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費了半個多時辰後,一條寬有兩三丈的通道,便出現在了幾人的眼前。


    而在這條通道的盡頭,便是一座建立在倒塌山峰腳下的洞府大門。


    隨著無數土石被清理而出,一股股精純的靈氣自破碎的大門中湧出,幾人連忙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特殊法器,紛紛出手將這些靈氣截留。


    天地間雖處處皆有靈氣,但絕大多數地方都是十分的寡淡,唯有一些洞天福地等,方才有數量龐大的靈氣匯聚。


    可這些地方,無一不是某個門派的山門所在,極少有未曾被人占據的地方。


    而九玄門所在,雖然也是難得一見的修煉保底,聚集了龐大且精純的靈氣,但也無法供門下弟子肆意汲取,唯恐傷了這一方地脈的根基,導致最後靈氣凋零,淪為一處廢地。


    所以為了修行所需的靈氣,哪怕是出身仙家名門,亦是需要絞盡腦汁,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待得將四溢而出的靈氣,盡數收納入特殊的法器中,紀源等人這才上前,向著麵前的洞府走去。


    而除了法力損耗頗大的趙遠鬆,還有負責主持陣法的王曉璿外,另有林妙依和鄭婉蓉二人留下。


    隻有李君羨和唐氏兄弟三人,隨著紀源等人一同進入洞府。


    如此一來,既可保證留有後路,不會被人堵在身後,若是其他人遇到危險,還可以在外策應一二。


    修士在外探索前人遺留洞府,想來不是仗著修為便橫衝直撞,也唯有什麽都不曉得的散修,或者是腦子愚笨癡傻之人,方才會做出這般蠢事來。.


    而一般這麽做的修士,通常在第一次探索中,便已經是身隕道消,運氣好些的,沒準能僥幸逃得一命。


    在踏入洞府的大門前,紀源等人便各自取出一顆夜明珠,以自身法力灌注其中,上麵特別銘刻的禁製,便會令其綻放出穩定的光源。


    並且這種光芒,甚至能隨著法力的調動,從而調節照射的方向以及強弱。


    與此同時,每人都服用了一枚丹藥,可解多種毒素與瘴氣,且身上還貼了一張蕩邪驅陰的符籙。


    如此做好準備後,幾人方才一臉鄭重的踏入洞府之中。


    剛一進來,便能感受到洞府內殘留的靈氣,遠比外界要精純了許多,並且沒有世俗之中的濁氣糾纏。


    若是吐納此地靈氣,隻需簡單的煉化一下,便可以轉化為自身的法力,無需耐心費神的去剔除濁氣。


    「這恐怕最少也是一位三境修士的洞府。」


    以手中夜明珠照耀,吳成清隨即便低聲說了一句。


    這座洞府應當是掏空了山底,大門內是一處極寬闊的空間,麵積遠在尋常的大宅子之上。


    此時他們的左右兩邊,應當是洞府主人開墾的靈田,不過因為數千年的歲月,再加上當時的山體崩塌,導致大量碎石砸落,如今已看不見半株存活的靈藥。


    在那幹枯的靈土上,僅僅隻有一些枯萎的殘枝斷葉而已。


    隻是稍作打量,幾人便繼續向著洞府內走去,並未在此地過多耗費精力。


    而在穿過靈田字後,又是一扇大門出現在麵前,不過此門卻並未破碎,粗糙的石麵上海殘留著淡淡的靈氣波動,顯然是還有禁製殘留。


    「你們誰來」


    吳成清轉頭,看向身邊的兩名同伴。


    至於身後的李君羨和唐氏兄弟,則自動被他給略過了,畢竟一境修士還未修出法力,在破解禁製上隻剩下暴力手段。


    「我來吧。」


    紀源略一沉吟,便往前走出了幾步。


    在三兩步來到石門前,他凝神打量了片刻,隨後一抬左手,指尖上有一抹


    光華流轉。


    他將蘊含著噬靈之力的光華,輕輕打向石門上的殘餘禁製,隨即便見到其在上麵一轉,竟是在汲取其上的靈氣。


    不過七八個呼吸,這抹光華便壯大了數分,在將石門上的殘餘禁製吞噬後,旋即便一閃而逝,沒入到了紀源的身體中。


    見此一幕,吳成清等人目光一閃,頗有些羨慕他的這種能力。


    紀源微微退後兩步,唐氏兄弟當即上前,將麵前的石門緩緩推開。


    「這是……」


    幾束夜明珠的光輝照耀而去,一座大廳便出現在了幾人的麵前。


    這裏應是用於會客的地方,除了正中間的主座之外,兩邊分別有一排桌椅,其桌麵上還擺放著整齊的器皿。


    在四周支撐的石柱上,雕刻著一隻隻栩栩如生的妖獸,或是張牙舞爪,或是仰天長嘯等等。


    幾人目光越過大廳,落在後方的石壁上,那裏有著三條深邃的通道。


    他們緩緩走來,目光掃過大廳的各個角落,沒有發現半點異常之後,這才是稍稍的鬆了口氣。


    待得站在三條通道前,一束束目光便落在了紀源的身上,不知不覺間,他已成為幾人的中心。


    「一個個來吧。」


    他來回打量了幾眼,隨意選擇了最左邊的通道,領著眾人向內走去。


    當推開通道盡頭的石門,一間靜室便出現在他們的麵前,滿地都是腐朽的木頭,其間夾雜著些許黯淡的玉簡。


    莫約一個多時辰後,紀源等人緩緩離開這座洞府,在趙遠鬆等人期待的目光下,卻是麵色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座洞府的確是一位三境修士所留,但是數千年的歲月下來,裏麵已經不剩半點有價值的東西,除了最先汲取的靈氣外,可以算得上是一無所獲。


