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羽族人,陳靖也算是真正明白了脫塵出俗這個城成語的含義了。


    他即便是跪在地上,也仍舊氣度華貴,好似謫仙降臨,不沾塵世任何塵埃。


    我此刻若是坦然不是帝族,絕對會凶多吉少被他當場撕碎。


    這並不是單純的惡意猜測。


    而是以常理推斷得出的結果。


    似這個羽族這般高貴的人,都有著強烈的自尊意識。倘若被他知道,他此刻跪的人,乃是一個不入流的螻蟻,你覺得他會怎樣?


    帳篷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陳靖沒說話,對方既然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說什麽,用什麽樣的語言去說,更不知道用什麽語氣去說。


    足足兩三分鍾後,那伏地跪拜的羽族人才畢恭畢敬地開口說道:“尊敬的大人蒞臨蓬萊星,我等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陳靖聽了心頭一笑,這般熟悉的說辭,到底是人族以前學了他們的,還是他們學了人族的?


    他盯著羽族人,仍舊沒有說話。


    這種情況下,越不說話,就越能襯托出自己的氣勢。


    反之,言多必失。


    “大人先前受傷了,小人唯恐大人有所閃失,就自作主張給大人上了藥。還請大人勿要怪罪。”羽族人再次拜道。


    陳靖微微眯起了眼睛,心說,連上藥這種事,都要給我道歉,由此可見帝族真的是個很可怕的種族。


    這需要多大的心裏陰影麵積,才能造成羽族人這樣的畢恭畢敬?


    在通幽術的翻譯下,陳靖知道對方說的是羽族的話。


    但他自己呢?如果要回話,該用什麽語言?


    用羽族的話,還是帝族的話?帝族有沒有專屬的語言呢?


    思忖再三,他心裏也沒個底。


    幹脆決定不說話。


    於是,就對那羽族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這個無心插柳的舉動,卻沒想到讓那個羽族人大喜了起來。


    他拜倒在地,重新磕頭三下,“小人這就出去,不打擾大人休息,大人若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此地雖然貧窮,但我族必定會拿出一切來滿足大人。”


    他躬著身,一邊說,一邊虔誠地往外麵退了去。


    直到他消失在門簾後麵,陳靖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鬆了下來。


    “阿靖哥,這可怎麽辦?”


    小環也適時從他衣袖裏再次鑽了出來,用蛇語交流著。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這裏既然有好幾千人,那麽我們就算想開溜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們現在把我誤認為是帝族後裔,隻要不露餡,那麽在此之前,我們就是安全的。”


    “他剛才跟你說了些什麽?”小環好奇地問。她可聽不懂羽族的話。


    “隻不過是一些客氣的話而已。我們現在最好是抓緊時間將身體給修養到巔峰狀態,到時候憑借隱形術,我再試試能不能在他們眼皮底下瞞天過海。”


    “哦。”小環聽了,老老實實地縮了回去,纏繞在他的手腕上待著。


    就這般,他們在帳篷裏一共待了3天的樣子。


    這裏的名字叫蓬萊星,聽來也很讓人意外。


    而且這裏的時間過得比較快,一天沒有24個小時,大約隻有10個小時左右。6個小時是白天,4個小時是黑夜。白天的時間稍微久那麽一點點。


    如此的3天,也就是30個小時,相當於地球上差不多小一天半的時間。


    狀態上,陳靖恢複了。


    元嬰大成巔峰,靈力滿格。


    血脈六階,真血旺盛。


    修煉方麵,他還沒找到契機,所以短時間內,境界是不會突破了。


    至於血脈,這外來的血脈,和本身自有的血脈還是不同。


    吞天珠無法幫得上忙,也或許是需要特別的輔助手段才能提升,但目前陳靖並不知道該怎麽提升。


    這3天裏,那位羽族男子也來過幾次,都是問陳靖有什麽需要。


    每次也沒說幾句話,陳靖就揮手讓他出去。


    但經過幾次的接觸,陳靖也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伊思魁。


    跟月星上的羽族的姓氏是一樣的。


    男的姓伊思,女的姓伊娃。


    到了第四天,陳靖覺得總是待在帳篷裏也不好。


    於是,也就準備出去走動一下。


    卻是一出帳篷,他就看見500米外,數百個羽族人整整齊齊地圍在四方,一見到他出現,紛紛跪下敬禮。


    陳靖看得心頭一跳,通過感應,他能覺察到這些羽族人的血脈之力最弱的也有六階血脈。


    這些人是在給我當護衛?難怪我休息的3天裏,帳篷裏半點聲音也沒有。原來是這外麵有這麽多人在給我守衛。


    有這般嚴密的守衛,便是一隻蟲子也飛不進來帳篷周圍。


    那伊思魁沒過一會兒也匆匆趕來,一到陳靖麵前,就單膝跪下:“尊敬的大人,我們羽族白羽一脈,當年聽從高貴帝族的安排,前來蓬萊星開采血精石,如今已有開采不少數量了。如今大人既然來到了蓬萊星,不如就驗收一下吧?”


    驗收?


    血精石?


    這血精石是個什麽玩意?


    陳靖是完全不知道,但表麵上又不能表現出不知道。


    這些羽族之所以在這裏,大概是相當於古代的流放犯一樣。犯了很大的罪過,但罪不至死,所以被流放到偏遠的地方幹苦力。


    心中稍稍思忖了一下,陳靖仍是沒開口,隻點了下頭。然後就雙手負背,在伊思魁的帶領下去往他們羽族的儲藏室。


    “大人這邊請。”


    伊思魁是這個部落的新族長,血脈的確是九階,非常強橫。


    在他帶領下,這一路途徑之所,但凡有羽族出現,皆會跪下磕頭。


    也沒有任何一個羽族膽敢直視陳靖的。


    這樣的特殊待遇,陳靖那是相當的不習慣,但也必須裝做習慣。


    羽族的儲藏室,距離陳靖休息的地方沒多遠。


    也是一個用羽毛搭成的帳篷,帳篷裏麵,堆滿了冰晶,而那冰晶裏麵有著一塊塊紅色的石頭。


    形狀像血色蓮花,紅得十分璀璨。


    “大人,3000年了,我們這一族從未偷奸耍滑,血精石都是用雙手刨出來的,絕對沒利用過任何工具,所以這些血精石都是精品。


    大人請看在我族矜矜業業為帝族辦事的份上,請原諒我族過去的罪過吧。”


    伊思魁忽然再次拜倒,懇求道。


    這帳篷裏的血精石數量非常多,大概這也是他求情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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