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峽穀橫貫東西,兩旁是陡峭的岩壁,穀底廝殺震天,戰火雷鳴,數以千計的士兵在瘋狂衝殺,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


    “報,敵方左翼又增派了一千鐵衛軍。”


    “派八百人去增援。”


    “是……”


    虎鶴將軍戎裝戰甲,來到崖口上,居高臨下關注穀底的戰況。


    “今天對麵沒派多少人出戰啊。”


    “稟報將軍,今日之戰,屬於試探性的小規模衝突,很常見。預計明後兩日,敵人可能會發起一次猛攻!”


    虎鶴將軍哼道:“猛攻,他們偷襲嶽山縣,誌不在此,但也沒有討到多少便宜。大帥呢?”


    “昨晚西南方有異常,元帥帶兵前去追查,目前還未歸來。”


    “元帥智謀無雙,實力超凡,經常東奔西跑,我們守好這裏就是了。”


    血河穀地勢險,易守難攻。


    無論是北邊的大齊軍,還是南麵的大離軍,想要跨過血河穀難度都很大。


    為此,雙方僵持不下。


    每日的衝殺、搔擾,半夜突襲,已經是常態化。


    夕陽西下,虎鶴將軍下令鳴金收兵。


    有專門的士兵負責清理戰場,帶走屍體,擒拿敵方重傷的俘虜。


    這時候,前線醫療隊的醫師便開始忙碌。


    秋昀、莊曉生、周煜初來乍到,不熟悉這兒的情形,隻能跟隨其他醫師來到傷兵營地。


    簡陋的帳篷,勉強可以遮風避雨,裏麵連床都沒有,就在地上鋪了一層幹草,傷兵們人擠人躺在那。


    長槍短刀扔了一地,各種痛苦的嘶鳴不絕於耳。


    秋昀、莊曉生看到這一幕,全都大吃一驚。


    前線的環境如此惡劣,根本無法與嶽山縣比。


    “不要愣著,先為他們包紮傷口。若隻是皮肉創傷,簡單縫合一下就行。若是殘肢斷臂,髒腑器官受損,或是眼瞎、耳缺者,統一挑選出來,送到嶽山縣去……”


    一位張姓醫師告訴秋昀等人,前線醫師的任務與職責。


    秋昀與莊曉生對視了一下,原來戰場上的傷兵,就是這樣簡單包紮之後,被送往嶽山縣。


    以前線的醫療環境,這些醫師根本沒想過給傷兵接續斷臂。


    “動手吧,仔細檢查一下這些傷兵的傷情,看看能否就地解決。”


    秋昀給周煜、莊曉生打了聲招,便開始忙碌。


    傷兵多以外傷為主,傷情說重不重,說輕不輕。


    若一律送往嶽山縣,會導致那邊的救治工作量大幅加劇。


    “正常情況下,每天有多少新增傷兵?”


    “看情況,少則幾十上百,多則一兩千人。有時傷兵數量太多,一次送不完,就第二天繼續。”


    秋昀觀察所得,部分傷兵其實可以就地醫治,隻是前線醫療隊的那些醫師不願意。


    也不知道是他們手藝不行,還是壓根就無心醫治。


    今天的傷兵有數百人,光是簡單包紮,再根據傷情的輕重劃分類別,就需要花費幾個時辰。


    莊曉生漸漸有些明白了那些醫師的心情:“人手不夠,物資緊缺,就地醫治,條件不允許啊。”


    周煜氣憤:“這醫師,簡直就是苦力,永無出頭之日。”


    秋昀也意識到了處境的不妙,若是在這幹苦力,他還怎麽去找師姐?


    “去找塊木板來。”


    莊曉生狐疑的看著秋昀:“你要幹嘛?”


    “斷肢接續,不一定非要妖獸的肢體。這裏是戰場,應該有不少剛死的士兵。把他們的肢體接在傷員身上,一樣可行。快去!”


    周煜眼珠一亮,脫口道:“這想法好。但必須成功才行,否則就是對死去之人的不敬。”


    莊曉生道:“我這就去找大齊兵問問,看能不能讓我們試試。”


    前線醫療隊的醫師們聞言,都用看白癡般的眼神看著秋昀。


    這種異想天開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沒醫師試過,最終落得褻瀆軍士遺體的罪,被抹了脖子。


    秋昀尊在一位斷了手臂的傷兵麵前,心裏在盤算,沒有了妖獸肢體的活性,隻能采用‘異肢接續’法,在對竅接續手法上,要求會更高,否則接上一條死臂,等同於自己找死。


    這件事情,很快驚動了大齊軍的某位將領,匯報到了虎鶴將軍那。


    邪兵衛洛九天恰好就在一旁,當即決定去看看。


    傷兵營內,秋昀向洛九天講述了自己的想法與考慮。


    “在嶽山縣,斷肢接續有兩種情況,一是異肢接續,接好後手腳能活動,沒有什麽特殊能力。二是異秘接續,即異端接續法的高端運用,接好後可獲得肢體器官對應的能力。前線環境惡劣,第二種接續法所需的‘藥物’稀缺,不易完成。但第一種方式,我們可以嚐試。”


    洛九天看著秋昀,提醒道:“以前有醫師嚐試過,但都失敗了,被拖出去斬了。”


    秋昀眼神微變,沉聲道:“異肢接續很考手藝,我願意嚐試一次。”


    莊曉生有些忐忑,給秋昀遞眼色,讓他放棄。


    但秋昀堅持。


    “行,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外麵有兩個剛死的士兵,你從他們身上截取肢體,試一試看能否可行。”


    “謝大人。”


    秋昀迅速走出帳篷,看到了兩個死去的傷兵,身體都還沒有僵硬。


    他打量了幾眼,用柳葉刀切下其中一人的手臂,然後迅速返回帳篷裏。


    當著洛九天與其他人的麵,開始了緊張而刺激的斷臂接續。


    人死之後,血液會停止流動。


    秋昀以異力注入手臂,封住竅穴,手中柳葉刀絲滑無聲,切開傷兵斷臂處的傷口,對竅、縫合,疏通血管,在異肢接續的基礎上,又增添了異秘接續的一些輔助手法。


    整個過處持續了一炷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待秋昀縫合完畢,洛九天看著那位傷兵,問道:“手臂可有感覺?”


    傷兵抬了抬手臂,竟然成功了。


    屈伸、彎指、握拳,動作還有些遲滯,但經過一番適應,便恢複了以往六七層的靈活性。


    “哈哈,成功了!”


    莊曉生在為秋昀高興,而原來那些醫師們,卻一個個難以置信:“這怎麽可能……”


    洛九天對秋昀的表現很滿意:“小上師讓你們來,還真是給了我們一個驚喜。以後,這前線醫療隊就由你負責。”


    秋昀以精湛的醫術,當上了醫療隊的隊長,所有醫師以後都得聽他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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