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鍾離皇睡在床上,謝塘就躺在雲九之上久久不能入睡。自從謝塘在九段城看到鍾離皇的那尊金身法相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的渺小,最算自己以後是八十萬雍涼鐵騎的共主又如何?


    在那一刻謝塘知道,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強者麵前自己可能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所以自己必須變強,變得更強,變得最強。


    清晨溫暖的陽光照射到了大地,這位身穿錦衣的公子哥十年如一日的練拳走樁從未停止過。謝塘在院子裏打完拳之後才發現劉愗正在注視著自己。


    “劉叔叔,這麽早”


    劉愗點了點同意,出拳不在於拳架與拳招,如果一味地按照拳招束縛著自己的拳頭,那每次出拳又如何能酣暢,又如何能發揮出拳意。”


    劉愗向前走了兩步,“看好了”


    劉愗打了一套拳法,謝塘都看在了眼中。最開始的走樁竟然是和甄夢傳給自己走樁如出一轍,隻是後來的拳招拳架有所不同,和甄夢的神人破脊式和撼山大澤式相比,謝塘感覺劉愗的這套拳法更加剛猛。


    劉愗手收起拳頭之後,從懷中拿出了一本用青色紙製成的一個拳譜,遞給了謝塘。


    “若是以後自己能找到合適的傳人,就傳下去、就當幫我一個忙了。”


    “劉叔叔,這麽貴重的東西你就給我了,是不是太.....”


    謝塘下麵想說是不是太草率了。


    隻是劉愗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離開了“既然是他選定了你,我這個決定就一點都不草率了。”


    謝塘不知道,山上的修仙宗門對秘籍的管製以及用什麽紙來記什麽秘籍都極為有講究。而他手中青色紙是一種特殊的紙張,被那些修仙宗門稱作萬年青,其材料是萬年靈樹自然脫落的葉子形成的。


    用這種萬年青葉子做出來的紙張都是萬金難求,尤其是被一些大宗門所追捧的。因為寫在這上麵的東西無論過個幾千幾百年都會保存的完好無損,完全不會怕歲月悠悠的摧殘。


    有些大宗門的頂尖修行功法,一般都用這種材質的紙來記錄,這樣也不會每過個幾十年就得備份一次,生怕一個不注意傳承千年百年的功法就失傳了。


    謝塘回到房間內,翻開了第一頁是完全空白的。等翻到第二頁,上麵豎排寫著兩個大字“摧城”。


    謝塘想“摧城”應該就是這本拳譜的名字吧。


    翻到第三頁,上麵寫著密密麻麻的幾行字,“習吾輩拳法者,必領悟人間大拳意。敢與天爭,敢與地鬥。身可死,拳意不可退。天地的萬物皆在一拳之上,一拳下去叫那日月失輝,一拳下去叫那天地失色。”


    謝塘看完這句話,心中豪邁萬丈,想必寫出這本拳譜的人很定時一個囂張至極的家夥,謝塘又覺著這位寫出摧城拳譜的人實力一定很強,要不然這麽囂張肯定早就被打死了,拳法哪能傳到現在啊。


    劉念真找到了謝塘,“聽說一早晨就開始打拳。”


    謝塘一笑,“從小養成的習慣。”


    劉念真撓了撓腮幫子,“城南那邊的鏢局一會來取刀,到時我去跟著驗貨你也和我一起去吧,他們那的少鏢主是我的朋友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不去了,我留下來幫劉叔叔打鐵吧。”


    隻是謝塘說不去,最後謝塘還是被劉念真拽去了城南。


    南城的這家鏢局對劉家鐵匠鋪打出來的二十把橫刀很滿意,而且還多支付了五十兩銀子的報酬。


    南城鏢局的少鏢主是一位典型的文弱書生模樣,長相比劉念真俊俏很多,但和謝塘相比還是有點差距的。


    這位南城鏢局的少鏢主叫柳意,也是打算今年去玄雲書院求學,再加上柳意本身與劉念真就是好友,所以三人有很多聊得來的話題。


    柳意說:“去玄雲學院也要好幾天的路程,我家裏肯定會派人送我去,要不然咱們結伴去如何。”


    劉念真對這個南城鏢局的少鏢主很了解,他說:“當然可以了,多一個人這麽多天的路程也能不枯燥。”


    劉念真心中偷笑,柳意雖說是自己的好朋友,但也是個出了名的善財童子,要是這次能和柳意返回書院,想必自己不但能省下很多銀子,還能吃到很多自己沒吃過的大餐呢。


    通過一番閑聊之後,謝塘對這位少鏢主的印象也挺好,柳意問:“不知道謝塘你這次求學是去修行苑還是聖賢苑啊?”


    謝塘回答,“當然是先去修行苑,難道你去聖賢苑。”


    柳意搖了搖頭,“這個東西不是我能決定了,我家裏世代都是開鏢局的,所以祖輩都習武。我爹就希望我能成為一會讀書人,有頂天大的學問,以後考取功名報效國家。


    “這樣不好嘛?”


