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仙凝打了苗疆女孩一巴掌,女孩疼的大叫:“你別打了,別打了,你問什麽我都告訴你還不行嗎?”


    薑仙凝並不領情,抬手還是要打,但舉起的手卻停在了半空。轉頭,竟是薑問曦拉住了薑仙凝手腕。


    薑仙凝噘著嘴瞪著眼,對薑問曦道:“師尊,這丫頭又狡猾又刁蠻,讓凝兒教訓教訓她!”


    薑問曦拉下薑仙凝的手,柔聲道:“凝兒休要造次,她願說便好,此時不宜結仇。”


    薑仙凝氣呼呼的噘了噘嘴,一轉身退到薑問曦身後。


    薑問曦轉身收了刑嶽身上的鎖魂絲,見刑嶽除了臉頰紅腫之外也無甚大礙,便轉頭繼續問那女孩:“你為何要害我三人?”


    女孩睜著大眼充滿了好奇,看似有些天真:“我沒想害你們呀!”


    “胡說,你沒害我們,刑嶽會變成這樣?還口口聲聲要我們留下性命?”薑仙凝在薑問曦身後質問道。


    女孩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是嚇嚇你們,給你們點教訓,讓你們快些離開而已。”


    “嚇嚇?便把刑嶽嚇成如此模樣?”


    女孩又轉頭看看刑嶽忍了忍笑意:“他……是個例外,誰讓他跟我鬥嘴,還罵我。”


    薑仙凝聽到此處,斜眼瞥一瞥刑嶽,悄聲道:“果真還是因為你這張嘴。”


    刑嶽捂著臉,假意瞪薑仙凝一眼,沒敢接話。


    薑問曦沉吟了片刻,略微放柔了一些語調:“我解開鎖魂絲,你可還要使詐?”


    女孩道:“如今看你們好像也不是壞人,我不使詐,你放開我,想問什麽,能說的我告訴你們就是了,隻要你們快些走就好。”


    薑問曦果真收了鎖魂絲,冷冷的盯著女孩,若女孩稍有所動,隻怕出手的便不是鎖魂絲而是正英了。


    女孩動了動肩膀,又揉了揉雙臂,大咧咧的走到石桌前,找個空位坐下,左右看了看三人,待看到刑嶽時終是忍不住,一股氣息自鼻孔噴出。


    刑嶽揉著腫臉,麵色難看:“你笑什麽?若不是薑真人說不讓打你,我管你什麽女子不女子,定然也要打得你鼻青臉腫。”


    女孩並不生氣,而是對著刑嶽微微一笑:“若不是你師傅,你也打不過我,隻有被我打的份。”


    “你……若不是你使詐用蠱蟲,又怎麽會占了上風?我們名門正派人士,從不做偷偷摸摸之事,你要說贏我,便同我打過才算。”刑嶽腫著嘴,說話有些含糊,眼睛也小了不少,隻是此時依舊看得出他眼中的怒意。


    女孩依舊不以為然,翻個白眼:“我族人自古就是用蠱,便是見到喜歡的男子也可以用蠱蟲帶回家中結親。我們不喜歡打打殺殺,按照你的說法打鬥,我倒是覺得野蠻。”


    刑嶽覺得女孩這是胡攪蠻纏,指著女孩道:“你……一派胡言……”


    薑問曦抬了下手,止住刑嶽的話頭。


    薑仙凝見他二人吵起來沒完,師尊定是還有許多話要問才出手製止,便用腳踢了踢刑嶽的腳,輕聲道:“刑岑淩,你閉嘴吧。正事都還沒問,你鬥什麽嘴。如今被人家打成這樣,還好意思說……”


    刑嶽果真閉了嘴,薑問曦便繼續問道:“你們把這村子做成蠱陣,可是為了對付惡人?”


    女孩點點頭:“我就是看你們想是外地人,也不懂什麽,才坐下來跟你們聊一聊的。不然就算你捉住了我,以我族人相要挾,我還是有辦法至少跟你同歸於盡的。”


    “你們村子裏此前可是來過惡人?”薑問曦並不同女孩做爭辯,隻管問自己想問的。


    女孩又點頭:“近些年總是有些妖魔鬼怪來村子裏騷擾。有些隻偷些飯菜或雞鴨類的活物。有些厲害的還要抓我村裏人。”


    “抓去哪裏?抓了做什麽?”薑仙凝插嘴道。


    女孩搖搖頭:“不知道,追過幾次,連追的人都不見了。最後隻能自己想辦法不被抓走。”


    “我們進村之前你們就知道了嗎?”


