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地,辛頓和汀娜已經支好了帳篷。吃過晚飯,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陳玄實在不願意坐在外麵聽那格拉塞瞎侃胡吹,和公主他們打了個招呼後回到自己了的帳篷裏。


    經過幾天的不停修煉,體內丹田中的那條真元光河已經有些恢複,陳玄覺得應該可以好好修煉下聚元道了。


    雖然已經突破了煉體道,踏入第二重,但陳玄一直還沒修習過聚元道。這主要是因為在穿越時丹田中真元枯竭,全身也受了些傷。這種狀態下,不太適合去修煉聚元道。


    帳篷內,陳玄收攝了心神,閉上雙眼運起功訣,神識慢慢沉入到了丹田內。丹田中陳玄在神識中看到那條真元光河璀璨澎湃,緩緩轉動,猶如銀漢在天。


    一道道星辰精華,天地靈氣被吸攝進來,投入到這條光河中,煆成一滴滴晶瑩的真元靈液,最後徹底融進光河之中。


    真元光河雖然沒有完全恢複到之前的那樣充盈,不過陳玄知道已經可以開始修習“聚元道”了。


    一股靈液在陳玄神識的指揮下從光河中分了出來,沿著經脈一路遊走到了右腳足底的湧泉穴。


    不同於煉體道那樣,要分為三段來修習。聚元道主要是要修成全身三百六十五個穴竅,使每個穴竅都能溝通天地,激潛力。同時,運轉法力和驅使法器也更為順暢靈活。


    這股靈液停在了湧泉穴的邊上,並沒有進入,陳玄的神識先探入了湧泉穴。


    一進湧泉,陳玄現整個穴竅隨著心髒的搏動,血液的運行,居然是有節奏地一張一縮。隻是這種張縮極其細微,陳玄不凝聚神識仔細探查一時都現不了。


    穴竅中,除了一些靈氣外,還有幾縷血絲和一些濁氣在漂浮著。自己不是已經靈液滌身,易經換骨了麽?陳玄一時有些惑然。


    思忖了會,陳玄明白過來。人每天食五穀雜糧,也就每天都會產生汙垢濁氣。那些血絲,應該是開經拓脈經絡受創時留下的。而濁氣則估計是在靈氣的衝刷中,全身經脈裏的汙濁不斷被累積到穴竅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要是不把這些穴竅修成,原先被打開的穴竅又會慢慢重新堵塞。


    明白了原由,陳玄的神識一動,那股靈液緩緩注入穴竅內,濁氣和血絲被一點點排出體外,穴竅中逐漸純淨起來。最後那股靈液聚成了一團停在穴竅中,宛如一塊剔透的美玉。


    澄淨了穴竅隻是第一步。聚元道是要將每個穴位修煉成能時刻吐故納新,激出潛力才行。


    陳玄小心翼翼地從這團靈液中抽出一縷,然後一點點的在穴竅中繞動起來。慢慢地,這團靈液被塑成了一個螺旋型。


    陳玄正要用神識驅動這個漩渦,心髒的一記跳動,穴竅也隨之震蕩了一下,漩渦崩散了。


    這穴竅是隨著心髒的跳動在時時的張縮著,陳玄也無可奈可。隻好再凝聚靈液,重新塑造。然而,又現穴竅中的靈液少了一點。陳玄明白這是因為很多穴竅是通往體外的,剛才靈液崩散,肯定有一些逸散出去了。


    少了一些,隻好又從丹田抽出一縷。心髒不能停止跳動,陳玄也隻有在一次次崩散後重塑。


    反複嚐試了不知道多少次後,陳玄越來越熟練。終於在一次成型後,一個微型的漩渦在湧泉穴中形成了。


    這個漩渦跟著穴竅每一次細微不可查的張縮而吐納著。在漩渦形成的一瞬間,陳玄感覺整條右腿就像被強大電流通過,又酸又麻。


    這種感覺隻是維持了一小會,酸麻過後,陳玄稍稍用勁,立刻現右腿的力量足足比以前大了幾倍。


    這是一處重要穴竅的潛力被刺激打開的緣故。不過這種左右腿力量的不同,讓陳玄一時感覺有些怪異。


    一絲蘊含著渾厚土性靈氣從那修成的足底湧泉被吸納進來。在陳玄神識的導引下,這絲靈氣一路蜿蜒,最後匯入了丹田。頓時,丹田中那條光河興起了波瀾。


    陳玄心中明了,這是因為自己丹田中的真元五行不平衡所致。現在這絲土性靈氣的融入,真元光河需要調整改變。不過隨著土性靈氣的持續融入,真元光河很快會適應過來。


    總算修成了一個穴竅,陳玄睜開了眼睛輕吐了口氣,修煉這聚元道真是個細致活啊,不能太急,隻能一步一步的來。


    不過右邊的湧泉穴修成後,左邊的湧泉穴就容易得多了,隻是陳玄感覺現在神識倦怠,今天是不能夠再進行下去了。


    夜風無聲地揚起了帳篷的門簾,一片月色悄悄灑了進來。


    停下了運功,陳玄信手掀起門簾,走了出來。帳篷外,一輪皎月當空,繁星點點。夜色下的森林,樹影婆娑寧靜安詳。


    恍惚間,陳玄似乎不是置身在異世,而是還在地球上的一處在進行野營。


    漫步走到營地外的一棵大樹邊,陳玄靠著樹身坐了下來。遠處,值夜的戴沃回頭看了他一眼,不再理會。


    仰望星空,這個世界與地球一樣,也有一輪明月。晴空下,清澈的月輝將森林裏的枝枝葉葉鍍上了一層銀色,顯得是分外地迷人。


    陳玄輕輕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此時的地球是不是也是夜晚,那裏的夜色是不是也是這麽地迷人。


    相似的夜空,不同的世界。自己失蹤了,會不會也有朋友偶爾想念自己?還能不能回到家鄉再看看家鄉的那輪明月?


