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仙凝想起魅仙所言,此陣若無人催動,便是一座死陣,此時又遇到黑衣人,想來又是魅仙在背後搞鬼。於是手中劍法便更加淩厲,嘴上也不再閑著。


    “魅仙,怎麽說也是老相識了,既然來了怎得還搞這些玄虛。不但不現身,還讓這黑魔扮做我師尊。如今,我一張符便能拍散他,隻是待你現身罷了,速速出來,休要做縮頭烏龜。”


    薑仙凝又打了一會,見魅仙還不現身,便抽個縫隙,自懷中摸了摸,拿出一張符紙,跳開一步,運靈氣於手指,準備畫一張驅魔符,趕走黑魔。誰知剛跳開戰圈,對麵黑魔化的薑問曦便飛身跟了過來,想要拉薑仙凝手腕。


    薑仙凝一個閃身,道:“魅仙,幾年不見,你技藝倒是精湛了,這黑魔還有思維了?”嘴上一邊嘮叨,薑仙凝手上也沒閑著。迅速在符紙上畫著符。


    對麵假薑問曦似是有些急了,左追右抓,招招緊逼,想要抓住薑仙凝的手。薑仙凝左躲右閃,時不時袖口就被薑問曦拉上一下,還要重新畫符,搞了半天紙上畫的符還是斷了一筆。


    薑仙凝有些惱,擦了擦符篆重新又畫,竟還是躲不開假薑問曦的拉扯,畫來畫去總是半路斷開。頓時便罵起魅仙來。


    “魅仙,無論如何,你也算的鬼族的高位之人,總是用些齷齪手段,暗箭傷人,便怪不得別人叫你歪門邪道。真刀實槍的打不過,卻弄個假師尊出來拉拉扯扯。你道我不用符篆就打不過他嗎?盡是搞些惹人惱的東西,無非就是變來變去,迷惑人心。毫無新意。用這些障眼法,還不如你那魅之精華,倒還還能令人讚歎。”


    一邊罵著,一邊放開神識,奔黑霧更深處跑去,手上符篆也不閑著,邊跑邊畫,瞬時便畫好一張弑魔符,懶得還弄什麽驅散不驅散,一張符拍死便好。


    薑仙凝一邊跑,假薑問曦在身後緊跟。瞅準時機,薑仙凝一彎腰,假薑問曦揮手,擦著薑仙凝後背衣衫滑了過去。薑仙凝身體微微一轉,抬起身,運靈氣在符篆上一擦,剛準備拍出,前麵薑問曦竟然忽的轉身,一掌按在薑仙凝撚著符篆的手上。一用力,便自薑仙凝手中搶走符篆,在手中一團,便塞入懷中。


    薑仙凝看著假薑問曦一連串的動作,心中有些懵。這假薑問曦是著了何種魔道?還是魅仙想要她符篆回去研究?這符篆千百年來便是如此,凡間路人便也畫得。隻是需靈氣催動而已。並無甚可看。這黑衣人今日武功並不如何,也不用那詭異功法,隻是追著自己不放,真真不知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薑仙凝失了一張符篆,並不甘心,又拿一張符紙出來。心中暗想,今日出門出的急,沒畫好符篆,不然省去不少功夫。邊想,邊又開始畫符。假薑問曦依然上前搶奪。薑仙凝依然邊跑邊畫符,這次未等畫好,便被薑問曦追上,搶了符篆又塞進懷中去了。


    薑仙凝又去懷中摸符篆,卻摸了個空,再待摸時,便留了個疏漏。隻一個憂鬱的片刻。假薑問曦突然發力,一個飛身上前,一隻手環住薑仙凝,另一隻手按住薑仙凝手臂。薑仙凝一隻手還放在懷中摸符篆,此時被假薑問曦按住,動彈不得。想要掙開假薑問曦的控製,卻又被圈的更緊。


    薑仙凝身子動彈不得,嘴上卻不能叫魅仙占了便宜:“魅仙,你要打便打,讓這黑魔困住我,是想羞辱我嗎?你若是厲害,就讓他繼續打,這樣困住我算得什麽,你也占不到便宜,如今我已能辟穀,就算這樣站上一年也算不得什麽。你驅使他困住我,你也別想走,比你這縮頭烏龜我還算得光明磊落。”


    薑仙凝罵的痛快,魅仙並不接話,任由她奚落。薑仙凝罵著,卻好似聽到師尊在哪裏叫他。細聽時卻有些恍惚,又似是風聲。


    薑仙凝心裏嘀咕,難道師尊就在周圍,能看到自己?還是師尊也看不見,在找尋自己?


    薑仙凝罵的小聲了一些,凝神靜氣,放開神識,細細感受四周事物,才放開神識,薑仙凝身體瞬間抖了一抖,怎得師尊的氣息就在身邊?難道身後抱著自己這人不是黑魔所化,而是真的師尊?想到此,便再次推神識細細體會,薑問曦的氣息,竟真的就在身後。


    薑仙凝不再嘟噥著罵魅仙,微側首叫了一聲,“師尊”。


    隻聽薑問曦的聲音,清清楚楚自身後傳來:“凝兒可清明了?”