    女孩聽薑仙凝問了這個問題,突然臉上一片驕傲之色:“那是當然,如今我們這個村子是個大的蠱陣。你們還沒到村口,我們就已經知道了。看你們是從天上落下來的,就以為你們也是妖魔鬼怪那些,我們就都躲了起來,等你們吃了我的蠱蟲再出來打你們。”


    “你是怎麽知道我們到了村口的?”薑仙凝見女孩說的稀奇,便也來了興致。


    “就是蠱蟲啊。我們苗寨的蠱蟲可不像你們中原或魔族養的蠱蟲,又沒用又惡心。”說著在身上摸了摸,又摸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


    薑仙凝一見她拿瓶子,立刻便自座位上跳起,祭出了凝仙。


    女孩舉著瓶子,對薑仙凝笑了笑:“你別害怕,雖然你剛才打了我一巴掌,但我說了不害你們便不害你們,這個母蟲是外麵放風的蟲子用的。”


    薑仙凝湊過頭去,對著瓶子仔細看了一看,瓶子裏的母蟲色彩斑斕,生著一對透明的翅膀,肚子微微泛著紅光,甚是好看。


    看了一會,薑仙凝抬頭對女孩道:“這蟲子真是好看,若蠱蟲都是這般長相,我都想養一隻了。”


    女孩笑了笑:“你還是第一個誇我蠱蟲漂亮的人,那……等你走的時候,我就送你一隻,見到你喜歡的女子,就偷偷給她吃了,管保叫她愛上你。”說完沾沾自喜的揚了揚下頜。


    “喜歡的女子?”還未等薑仙凝說什麽,刑嶽就插進嘴來,“她隻有喜歡的相公,哪有喜歡的女子?”


    女孩點點頭,恍然大悟:“我倒是忘了,剛才你說想娶他,你們倆是那個……你們中原人說的斷什麽?”


    刑嶽一聽女孩似是理解錯了,也顧不得臉疼,咧著嘴便叫起來:“不是,不是,你可不要亂說,不是那個斷什麽,她是女子,隻不過穿了男裝而已。”


    女孩忽的轉過頭,對著薑仙凝的臉又看了一番,點點頭道:“這便對了,長得如此好看,又愛哭,還誇我蠱蟲漂亮。就應該是個女子才對。若是男的那也太過陰柔了。”


    邊說著便往薑仙凝身邊湊了湊:“那我就更放心了,長這麽漂亮的女子,應該心眼也不壞。說吧,又什麽想問的,我都告訴你。”


    薑仙凝見女孩一副親熱相,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敵意。此時隻是一派天真爛漫,心裏的厭惡之情也瞬間散去,也對女孩回報一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你叫什麽名字?年方幾何?”


    女孩乖巧的道:“我叫水當香,按你們中原的習俗叫我阿水便好。我今年十四歲,前天才過的生辰。你呢?”


    “我叫薑仙凝,虛長你幾歲,今年十九。”


    女孩向前一跳,拉起薑仙凝的手:“那我就叫你薑姐姐?”


    薑仙凝看著忽然熟絡起來的阿水,有些不知所措的點點頭。


    “你這名字可真是怪,你是姓水嗎?”刑嶽見她二人突然親熱起來,便也遣散了心中鬱悶之氣,也就當是不打不相識吧。


    阿水轉頭看看刑嶽,臉上有些羞赧之色,去懷中摸了一個瓷瓶塞到刑嶽手裏:“我……有點調皮,打了你,這是我苗家上好的跌打藥,你擦傷不過一兩個時辰就會恢複了。”


    刑嶽結果小瓶,對阿水擺了擺手:“算了,也就當不打不相識吧。我叫刑嶽字岑淩,以後便都是朋友,你若是到中原,我們就帶你遊玩。”


    阿水點點頭,輕輕叫了聲:“岑淩哥哥,”臉色微紅的一瞬,便轉了話題,“我們苗家的名字同你們中原不同,你們中原的名字姓在前麵,名在後麵。我們苗家姓在後麵,比如我的名字是水,我父親的名字是當,我家姓香,所以我叫水當香。你們叫我阿水卻不能叫我阿香。”


    幾人都點點頭,薑仙凝又道:“阿水,你再說說你的蠱蟲,是怎麽發現我們的?”


    “**姐,剛才你看的那隻母蟲,孵化了上千隻子蟲,都是又翅膀會飛的,村外樹梢枝頭,到處都是子蟲,一有動靜我就能知道。所以你們才一落地我就知道了,而且知道你們是從天上落下來的。”


    薑仙凝點頭稱讚:“倒是厲害。後來我們進了村子你們便躲起來了嗎?”


    “正是,我們知道又外人進了村子,便都躲進村頭的小河裏麵了。那河水也下了蠱,一旦躲進去,就是神仙來了也發現不了。薑姐姐的師傅不是也沒發現我們?”


    薑仙凝又點一點頭,繼續問道:“我自從進了村子就分外嘴饞,一見到你們這些屋裏的飯菜便饑餓難耐,口水橫流,也是你下的蠱?”


    阿水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對啊,”邊說著又拿出一個瓶子,打開蓋子,口中念個咒語,便有幾隻小黑蟲飛進了瓶中,“薑姐姐不說我差點忘了,這小蟲還爬在你身上。隻要它爬上去,你聞見我家飯食就走不動路。這飯裏水裏全都有蠱蟲,你吃了我就能控製你的身體。後麵你們都知道了嘛。”


    薑仙凝依舊點了點頭:“你們用這法子可趕走了妖魔鬼怪?”


    阿水甚是自豪的拍了拍胸脯:“當然趕走了,這可是我的功勞,隻要是我阿水養的蠱蟲,任憑什麽妖魔鬼怪吃了,都要聽我號令。隻要我手中母蟲不死,他就算心中不服,再來幾次我都能控製他身子,讓他自己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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