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本打算直接回珞珈山,可在聽到秦鳶罵出“雜種”二字之後,他心裏莫名地湧起一股怒意。


    這種情況,在他身上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他也知道,這是吞噬了病鬼男的記憶帶來的副作用。


    記憶體的融合,會在某些時候,讓你不自覺地代入到另外一個角色。


    所以,秦鳶罵的是病鬼男,陳靖聽了之後,會認為是在罵自己。


    故而,心裏也就生出了憤怒。


    但好在他這個情況還算是輕微的,問題不大。


    ‘吞噬別人靈魂,固然是大補,但這種福分也不是誰都能消受得起的。還好我隻融合了病鬼男五分之一的靈魂,如果超過五分之三,恐怕他的性格我都要接納幾分,久而久之,我都將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


    也因此,傳說黃泉界的轉生輪在每個人要轉生的時候,會洗去上一輩子的所有記憶。因為如果不洗去,記憶雜亂,會讓你根本分不清自己活在哪一世。


    ‘來都來了,既然秦鳶去了練功場,不如看看他如今的斤兩!’


    陳靖略想了一下,也跟去了練功場。


    剛到這邊,他就看到如水的月光下,秦鳶身如鷂子,在半空跳縱,飛來旋去。


    手以劍指,駕馭著一麵刀輪在橫切八方。


    兩個老奴同時招架,與之拆招。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秦鳶口吐咒訣,那柄巨大的刀輪閃爍而去,留下一個殘影,然後旋轉360度,追著殘影的軌跡,又回斬而來。


    一金丹老奴,即便已很多次與他過招,但麵對這精妙的招式,仍舊猝不及防,隻得將金丹實力施展出來,強抗之。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秦鳶變化第二招,刀輪的刃氣突然呈十倍爆發。


    兩個老奴同時被這淩厲的刃氣給激蕩開了十數米。


    “再來!”


    秦鳶矯健身姿,淩空再次一跳,手指一揮,變化第三招。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此招有求之不得,令人痛心斷腸之感,那巨大的破天輪竟忽然就變小了十倍,追著兩個老奴,迫得他們手忙腳亂。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到了第四招,破天輪停在空中劇烈的震蕩,似要分出一個真正的殘影分身來。


    但隻分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秦鳶一怒,再次施展,可那破天輪仍舊是停留在空中,在分身到一半的時候,又停下。


    “為何這【禍天七絕】每次到了第四絕,就分不出來了?難不成,這七絕之法,憑我的資質隻能掌握三絕?”


    他很生氣,質問兩個老奴。


    “主子爺,此事急不得,【禍天七絕】乃是老主子研究幾十年才創出的新法。而主子爺你才練了5年而已,如今能掌握三絕,已經很了不起了。


    並且主子爺你用的是破天輪,倘若有朝一日能偶駕馭禍天輪,便是老奴兩人全力對陣,也絕非是主子爺你的對手。”


    兩個老奴同聲道。


    “哼,每次都這麽說,我要你們陪我練功不是要你們吹捧我,而是要你們幫我想辦法,要怎麽樣才能練成這第四絕?”秦鳶不爽道。


    “這……”


    兩個老奴也麵顯難色。


    【禍天七絕】的法門,他們兩個可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無法通曉其中原理。


    至於其中變化,那自然而然就更加不知道了。


    若要他們從旁觀的角度去指點,那也不過是瞽言妄舉,似是而非。


    陳靖在旁看了,微微點頭。


    ‘原來這秦央才掌握了第三絕而已。’


    說起來,這新版的【禍天七絕】,也是跟阮青蓉有很大關係的。


    阮青蓉的姿色、身材,不用多說,秦天君當年對她是相當癡迷的。


    在他閉關的時候,據說也是因為思念阮青蓉,這才創出了新版的【禍天七絕】。


    老版的【禍天七絕】晦澀難懂,到了新版,那七絕的口訣也幹脆被他換成了司馬相如的《鳳求凰》詩句。


    整首詩,有七言。


    一言一個絕技。


    最妙的,自然就是第七絕。


    然而,想悟出第七絕,那就必須要將第四絕掌握得爐火純青,才方可。


    這秦鳶練了五年,尚且還練不明白。


    陳靖隻看了這一下,就隱然有了一些領悟。


    ‘【禍天七絕】雖是七大絕殺之招,然而,卻也是有情七絕。心中有情方能用情,心中若無情,到了第四絕,自然也分不出那一枚隱輪。’


    ‘不過,這也沒那麽簡單,但這其間的原理也總跟情脫不開幹係。換成是我,回去也得好好悟一悟才行。’


    但,不管怎樣,秦鳶練了5年,才練到第三絕。


    這也的確證明了他的天賦潛力真的很一般。


    有個正牌主母的母親,花了那麽大的力氣培養他,這麽多年,還連金丹境界都不到。


    ‘秦鳶果然是個草包。’


    ‘若換我來練【禍天七絕】,恐怕至多隻要3個月就能練好!’


    這不是盲目自信,而是陳靖有這樣一份強烈的直覺。


    “算了,你們兩個廢物,問你們也是白問。”秦鳶忽然一揮衣袖,很生氣地轉過身。


    “【禍天七絕】終究還得是我自己來練,你們兩個還是去把我心頭那件事給辦了吧。”


    “這……主子爺,這事真不好辦啊。”兩個老奴搖頭歎道。


    “有什麽不好辦的?不過就是讓你們兩殺了那個雜種,難麽?珞珈山不就一個鬼奴麽,你們兩個一起去,難道還不成?”秦鳶怒道。


    “並不是鬼奴的問題,我二人自然不懼鬼奴,隻是,那秦梟終究是主子爺您的兄弟啊,也是老主子的血脈。我二人終是奴才,豈能做出這種事?”


    “呸,那個雜種,也配當我的兄弟?他隻是個婢子生的,算什麽東西?說是我爹的血脈,以前這麽說倒還罷了,但現在,還算個屁?他已經奪舍重生,血脈已經不是我秦家血脈了。你們還顧忌什麽?”


    秦鳶回過頭來,質問他二人。


    陳靖在旁,已聽得眉頭微皺,


    這秦鳶,居然對他有這般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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