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林走進來,看似沒有什麽人在意自己,但是他的感知何等的敏銳,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一些人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能夠想象得到,能夠來參加秦三小姐生日宴的要麽是她的至交好友,要麽就是身份不一般的。


    隗林自認為自己隻能夠算是秦如海朋友後輩中的一個,最多就是一個大夏京都靈修學校畢業生的身份特別一些。


    隻是本土修士的成長,大多都是伴隨著年紀而成長的,自己這般的年輕,在別人的眼中又能夠有幾分本事呢。


    進入這個正廳裏,有一位穿著深色長袍的管家模樣的人迎了上來,說道:“隗先生,歡迎到來,這邊請坐。”


    他的耳中能夠聽到,有人在悄悄的議論著:”三管家居然親自來迎接,這人是誰?“


    在秦三小姐秦時月的旁邊有一個女孩也忍不住的問道:”時月,這個小哥哥是誰啊,看上去很有氣質啊。”


    “他,應該是我爸爸朋友的兒子吧,京道場畢業的,這次回家準備重靈館,所以我爸爸就把他請來了。”


    秦時月手中拿著手機正玩著遊戲,眼睛隻是抬頭看了一眼便沒有再看過。


    隗林在眾人若有若無的關注之下,被帶到大廳的後麵,穿過一個長廊,來到了裏麵的一個房間裏。


    那個房間裏有一個人坐在那裏,正拿著一本書在看。


    當他走進去時,三管家說道;“老爺,隗先生來了。”


    “嗯,你先出去吧。”坐在沙發上,背對著門口的人說道。


    三管家轉身出去,並關上了門。


    隗林此時倒也不急,他走過去,而沙發上的老人也站了起來。


    當他看到老人的麵容時,心中還是大吃一驚。


    因為老人的臉實在是太老了,老的像是八九十歲的人一樣,皮皺的厲害,精氣神也似被什麽給抽走了。


    “世侄是否感到驚訝。”那老人說道。


    “呃,你是,秦伯父?”隗林問道。


    “沒錯,我就是秦如海。”秦如海說道。


    他現在這個樣子,不要說是五年多沒有見過他的隗林不認識,即使是這些年常常見他的,也不會認識他。


    “秦伯父這身體為什麽這麽老?”隗林問道。他所知道的是秦如海雖然比自己的父親大,但是也大不了多少,怎麽也不可能老成這樣。


    “世侄是京道場的畢業生,不妨看一看我這是什麽原因。”


    隗林心想,難道是請我來治病的?但是他很清楚,當此世界,醫學可不僅是科學,還是將神秘學都結合了,即使是詛咒這一類詭秘的傷害,在一些特殊的醫院裏也能夠治好的。


    秦如海的身份絕對不會是找不到給他治的人,隻有兩種可能,就是治不好,或者是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是後一種,那事情就有些複雜,隗林想自己即使去探尋,絕不是簡單的事。


    “精血元氣大虧,但是神魂卻異常的強大,伯父這種樣子多久了。”隗林覺得不好直接拒絕,至少要稍稍問問情況。


    “快三個月了。”秦如海說道。


    其實精氣兩虧的原因有很多,詛咒、夢魘、攝魂、裏界生物奪舍什麽的都可以,情況很複雜。


    而且,這一次樣眼見到秦如海,他才知道,秦如海居然也是一位修士,原本他以為秦如海與自己的父親相交,是一位富家子弟與一位普通的修士之間的友誼。


    現在看來,隻怕沒有那麽簡單。


    而且他身上的氣息很隱秘,很怪,像是神魂已經入了三階超凡,但是肉身卻在衰敗


    “想來,伯父自己肯定清楚,我這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哪裏看得出來,伯父可曾去專門的醫院看過?”隗林說道。


    隗林的話說出來之後,秦如海卻歎息道:“當然,這滬城監察司的司長曾就是一位擅長解詛咒的修者,對於現代醫學和神秘學結合有非常高手造詣,我經人介紹去見過他,他也沒有辦法。其實,這身上這事還與你的父親有關。”


    “我父親?”隗林嘴裏應了這一句。


    這個稱謂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是到處都聽到人喊,陌生是自己無論是這身體的父親,還是自己心中的父親都再也見不到。


    “你不記得了嗎?”秦如海看著隗林問道,那一雙眼睛突然變的深邃起來,仿佛有煙霧縈繞,像是要溢出水來。


    對於原本的記憶,隗林記得一部分,還有些是看到了熟悉的人或者事才會複蘇,但是有些事卻真的是忘記了。


    甚至現在想,他都想不起來這個身體記憶之中與他父親究竟最後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更不知道說過什麽,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去的京都。


