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家中,”荀彧也不客氣,拱手等待曹操動身。


    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那當然是立刻就去。


    “文若先等等,既是拜會豈能如此就去,需備些禮物,如今年關將至,無需著急。”


    山裏很多地界都已是大雪封山,沒那麽容易走動,既然是這個時候來了,那肯定要在鄄城過年關。


    冬日誰願意在外跋山涉水呢。


    “也好。”


    荀彧沒有多想,並且覺得曹操這話也對,公達的確是名士,如果是要舉薦而入仕的話,日後於他而言不算尊重。


    主公去請而征辟是最好。


    畢竟當時毛玠等當地名士也是去請而出山的。


    “那既如此,在下先去忙碌,若再有消息,再與主公商議。”


    “嗯,”曹操滿意點頭,“我也自當派出探哨,到關中查探消息,若可得見一兩人是最好。”


    “主公明見。”


    荀彧深鞠一躬,心裏欣喜,因為曹操對迎天子之事依舊還十分上心,並沒有因拿下徐州而自滿。


    現在的狀況,雖然比當初起事之時好了太多,但依舊還不能偏安一隅、掉以輕心。


    ……


    下午,徐臻的衙署內。


    在主位上一臉愁容,諸葛亮得了一位在側,神情迷茫,特別迷茫。


    午時過去後,徐臻從睡夢中醒來,立刻折被褥,整理桌案。


    然後就到了任上,隻是看了一眼,立刻開始擔憂起來。


    問典韋,“為何沒有各地奏表”。


    這……這說明平安無事,都已經安排好了啊!


    多簡單的問題。


    太守為什麽還憂愁呢這不是好事嗎說明在治理之下,境內真的安定了。


    結果現在堂上的氣氛,無比凝重。


    徐臻板著臉不說話,低頭在思索著什麽,好似心中有什麽憂愁之事。


    總之諸葛亮連大氣都不敢喘。


    “真的沒事嗎”


    徐臻凝視著典韋,眼神都有些狐疑,“陳留境內,十幾個城,都沒有奏表送來”


    “子和兄長那邊呢軍中難道也無事可否查探到什麽消息”


    “又或者沒有治安隱患境內冬災呢沒有流民百姓到境內求安置嗎”


    典韋被一連三問,當場皺眉,他的思緒已經過載了,根本想不了這麽多問題。


    但隱約又覺得,似乎這些事已經做過了。


    是以下意識的看向了跪坐在一旁的諸葛亮,凝眉微瞪,略帶恐嚇。


    你好歹是唯一門生,來點作用啊!


    這些事情,俺真的不知道啊!


    聽都聽不太懂。


    諸葛亮當即一挺腰板,起身拱手道:“太守,這些都已經安排過了。”


    “今年百姓都等著過年關了,至於冬災之事,一直是戲祭酒在理,是以陳留各地應該都在等年關過,待來年春日可以屯田積攢軍糧。”


    “學生認為,太守不必如此急切,今日既然無政事,也可得閑暇——”


    諸葛亮話音剛落,徐臻的眼神就看了過來。


    那眼神,好像非常失望。


    讓他心裏頓時一緊。


    “閑暇”


    徐臻的表情繼而變得不可思議般,“孔明,你可長點心吧!這時候閑暇我損失何其慘重也!”


    “損——”諸葛亮更迷茫了。


    損失損失什麽了


    “再想想,總會還有遺漏,年關之前還有數日必須在任上,一定要度過這段時日。”


    接下來就相當於放假了,可以在家中休息,準備與親友團聚,那段時日便要在找些別的事情。


    徐臻可以選擇休息,等來年再繼續。


    但沒必要。


    攢了這麽久的連續獎勵,已經越攢越多了。


    “太守!”


    這時候,門外宿衛快步走來,進了大堂後沒等站穩直接抱拳,“曹純將軍在外求見。”


    “快請!”


    徐臻當即驚喜,快速起身。


    甚至直接迎了出去。


    來事了!


    諸葛亮和典韋對視著,隨徐臻的背影看了出去,又轉頭來對視在一起。


    典韋當即輕聲咋舌道:“孔明說得好,下次別這樣說了。”


    “太守會損失什麽呢”


    “不知,”典韋搖了搖頭,“俺看不懂,可每當任上無事,太守就會如坐針氈,恨不得去百姓家中問詢是否有難處。”


    諸葛亮好奇了起來,一邊跟隨出去一邊湊近了問,“若是真的無事呢”


    典韋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恐懼,道:“那就會和我一起練習騎射、武藝,每日不輟,從不會自欺欺人。”


    諸葛亮身體一頓,陷入了沉默中。


    再看徐臻背影的時候,忽然就理解了為何會無事可做心思便會難受。


    人生有涯,可結束分崩離析的亂世,卻不知要到何時。


    他能看明白,徐臻是想要盡可能為天下百姓做得更多。


    這世上真有這樣的人


    世所罕見也。


    如此之人,當真可用一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來形容。


    跟隨徐臻學習的第一日,諸葛亮的認知就仿佛被洗滌了一般。


    大受震撼,真來對了。


    前院的廊亭之內,徐臻見到曹純,十分的親切,張開雙臂當即緊緊握住他的雙臂。


    “子和兄長,許久不見了。”


    “伯文,你讓我在陳留打探之事,現在有眉目了。”


    曹純長舒一口氣,平複下心緒之後,說出了一個讓徐臻定心的消息。


    “我已與董訪相見,並商談許久,他果然如伯文所說,他有一兄,名昭,就在袁紹麾下。”


    “但最近受其餘派別謀臣排擠,逐漸失勢,聽他說董昭口才極好,精通禮法,通曉外政交好之行,準備派出南下,以探天子之事,向天子述冀州政績。”


    “但似乎,此舉有驅逐之意”


    曹純也不確定。


    隻是當初他在走馬上任的時候,也和當年第一次見到徐臻時候來問詢了一句。


    於是徐臻說了董訪這個名字,並且明言可用張邈叛亂之事暗中敲打。


    畢竟當初,他是張邈麾下頗為重要的謀士,張邈、張超兩兄弟叛亂的時候,他定然也是知曉的。


    後來程煜入陳留,算是放過了其餘官吏文武,因曹軍還在攻徐,並沒有大加查探。


    現在果然有意外之喜。


    “這就對了,”徐臻頓時一笑,“來,咱們好好商議一番,此為大計也。”


    曹純心裏頓生意外,伯文以往可都是不愛與我商談的,都是提點於我。


    如此看來,他也逐漸對我看重了。


    外出數月之久,伯文不得見,正該對我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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