    劉念真搶先回答說道:“如果同樣是報效國家,我寧願去鎮守邊疆,也不願在朝堂之上整天過著提心吊膽爾虞我詐的生活。”


    柳意非常認可的點了點頭,“前幾年我跟隨父親去幽州邊境押鏢,莫名其妙的走到了外邦的地界,那次要不是雍涼軍出現我想那次我們都要葬身在外邦之中。


    謝塘突然好奇問道:“這跟你去不去玄雲書院求學有什麽關係啊?”


    “當然有關係了,我要是在書院學到了本事,自然可以去邊疆和那些在一線的雍涼軍們一起鎮守國門。”


    謝塘想了想,“按照大梁律法,男十六之後不都可以去從軍嘛。”


    一聽到這個柳意有些惆悵,劉念真說:“你想啊,他家在南城有這麽大的一個鏢局,而且柳意還是鏢局未來的少鏢主,家裏麵怎麽可能讓他去從軍呢,更何況還是邊疆,我可聽說邊疆那邊總打仗,說不好今天還做在一起喝酒吃肉,明天就陰陽兩隔了呢。”


    柳意補充道:“所以說我要去書院學本事,讓自己不那麽輕易就被殺死,這樣我家裏就應該不反對我從軍了。”


    說到此處,這位南城鏢局的少鏢主眼神中充滿了無限的向往與期待。


    隻是誰都不知道,當年這位有一顆鎮守國門之心的少年郎,再下一次梁國與北方契丹大戰中,一戰成名,一躍成為了數十萬雍涼軍心中的英雄。


    謝塘在心中不由得而感歎,他說道:“雍涼軍之所以能夠鎮守邊疆數十年,離不開像你這樣有心願意為家國鎮守邊疆將士們。”


    柳意滿臉笑意“要是雍涼王和我說這句話,我定當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惜”。


    劉念真打趣道:“我的少鏢主你醒醒吧,就算你去了邊疆從軍也是見不到雍涼王的,那般人物是我們這樣的人說見就能見的嗎。”


    如果這兩位知道,此刻站在他們身邊的人正是未來的新雍涼王,不知道柳意和劉念真心裏麵會想什麽。


    柳意說:“那可說不定,萬一我日後能成為一名大將軍,那可不是想見雍涼王就見到了嗎。”


    “你說你一個男人不想著姑娘也就算了,怎麽總想著見一個老頭子呢”


    柳意難得爆粗口:“你懂個屁。”


    劉念真假裝捂著肚子,“哎呦,未來的大將軍,我這肚子有點餓了,要不大將軍賞賞臉,咱們去吃點啥。”


    柳意接受了劉念真的馬屁,他笑道:“那本將軍就請二位下館子。”


    三人在城南找到了一家做牛肉麵的小飯館,柳意是這家的熟客,一進店就有位老掌櫃笑臉相迎。


    三人點了三份麵,又要了一盤大份的叫牛肉和一些下酒的醬菜。


    劉念真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謝塘能不能喝啊。”


    謝塘隻是向前把酒碗一推,“滿上”。


    看著兩人喝酒吃麵還有牛肉當下酒菜,柳意也有點想嚐嚐酒是啥滋味。


    謝塘給柳意倒了一小碗,“嚐嚐看,男人不喝酒可不行。”


    柳意還是有些猶豫,劉念真說:“我聽說雍涼軍個個都是海量,要是不喝個十壇八壇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雍涼軍。”


    柳意聞言問道,“當真?”。


    劉念真攤了攤手,“謝塘是翼州那邊,你問問他?”


    柳意轉頭看向謝塘。


    謝塘小抿了一口酒,“應該是這麽回事。”


    柳意拿起酒碗一飲而盡,隻是咽下去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吐了出來,噴劉念真一臉。


    柳意心裏一陣叫苦啊,世間怎麽會有那麽多人愛喝酒呢,這也太那喝了。


    隻有嚐盡了世間的苦,方知酒水的甜,小小少年郎又怎麽能知道。


    酒過三巡,劉念真喝的微醺,三人走在路上沒多遠,就發現前麵有五個人攔住了去路。


    為首的是一位眉心有痣的年輕人,他對著自己身邊的人說:“子玉啊,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被叫做子玉的人說道,:“應該是冤家路窄啊。”


    劉念真甩了甩身上的酒氣,冷哼了一聲:“我當時誰呢,原來是洪孝的狗腿子啊。”


    “咋的喝點酒都敢跟我這麽說話了,奧,原來是柳意公子也在啊,有人撐腰了是吧。”


    柳意臉色陰沉,對著那位眉心有痣的人說:“祖子晉,馬上從我麵前消失,要不然我不介意帶著人去家裏麵逛逛。”


    祖子晉一笑轉身就走,“投胎是一門學問啊,沒得法子,就算是個廢物,但是家裏麵厲害呀,惹不起,我們怎麽辦。”


    祖子晉身旁的子玉附和道:“惹不起怎麽辦,我們就躲著被,是不是啊柳大公子。”


    祖子晉那群人哈哈大笑,很明顯這是在嘲諷柳意。


    微醺狀態的劉念真就要對祖子晉那群人動手,卻被柳意拽住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個祖子晉是個二境武師,你打不過他的。”


    謝塘把柳意的手從劉念真的身上拿了下來,對著劉念真說道:“君子有仇當場的報了,隻有小人和無能者才會等上十年。”


    劉念真一笑,“老子是君子,幹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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