    “很多事,我都忘記了。”隗林真接說道。


    他覺得這個秦若海的眼神可怕,但是他並不真的怕,做為京道場今年畢業的首席,自修行有成以來,至少現在還沒有遇到讓他覺得惹不起的存在。


    秦如海盯著隗林看了一會兒,隨之氣勢下降,緩緩的坐回沙發上,然後說道:“忘記了也好,那就忘了吧,你去跟時月見見吧,你們也這麽多年沒有見,這次就當重新認識認識,今天我們就不談那些了,後麵有時間我再去找你談談你父親的事。”


    隗林並未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說了句保重身體,然後便出了門。


    來之前,隻當是長輩照顧故人後輩,來了之後,就覺得有些怪。


    話怪,人也怪。


    那氣息,有些……臭。


    不是那種能夠說出來的臭,雖然非常的淡,但是他仍然感覺到了,如果不是他知道,這裏是滬城,而秦如海是知名人物,他都要動手了。


    最讓他疑惑的就是他去見過監察司的司長,並且是經人介紹去的。


    在隗林看來,麵前這個人有很大的可能有問題,但是他居然敢去見已經死去的監察司司長。


    “監察司的司長死了,現在滬城的局勢複雜,就是因為監察司的司長死了,那麽這個時候,他突然這樣說,是為了什麽?是在試探什麽?還是在透露給我什麽?“


    隗林心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要多問幾句,他與監察司司長見麵的情形與時間。


    想到這裏,他又暗自搖頭,想著對方若是真的想告訴自己什麽,那就還會再找機會告訴自己東西,如果不想告訴自己什麽,那這一次也不會透露這個信息。


    當他走出來時,宴會廳之中又多了些人,大家正一個個的端著酒杯在那裏三三兩兩的交談。


    一個個的年紀都不大,在這種場合看上去還有些生澀,但是卻算是已經淡上了人生交際場合的開始。


    他隨著拿旁邊桌上果盤裏的一個大青李,咬下去嘎嘣脆,淡淡的酸甜,水份充足。


    在這裏,他不認識誰,坐在那裏也沒有人跟他說話,他心中現在想的就是兩件事,一件是要不要報警,通知那個靖夜局的王隊長,說這裏有人有問題,直接讓靖夜局的人插手,試試這個秦如海。


    第二件事就是怎麽不著痕跡的打個廣告,告訴別人自己開設靈館,可以幫人解夢,有靜室供人告解,收費標準嘛,以自己京道場畢業生的身份,比別處應該略高,而且因為是小靈館,屬於一對一的服務,全程跟蹤,終身保護。


    他坐在那裏,但是耳中聽到的卻是整個宴會廳裏的聲音,即使是低聲私語他也能夠聽到,即使是現在已經起了音樂,也沒有什麽低語能夠逃出他的耳。


    這是從學校回到滬城花了幾天時間修煉而成的風語咒,原本怎麽都難學會的一些古法,在修成元神之後,很快就會了。


    風語咒,聽風中私語入我耳,入我心。


    各種各樣的事,對於在場人的身份他也大概的有了些了解,在場的人之中,有些是秦三小姐秦時月的同學朋友,有些是她的親姐妹,還有些竟是已經出道了的演藝圈的人,當然還有一些是和隗林一樣的修士。


    心中想著事,耳中卻聽到一件事,有些意思。


    就是之前看過的那個關於新演員李瓶芝的新聞的那個,最新進展,是有人替她出頭,並說了另一外一個事實,就是原來《傾城之戀》的男主實際是總是主動去找的李瓶芝,目的是拉皮條。


    是另外有人看上了那個李瓶芝,聽那個人跟秦時月說的是一個名叫範城的人。


    這個名字隗林並不陌生,因為他算是靈修圈裏的人,而且是一位真正步入超凡的三階大佬,最善於解夢慰心,往來者皆是達官貴人,在滬城開了一家火鴉靈館,很有名氣的。


    他有時候還會參加一些節目,與演藝圈的人會有交集,所以很有名,雖然年紀已經五十多了,但是資曆也隨著年紀而加深,無論是演藝圈還是靈修圈之中都人脈很廣。


    “聽說,這一次幫李瓶芝出頭的是京道場的人。”


    “是嘛?範城是上滬靈修學校畢業的,一直以來,滬城靈修圈的人與京道場的人素來不和,看來這次要杠上了啊。”


    “是誰啊?知道嗎?”


    “聽說是一位還沒有畢業的學生。”


    “那有什麽用啊。”


    “學生有老師啊,有同學,有師兄啊。”


    其他的人,頓時附各起來。


    突然,有人拿著手機說道:”快看,有人直接對範城開罵了,罵他色鬼,潛人不成,就在這裏汙蔑毀人。”


    “點名道姓的嗎?”


    “一個叫程心的人,點名道姓開罵,她自己說與李瓶芝從小玩到大的關係。”


    隗林默默的拿出手機,打開班級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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