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月黑風高。


    整個阜陽城都陷入了一片寂靜,沉寂的夜裏,遠處的街巷隱隱傳來打更人的聲音:「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蘇淺貼著隱身符,悠閑的穿行於街巷的屋頂,很快便來到了杜府外麵。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杜府書房的燈還亮著,蘇淺有些好奇,便悄無聲息的來到書房的窗外。


    此時在書房中的,正是杜家大老爺杜思崇和二老爺杜思寧。


    杜思寧在書房裏來回的踱著步子,一臉的焦慮,杜思崇不由皺眉道:「二弟,你且先坐下來,你這麽走來走去,晃得我頭都暈了。」


    「哎呀,大哥,我這是著急啊!」杜思寧幾步來到杜思崇的書桌前,敲著書桌說道:「大哥,你說去寶恒典當行贖當的,是不是杜淺那個丫頭」


    杜思崇擰著眉抿著嘴,沒有說話。


    「要我說,肯定就是那個丫頭。」杜思寧一臉的擔憂:「大哥,若是真是那個丫頭,那她豈不是成了仙師你說她會不會來報複咱們杜家啊!」


    霍家在寶恒典當行得罪了仙師一事,短短一個下午,已經傳遍了整個阜陽城,杜家自然也知道了前因後果,所以,即便現在已經半夜時分,杜思崇和杜思寧也是了無睡意。


    「杞人憂天。」杜思崇其實心中也在打鼓,但聽到杜思寧的話,還是拍了一下桌子:「正軒進了仙門五年了,到現在都沒有音訊,說明他還沒有出師,你當仙師是那麽好當的」


    「可是,若不是那個丫頭,誰會去贖那些頭麵」杜思寧依舊焦慮不已:「還有,那個當票又怎麽會在那個仙師手中。」


    杜思崇沒說話,煩躁的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就算那丫頭成了仙師又如何,你忘了帝師說過的,仙師是不能隨意對凡人出手的,更不能傷了凡人性命,她若是敢害咱們杜家,且不說正軒會幫咱們報仇,就是那些仙門也饒不了她。」


    杜思寧不滿的念叨著:「哼,性命傷都傷了,不饒她還有什麽意義。」


    「放心,我想著,隻要咱們不去招惹,應該沒事兒的,若是那丫頭非要找咱們麻煩,到時候若是能舍財消災,就別含糊,大不了等將來正軒出師,咱們再把這個公道討回來就是了。」


    「大哥,你說,那個仙師到底是不是杜淺那個丫頭啊。」杜思寧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早知道那丫頭能做仙師,咱們當初也不至於……」


    不至於什麽,杜思寧沒有繼續說。


    杜思崇歎了口氣,心裏有些忐忑又有些後悔,這世上哪兒有什麽早知道,就祈禱那丫頭別太記仇就好了。


    蘇淺在書房外聽了半晌,便悄無聲息的往杜家的庫房和糧倉去了。


    庫房中的古玩字畫,蘇淺都沒動,隻將庫房中的金銀都收入了靈藥園,又將糧倉中的糧食也悉數收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阜陽城中的百姓以及阜陽城周圍的村民一打開房門,便發現自家門口放著碎銀和糧食,家家不落。


    這個發現讓百姓們欣喜不已,昨日有仙師逼著霍家發銀放糧,今天一早又收到了銀子和糧食,便知道這肯定是仙師的功勞,當即一個個喜氣洋洋的將銀子糧食收了起來,又在自家院子裏,虔誠的拜了拜,感謝仙師的恩德。


    至於杜家,第二日發現庫房和糧倉都失了竊,便忙忙的告知了杜思崇。


    杜思崇聽了,不由暗中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讓管家下去了。


    他心裏明白,昨日在典當行的必然是杜淺了,如今杜淺隻取了金銀和糧食,並沒有傷他杜家人的性命,想來已經是手下留情,他哪裏還敢做什麽計較,便隻得吃了這個啞巴虧,隻做這件事情不曾發生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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