    薑仙凝道:“清明了,剛才與凝兒對打的不是黑魔,竟是師尊?”


    薑問曦見薑仙凝對答如常,便放開了手,道:“正是。”


    薑仙凝小聲道:“難怪我覺得黑魔的武功不如從前,原來是師尊讓著我。”


    轉頭又問薑問曦:“師尊,凝兒剛剛可是又著了魅仙的道?明明,剛才看師尊的表情就是那黑衣人呀,為何卻是我自己迷了眼?”


    沒等薑問曦回答,薑仙凝左右找尋了一番,道:“刑岑淩和若清師侄呢?不會也迷了心智吧?”


    薑問曦道:“他倆有‘荷香坤寶’,若沒碰到鬼打牆,便是已入得黑霧深處了。”


    薑仙凝仔細回想了一下,並無任何異常,便同師尊打了起來,如若再走下去,並不知身前師尊,會是真人還是黑魔,到底如何分辨,心中卻是沒底。


    薑問曦道:“凝兒跟著便是,勿要有雜念,隻憑神識辨認即可。這陣中切不可用靈力。若是靈力放出體外,便引得黑霧更大陰氣反噬,若再放靈力,便再遭反噬,如此黑霧就會炸裂。”


    薑仙凝道:“大師兄就是這樣被炸傷的嗎?”


    薑問曦道:“正是。凝兒小心慎行,自當步步為營。”


    薑問曦交代完畢,正欲繼續前行,隻聽霧中一聲沙啞笑聲傳來,魅仙嬌滴滴的自黑暗中顯出身形。


    “薑真人,三年不見,怎得才一出山,遇見的又是我?”魅仙聲音雖是悅耳,但神色語調矯揉造作,薑仙凝深覺不忍直視。


    “魅仙,你可是又學了什麽妖法?今日竟不用那黑魔變我師尊來騙我了?”


    魅仙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薑仙凝,你怎麽竟然毫無長進呢?我哪裏能學妖法?我學的隻能是詭術啊!”言罷,又咯咯笑了幾聲,繼續道,“我這新法術的名字,甚是好聽,柔情蜜意,你可要品評品評?”


    薑仙凝哼了一聲不想理她,隻想著如何再抓住她拷問一番。


    魅仙又笑了幾聲道:“薑仙凝,別想著又抓住我。如今你看見的不過是我用鬼氣化的形而已。還是討論一下我的新法術,大家都還開心些。我的新法術名叫‘花非花’。可是詩情畫意?”


    薑仙凝道:“名字到是算得詩意,那便如何?”


    “便如何?你可還受用?”


    “受不受用,不是依然破了你的伎倆。”


    魅仙輕輕哼了一聲,依然溫柔的道:“破了我的伎倆不是你們高明,隻是薑真人……”魅仙說道一半,頓了一頓,又道,“想來真是鐵石心腸吧?竟無半絲動搖之心?”


    薑問曦臉上依然一片冷漠,毫無表情。似是魅仙談論的不是自己。


    薑仙凝聽魅仙聊到師尊,道:“你這是何意?”


    魅仙道:“既然你已破了這法術,便告訴你也無妨,況且就是告訴你,下次你依然未必躲得過。薑仙凝,你聽好了。我這‘花非花’便是告訴你,你眼中所見,未必就如你所見。”說著,手一揮,一股黑氣飛射。刑嶽和薑若清自遠處黑霧走了近來。


    魅仙繼續道:“他二人自以為跟著你走了這許多時間。這‘花非花’陣起,便是你眼和心做角力之時。你眼中看到,你若為真,便是真,你若有半分懷疑,便是假。但是你眼中的真是不是真,可是不好說呢。所以疑心生暗鬼,隻要你疑心,你眼前真人也化作鬼。隻要你深信不疑那便是鬼也就是真。”


    薑仙凝聽魅仙說完,雖是明白了要義,但嘴上仍舊奚落她:“什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師尊已告訴我破除之法,不看便不會被你迷惑。你若想左右我神識,怕是隻能拚拚誰的修為高了。”


    魅仙倒也不惱,隻笑笑道:“薑仙凝你也休逞口舌之快,怕是高興不了多久,便要你哭。”


    刑嶽和薑若清此時也走到近前,刑嶽抬手打了一下魅仙,手臂卻從魅仙身體穿過。再走時,竟然整個人都從魅仙身上穿了過來。


    魅仙笑笑道:“說了隻是幻影。今日我隻是跟你們玩玩而已。用不著我現身,費心費力跟你們打鬥。今時已不同往日。魅仙這就告辭,不再玩什麽障眼法了。你四人隨便在這霧中走動也無妨。”


    說完,魅仙的身影漸漸淡了下去。


    薑仙凝正以為魅仙已經走了,隻聽魅仙的聲音,又飄忽的傳來:“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們,如今這霧中黑魔,僵屍和妖魂,均不需要催動了。各有各的千秋。你等今日便也去領會領會吧。”


    刑嶽喊道:“魅仙,你們到底是何意?是要挑起三界之戰嗎?”


    隻聽魅仙的聲音微微顫抖著飄來,甚是悚人:“噓——!休得胡言,大戰在即,一觸即發!”


    倏忽,便再沒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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