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文,所言倒是也有些道理。”


    他有什麽道理他,全是歪理。


    戲誌才心裏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


    從他進來到現在,不過半柱香時間,商討講究一個循序漸進。


    方可在等同於博弈的辯駁之中,讓計策更加完善。


    可這小子,一股腦說了這麽多,讓人不知從何反駁起。


    戲誌才心中憤懣,不過若是攻徐之役,能得到仁義之名,加上陶謙年事已高……


    或許的確有奇效。


    “文若,”曹操立起身來,朗聲而言,他這等語氣,幾乎已經是心中有了決斷,所以在場之人也無不正色,麵向曹操而站立。


    荀彧更是直接走到正前來,拱手執禮而拜。


    曹操沉聲道:“擬檄文廣發,大軍速攻小沛,而後糧草並進,速速推近,每下一城,不可劫掠百姓,需開倉放糧,收攏流民。”


    “向徐州百姓保證,徐州子民,便是我大漢子民,絕不會遷怒於他們,而我之仇怨,隻在陶謙一人。”


    “仁政推行於徐州境內,軍勢又當如烈火,便可在數月之內得建功,恩威並施,方可讓徐州軍民臣服,讓陶謙膽寒。”


    戲誌才和徐臻頓時對視了一眼,相視一愣。


    這,速攻而仁義相待。


    如此方是最佳策略。


    這樣既不會浪費了這等哀兵之怒火,也不會讓徐州百姓因為恐懼而團結一心。


    徐臻頓時想通了,不愧是善於用兵的征西曹,自己不過是因為知曉未來,所以發言。


    想要讓曹操規避一下他這一生最大的黑點,也就是徐州屠城之亂。


    讓曹操在日後許多人的眼中,都蒙上了一層抹不去的暴戾陰影。


    沒想到,意見提上去之後,會產生奇效。


    不過想來也是,這在座的幾乎都是有能之士,頭腦自然不會簡單。


    大多是青史留名者,當然會變通,若是曹操完全按照自己的計策卻沒有任何改變,那才該擔憂。


    “主公英明,”徐臻頓時抱拳鞠躬。


    商議,就此結束。


    荀彧快速離去,到衙署正堂去召集人手,撰寫檄文,這檄文上須寫滿陶謙之罪行,讓兗州軍民師出有名。


    所以字斟句酌,千萬不可麻痹大意,估計也是要花費一夜時間。


    而戲誌才同樣也是匆匆離去,他要立刻到軍中與諸多將軍一同,將軍令告知各營,部署行軍之先後。


    這個時候,曹操才算是稍稍有安定下來的閑適時間。


    他自泰山郡邊境接了父親回來之後,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和徐臻好好談過。


    今日原本打算回來之後,即可去任上向徐臻道謝,結果他在挖溝渠,並沒有見到麵。


    這件事,在曹操的內心之中宛如一個鯁,怎麽都不舒服。


    畢竟這可是救命之恩,之前自己又凶了徐臻,說他一輩子也就是個小官吏了,冥頑不靈頗為固執。


    現在想來,我若是執意讓他領軍,何嚐不是一種固執呢


    曹操心思開闊,情緒極好,看徐臻的時候也就更加順眼,是時候好好感謝一番,解開彼此的心結了。


    “伯文,”曹操叫住了準備離去的徐臻。


    “主公,我家中還有事,”徐臻一轉頭,馬上拱手。


    他隻能采取有言在先的辦法,讓曹操千萬不要長篇大論,現在回家,還來得及去刷點自律值。


    不要忘記初心。


    我許伯文,來曹營不是為了貪圖享樂的!


    等我屬性全部200,壽命數百年!


    我天天拉著你們聊天!


    “嘖,”曹操聽了他的話登時一愣,大概明白了徐臻的情緒。


    恐怕,伯文還在鬧別扭


    年輕人,本身就有傲氣,哪怕是他這等出身白丁之人,同樣如此。


    或者說,伯文這等自白丁之中學識淵博,見識高遠,而且膽略過人敢於論斷之人,恐怕傲氣比一般謀士更重。


    救我父親,是他親自派遣典韋去,父親非但沒有來得及感謝,反而對典韋大為責備,甚至罵他是殺人越貨的賊子,不可留於身邊。


    那些話,的確是太重了。


    “伯文,此次徐州之後,若攻下陶謙,得兩州之地,我必力排眾議擢升你為典農都尉,或是一郡太守。”


    “你且在鄄城穩住後方,不求有功,隻求穩住三月,我必下徐州。”


    “典韋那邊……”


    曹操歎了口氣,由衷的道:“同樣也會擢升,以表此次徐州救我父之功。”


    徐臻不想多聊,當即執禮道:“典韋升軍中校尉,在下隨便要個二千石便是,主公不必煩擾。”


    “至於力排眾議,也不需要,功勞如夠,他人必然啞口無言。”


    “在下先回去了,今日早睡,明日便可隨官吏一同送主公出征。”


    “去吧去吧,”曹操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跟我聊幾句就這麽難麽!


    難道我曹孟德,魅力不夠!


    天底下多少有誌之士,都想要在我這案牘之前,與我暢談天下大勢,從而能得一賞識在身,日後揚名天下,名垂青史!


    你也就是個白丁出身,這輩子分不清個王侯將相!


    徐臻行禮之後,一路疾行,乃至小跑的走了。


    此時站在曹操身側的曹純臉色古怪,嘀咕道:“這伯文,還功勞足夠……當真是不知二千石難如登天。”


    需知,在盛世之時,那各郡的二千石權力極大,哪怕是一州刺史不過是個監察之權,兵權都在各地郡守手中。


    也就是後來劉焉主張州牧製之後,才讓州牧得到了全部職權,不過各地州牧也都是從在任的太守之中選。


    你想要當上太守,那得是家裏有簪纓,或者功績極大,名聲大顯,又有過百姓民望極高的功績。


    最重要的是,和士族都是同氣連枝的。


    現在雖然是亂世,但仍然還是極其重要的官職,不是士族不可為,寒門與白身如何有這等能力處理好一地的人員官吏的任免。


    “郡守光是提拔士人,都要花費不知多少心力,沒有人脈還真難……”


    曹操白了曹純一眼,道:“做你的事。”


    “誒。”


    ……


    軍營。


    曹洪等人一聽曹純到軍中講述徐臻最後的話,當即就笑了。


    “還當太守呢,他有那個能力嗎!臉都不要了!”


    “不就是救了伯父!咱不說吹的,當時我也打算去迎的!要不是軍中事情太多,咱也有這救駕之功!”


    “你也就是酸楚幾句,”曹仁在主位上喝水。


    他們這些將軍,今夜必須要整軍而出,點清糧草先行。


    所以估計是不會睡了,是以還有大量的時間可以交談。


    “伯文如此品質,得元讓極為尊崇,雖未見過麵,但已經多次誇讚過他,這幾人在兗州鎮守,恐怕文武之間並不會有嫌隙。”


    “兗州可穩固,那咱們隻管放手在徐州建功,此一戰,非是在戰場有功也,若是後方可穩固不亂,不令其餘諸侯趁虛而入,對於我們前方將士來說,不也是極大的幫助嗎”


    曹洪悻悻的點了點頭,“這倒是。”


    “子和,你和伯文關係算是不錯,知道他為何要留在兗州嗎”


    曹仁忽然心思一動,轉頭看向曹純。


    他總覺得,徐臻對攻徐之策早已有看法見解,但是卻不去徐州,恐怕沒那麽簡單。


    曹純茫然搖頭,“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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