    不過好在有那一股精純的靈氣,倒也填補得上丹藥和符籙的損耗。


    在收取了布置的陣法後,紀源再次取出尋寶鼠,跟隨著在地下新進。


    轉眼便是大半天時間過去,幾人又再次尋到了兩處洞府,一處為三境修士所留,其內物件早已化作了塵埃。


    倒是另一處二境修士的洞府,竟留下了不少的好東西,在一道道殘留禁製的保護下,雖然其內靈性流逝的嚴重,但總算還是有些價值的。


    眾人估計這位二境修士,應當是身具完整傳承,所留禁製都十分的玄妙,遠不是尋常散修所能夠布置出來的。


    若非如此,也不會經曆數千年的時間流逝,還能保留一絲靈氣,護持其中的物件不毀。


    當然了,這也和地下道場的特殊環境有關,不然一個二境修士,哪怕他身具的傳承再精妙高深,也不可能做得到這一步。


    雖然這一趟下來的收獲還算可以,估算也能有個數百兩紋銀,但眾人的心情卻越發的凝重。


    此地和他們原本的預想差別極大,不是一片祥和的仙境,反而像是經受了無數的摧殘,入目所見盡是瘡痍。


    「難不成這一處道場,在數千年前曾遭大敵入侵」


    一片空地上,結束了吐納調息的吳成清,麵露思索的沉吟道。


    身旁的幾人點頭,他們心中亦是有此疑惑。


    可若要說是此地曾遭大敵入侵,卻又隻見被打碎的山峰,以及滿地的瘡痍,卻不見半根屍骨。


    縱然是在數千年的歲月中,在外的屍骨早已風化成渣,但禁製尚存的洞府中,應當還能見到些許痕跡的。


    「你們有沒有發現,不管外麵成了什麽樣子,我們探索的三處洞府之中,都沒有半點的打鬥痕跡」


    趙遠鬆眉頭微皺,對此有些難以理解。


    若真有大敵入侵,理當不該如此才對,總不可能敵人都在洞府外叫陣,等人閉關而出再一決生死吧。


    「或許隻是我們運氣的問題」


    劉東來低聲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眼下的情況來看,似乎也就隻有這個理由,方才能夠解釋的通了。


    眾人之中,唯有紀源暗自皺眉,知曉其中深由的他,自然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般異常的景象。


    在數千年前,赤心道人的血祭之下,所有修士都離開了自己的洞府,向著道場的核心而去,試圖擊殺這位入魔的道人,為自己博得一線生機。


    如此一來,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麽屍骨,會留在洞府之中,也當然是看不到半點打鬥的痕跡。


    略作歇息之後,眾人再度動身,不過這一次卻並未放出尋寶鼠,而是取出了另一個物件。


    在吳青峰的手中,持有一塊乾坤八卦盤,隨著法力灌注其中,當即便有一縷縷清風流轉而出,向著四麵八方飄蕩而去。


    足足一刻中的時間,他這才睜開緊閉的雙目,隨即手中的「聽風尋靈盤」,便有一處泛起了亮光。


    一群人當即順著光亮指引的方向而去,中途吳成清多次停下,用「聽風尋靈盤」辨別方向,不至於一下走過了頭。


    直到半個時辰左右,他們方才在一片已經石化的樹林外止步。


    「當年此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望著麵前立在黑暗中的石林,林妙依忍不住喃喃自語了一聲。


    在他們的麵前,一顆顆失去了生機,被某種不知名力量石化的參天大樹,其上甚至還繚繞著淡淡的黑氣,看上去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在數不清的發光植物照映下,這一片石林仿佛某種遠古巨獸,隻是看著就讓人心生抵觸,不願靠近哪怕半步。


    「聽風尋靈盤探知到的靈物,便是在這座石林之中」


    趙遠鬆轉身,看向身旁的吳成清。


    聞言,後者也是眉頭緊鎖,往手中的八卦盤打進幾道法力,更是不斷地掐訣推演。


    好半響後,吳成清這才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此物所感知到的靈物,的確便指向了石林之中。


    「都說說看吧,是進去一探究竟,還是再換其他地方」


    紀源沉吟半響,隨即便看向身旁的眾人。


    一般麵對這種情況,定然是需要商議一番,若是一意孤行的話,很有可能便一頭紮進絕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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