    一個纖細的身影從遠處嫋嫋走來。陳玄側頭看了一眼,是菲爾公主。陳玄正在神傷,也沒心情打招呼,又仰頭望向夜空。


    公主停了一下,走到陳玄的邊上也坐了下來。一縷暗香襲來,陳玄回頭看了一眼,公主穿了一件白色長裙,月光下泛出淡淡的熒光,手抱著雙膝,正低著頭滿懷心事坐在一邊。


    沉默了一會兒,公主開口問道:“陳玄閣下,你在想什麽?”


    陳玄將頭靠在樹上,輕歎了一聲:“我在想念家鄉。”


    望著星空,陳玄緩緩道:“我的家鄉也有這樣的夜色。雖然夜空沒有這麽澄淨,但是月色一樣地美麗,繁星一樣地燦爛。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再看到家鄉的夜空,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去。以前在家鄉的時候總是覺的那裏太過喧嘩,烏煙瘴氣。現在想起來,卻感到那裏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麽讓人想念。”


    公主望著他柔聲道:“你不用擔心,隻要你願意,多努力努力,總是可以回到你家鄉的。”


    陳玄笑了笑,轉頭說道:“不說我了,公主你呢,好像也不怎麽開心,為什麽?”


    菲爾公主愣了一下,慢慢將頭抵在膝上,不再說話,接著抽泣起來。


    陳玄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呆了呆,輕輕拍了拍公主的肩膀低聲說道:“公主,我的家鄉有句話。一份痛苦,與人分擔後就會減少一半,一份快樂與人分享後就會變成了兩份。有什麽不開心的,你就說出來讓我分擔一下吧。”


    菲爾公主慢慢停止了抽泣,低著頭說道:“我到現在,有時候半夜裏醒來還會覺得是在做一場惡夢。我從小在皇宮裏長大,除了我的父王母後外就是王叔最疼愛我了。每次他來看我都會和講他出征時的故事,帶給我各種各樣的禮物,他一直是我最崇拜敬愛的人。可是,為什麽他突然會變成那樣。”公主忍不住又哽咽起來。


    陳玄又拍了拍公主的肩膀,歎息了一聲:“權利使人瘋狂,公主,人是會變的。”


    “不是,”公主抬起頭,那雙猶如薄冰般的眼瞳中滿是晶瑩的淚水:“莫洛叔叔是知道的,我父王沒有兒子,早就有意思把王位傳給他了,為什麽,為什麽他還要這麽狠?”


    低下了頭,公主又低聲說道:“在親眼看到莫洛一劍砍下了母後的頭的時候,那一刻,我甚至覺得他不是莫洛叔叔,是惡魔的化身。”公主的雙手捂住了臉,淚水又奪眶而出:“為什麽?為什麽?”


    陳玄心中默然。在這幾天的相處中,菲爾公主一直表現得尊貴而優雅,說話處事恭謙有禮,完全顯出了一個公主的良好教養和身份,以致有時陳玄都覺得自己有些粗俗了。雖然陳玄有時也在她的眼中看到些許的悲傷,但更多時候菲爾公主表現出的是堅強。


    直到現在這一刻,公主卸下了優雅,卸下了堅強,陳玄才現她隻不過還是個十八歲的小女孩。這點歲數的女孩子,要背負起複國複仇的責任,實在是有些太重了。


    陳玄低聲說道:“公主,你所認識的王叔已經死了。現在殺死你父母,篡奪王位的那個人是個陌生人。你要振作起來,堅強起來。”


    “我不知道怎麽去振作,不知道怎麽堅強,我感到很孤獨,我太累了。”公主一頭撲進了陳玄的懷中放聲哭泣起來。


    陳玄一下子怔住了。雙手舉了會兒,輕輕放在公主的背上。月光灑在公主長上,泛起了一層金色的熒光。陳玄的鼻際聞到了公主身上傳來的陣陣芳香。


    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上有兩團柔軟壓著,雙手即使隔著衣物也能感觸到那肌膚的光滑與細膩,陳玄的心一陣狂跳,腦中不禁閃過一個念頭:“現在我是不是該捧起她的臉,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然後再深情地吻住她?那些和電視上不都是這麽演繹的麽?”


    懷裏的公主漸漸停止了哭泣,似乎感覺到這樣有些曖mei,公主的雙手抓緊了陳玄的衣服,把頭又紮深了點。


    陳玄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一句:“呸!真要是這樣做,不是趁人之危麽。不過,假如我做了,不也是在安慰她嗎?吻還是不吻呢?”


    正在心中掙紮,公主忽然坐了回去。秀麗的臉上滿是紅暈,低著頭有些慌亂地支吾道:“對不起,有些失態了。”


    陳玄心中一陣失落,定了定神柔聲道:“沒什麽,公主,你並不孤獨。有很多人在支持你,像辛頓,像戴沃,也包括我,我相信在你的國內還有更多人。”


    公主坐在那裏低著頭點了點,眼睛朝上瞄了一眼陳玄,說道:“我先回去了。”


    往營地走了幾步,公主忽然回身嫣然一笑,紅暈未退的臉上又帶了幾分羞澀,低頭說道:“謝謝你,我好多了。”說完低著頭快步向帳篷走去。


    一瞬間,仿佛心底最深處的一根弦被撥動了一下,在徐徐的夜風中,陳玄呆呆地望著公主遠去的身影,有些癡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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