忍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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