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雲現在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她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從內心深處迸發的恐懼,眼前這個男人的右手在她的身上不斷地摸索著,可她卻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興奮的是上半身,而不是下半身。


    他在愉悅,並不是因為自己的身體,而是因為正在他麵前瑟瑟發抖的兩個男人,他在因為戴維斯和徐尚天對他的恐懼而興奮。


    此人就是個貨真價實的變態!


    朱竹雲心如死灰,因為她認識這個變態,如果不出所料,他的名字叫關長生,就憑那個‘關’字,他便萬萬不可能放過自己一行人。


    “竹雲姐,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倒是心情極好的關雲貌似起了憐惜的意思,左手抬起輕輕撥弄了一下朱竹雲的發梢,滿臉的心疼之色。


    “當年我在星羅皇城的時候你還曾與我糖吃,怎地?姐姐這是把我忘了?”


    朱竹雲慘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奉承般的說道。


    “哪裏忘了,我還記得那時你是咱們之間最機靈的一個,你一直都可愛的緊。”


    “可愛”


    關雲自己喃喃幾聲卻覺得實在是極有意思,右手從朱竹雲的衣服中抽了出來,捏住她的下巴強行轉到自己麵前,戲虐般的說道。


    “既然竹雲姐覺得我很可愛,為何現在卻不看看我一眼?”


    朱竹雲眼神與關雲對峙,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神?透徹和善開心以及熾熱,裏麵裝滿了故人重逢的喜悅,同時還充斥著最為純粹的殺意。


    瞧著朱竹雲那副恐懼至極的樣子,關雲又是一陣索然無味,說句實話,當年還是個小姐姐的朱竹雲對他還算不錯,或許是有敢他的可憐所以對他分外關愛,而關雲本身也並非是個不分是非的人,可是一想到她跟戴氏皇族的關係,關雲便忍不住羞辱她。


    罷了罷了,反正這女的留著還有用。


    關雲把視線轉移到一臉死灰的徐尚天身上,忍不住出聲打趣道。


    “徐爺爺的臉色怎麽也這麽難看?難不成你見到我死去的爺爺了?”


    徐尚天身體一僵,隨即馬曼放鬆了下來,有那麽一瞬間,關雲感覺徐尚天整個人不一樣了。


    “當初你關家的事我很抱歉,但食君俸祿,思君之事,能做的我都做過了盡人事,聽天命,我不後悔。”


    聽到徐尚天的話,關雲整個人陷入了魔怔,嘴裏不停的喃喃自語,什麽是人事誰又是天?


    “我記得當初你受過我家不小的恩惠,可有此事?”


    徐尚天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頭。


    “確有此事,當初若無亭之兄相助,恐怕在下無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關亭之,關雲爺爺的名字。


    “恐怕?”


    關雲笑出聲來,麵目變得愈發可怖,再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盡人事聽天命盡人事聽天命。”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年你寫的一篇文章辱罵先皇,若非是我爺爺覺著你有才華,就這麽死了是在可惜,於是以一己之力在星羅先皇的麵前力保你,你怕是早都死了吧?”


    聽聞往事,徐尚天當即羞愧難當,他自己當年經曆的事比誰都要清楚,當年他出口頂撞當時的星羅皇帝,滿朝上下無一人敢問他直言,多虧當初的關亭之多次向他諫言,這才僥幸逃回一命,而後更是因為關亭之不斷為他提供資源,這才有了他後來的平步青雲。


    此既是救命之恩,亦是知遇之恩,九死不能報之。


    “徐尚天,我問你,當年我關家遭難之時,你可曾求過請,就是一句也好。”


    徐尚天默不作聲,隻是腦袋低垂了下去,整個人一默不作聲,顯然是羞於言語。


    關雲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質問道。


    “那我再問你,我關家滿門被滅後,你可曾上過一炷香,祭拜過一次?”


    場陷入沉寂,唯一的聲響是嗚嗚聲,這位已經行木將就的老魂聖竟然哭出了聲來,他這些年在星羅帝國一直沒什麽實際的作為,便是因為他對關家心懷愧疚,可是他實實在在的未曾去祭拜過關家滿門,他不敢人老了,總是怕死的。


    關雲見著這幅場景,原本漲到了極致的怒火突然熄滅,嘴唇數次弩動,他想大聲的嗬斥徐尚天,但是話到嘴邊卻吐不出去,這人不值得他生氣至少當年他爺爺死前絕沒有奢望過此人給他求情。


    深吸一口氣後,關雲繼續說道,“你與我爺爺相識一場,按道理說你該算我長輩,徐爺爺修行到魂聖實屬不易,若是死在床榻上著實可惜了。”


    “說句實話,我也有些想念他老爺子了,還望徐爺爺替我帶壺酒下去。”


    這話分明就是在逼他自盡啊。


    徐尚天萬念俱灰的發出一聲苦笑,此時此景,他不由得想起當年的亭之會不會也是在這般境地下接受的死亡?同樣的無力,同樣像一個任人宰割的肥羊。


    似乎是害怕徐尚天困獸猶鬥,關雲好心提醒道“莫要亂來,這周遭埋伏了我手下七個魂聖,外加我身旁這位魂鬥羅,以及三千刀鋒鐵騎,這樣的包圍圈就算是封號鬥羅都別想完整的走出去,給自己留一副完整的屍身吧。”


    不知不覺地點了點頭,徐尚天這才驚覺,原來自己早就放棄了抵抗的念想,下意識看了眼身旁的戴維斯,徐尚天竟然有種即將解放的快感,有些人活著還不如死了,有些人死了卻是真的死了。


    撲通一聲。


    徐尚天麵朝東方跪倒在地,一個響頭磕在地上。


    “臣徐尚天已盡人事。”


    抬起頭來,隨即又是狠狠地一磕。


    “”


    一言未發,但卻不停地凝噎,關雲猜出了他第二個響頭是為誰磕的,一時間就是關雲也有於心不忍,但也僅僅是不忍,今天徐尚天必須死,就是他爺爺從九泉之下複活也是這個結果。


    就這樣,第二個響頭磕後,這位一生侍奉過星羅兩位皇帝的魂聖離開了這個世界。


    死的時候,他的眼睛睜得老大,眼裏不再是死前的惶恐與愧疚,而是一種解脫,對他而言活著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而比活著更令他覺得疲倦的是他魂聖修為帶給他的壽命。


    如今一死白了,何嚐不是一種解脫。


    隻是有些人解脫了,有些人的痛苦才剛剛開始,就例如朱竹雲,又比如戴維斯。


    戴維斯現在的心也死了,徐尚天這麽一死,唯一一絲可以抓住的希望也隨之破滅,那麽下一個會不會就該輪到自己?戴維斯有心求饒,想要關雲饒過自己一命,可是那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若他今天和關雲的位置互換,他會放過自己嗎?


    卻見關雲步履闌珊的走到徐尚天的屍骨麵前,手上的大刀舉起,良久未曾落下,這一刀也再也無法落下。


    垂頭喪氣的放下手中的青龍偃月刀,關雲擺了擺手,似是不甘心的說道。


    “找個地方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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