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出來了!”陳濯道。


    這林清軒剛走沒多久,紀鳴德的親隨行風,便從偏門離開,帶著一隊人馬,也不知道是要做甚看他出行的方向,應該是城門口罷


    “出城了”百裏長安凝眉。


    祁越望了陳濯一眼,陳濯頷首,當下離開。


    “咱們要做點什麽”呂傑有些小激動,瞧著他們這般模樣,定然是真心實意要對付知府衙門,能與這些壞人對抗的,必定是好人。


    百裏長安低眉看他,“你激動個什麽勁兒”


    “我、我想幫忙!”呂傑目色明亮。


    百裏長安一巴掌拍他腦門上,“毛都沒長長,吃飯長個不長腦,過兩年再說罷!”


    語罷,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你……”呂傑氣急,“她罵人。”


    祁越斜了他一眼,“沒帶髒字,就不算罵人。”


    呂傑:“……”


    倒是忘了,他們是一夥的!


    好半晌,呂傑才回過神來,撓撓頭跟上二人,反正他得跟著,看樣子,他們是有本事的,說不定真的能幫他找到爹。


    “東家。”陳濯急吼吼的回來,“好戲好戲。”


    祁越瞥他一眼,“說人話。”


    “原來這知府大人,也不是全然沒有軟肋,比如說梨園裏的一個戲子,叫什麽離秋心的,二人原是青梅竹馬。當年紀鳴德秋試赴考,得中三甲,原是要以此回來娶親,可誰知道鬧了一處,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姑娘被人捉……”說到這兒,陳濯瞥了呂傑一眼。


    有孩子在這兒,說這些似乎有點不太好。


    “沉塘。”這兩個字出口,傻子也該知道是什麽緣故。


    百裏長安眉心陡蹙,“這是要棒打鴛鴦”


    “大概是這個意思,橫豎無人知曉內情。”陳濯言簡意賅,“反正當時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在少數,隨便找個人問問,都應該知道這件事。”


    百裏長安點頭,“繼續說。”


    “不過這個姑娘命大,居然沒死,被人救了,後來帶著家裏人逃出了九州府。”陳濯繼續道,“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可後來紀鳴德回來了,且擔任了這南兆九州的知府,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居然把那女子給找回來了。”


    祁越的腦子裏,隻冒出四個字,“陰魂不散。”


    百裏長安頓了頓,沒再開口。


    “其後,這女子便繼續住在梨園,再也沒有離開過。”陳濯所打聽到的,暫時就這麽一些,“不過,紀鳴德是成了親的,聽說這些年跟他的夫人一直是貌合神離。”


    百裏長安挑了一下眉眼,“原來是真愛啊”


    “差不多就是一些風月事,估計這會林清軒是拿這女子對付紀鳴德。”陳濯兀自思忖,“梨園裏的戲子,這會好像是出城了。”


    祁越瞧著某人一臉壞笑的模樣,“是要去湊熱鬧嗎”


    “我湊什麽熱鬧,那姑娘又不是我的女人。”百裏長安輕嗤,“何況,紀鳴德不是沒出城嗎咱這出去作甚”


    城外都是知府衙門的人,為了看熱鬧而自投羅網,她傻不傻呀


    “東家,接下來怎麽辦”陳濯問。


    百裏長安偏頭望著祁越,“你覺得呢”


    “紀鳴德肯定會查,漕運碼頭之事。”祁越開口,“咱既然把鍋甩給了他,就不能看這鍋落地,拋來拋去的才有意思。”


    百裏長安望著陳濯,“赫連琦在哪”


    “林清軒應該去找人了吧來一趟,不可能不見他。”陳濯道,“估計這會,應該也有人盯著赫連琦”


    赫連琦沒那麽蠢,這個時候還敢堂而皇之的跟林清軒見麵,要知道在這九州府,到底是紀鳴德說了算,出了九州府再論林清軒。


    要做兩麵倒,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引知府衙門的人,去找赫連琦。”百裏長安把玩著腰間的穗子,“吃紀鳴德的,喝紀鳴德的,還有什麽話,是他紀鳴德不能聽的”


    陳濯報之一笑,“是!”


    要找赫連琦不難,這廝雖然狡猾,但是相較起來,陳濯的功夫勝他一籌,問題的關鍵是,得讓知府衙門的人,悄無聲息的出現,然後正好撞見赫連琦與林清軒碰頭。


    說過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讓人誤會就成了!


    街邊的麵人攤,百裏長安左手拿著麵團,右手拿這銼刀,按照小販教授的辦法,一點點的描刻著,神情專注至極。


    “她要這樣到什麽時候”呂傑問。


    祁越雙手環胸,背靠著牆壁站著,“什麽時候放棄便是。”


    “那要多久”呂傑追問。


    祁越沒吭聲。


    這得百裏長安樂意,否則誰也不能強迫她。


    街頭,有軍士快速奔向城門口方向。


    腳步聲從百裏長安的身後掠過,亦沒能驚擾她半分,她隻低著頭,神情專注的做著自己手裏的事情,仿佛外界之事與她毫無關係。


    呂傑有些緊張,卻也隻能老實待在祁越身邊,未敢動彈,直到軍士都過去了,才小心翼翼的張望了一眼。


    不多時,呂傑繃直了身子,瞧著街對麵的人。


    “認識”祁越問。


    呂傑點頭,然後又搖頭,“是紀家的人,那個孩子是紀家的小公子,仗著紀家的威風,滿大街的幹壞事,以前欺負過我爹。”


    所以,他又點頭又搖頭的。


    “小公子啊”祁越睜眼看著,“長得不太像他爹,但是聽你這麽一說,想必是這性子隨父。”


    驀地,紀粱似乎瞧見了麵人攤,領著人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呂傑登時心頭一緊,剛要上前提醒百裏長安,卻被摁住了肩膀。


    祁越低眉看他,搖了一下頭,示意他莫要輕舉妄動。


    “你這個麵人倒是做得挺好看的。”紀粱站在百裏長安身側。


    一旁的小販麵色發青,誰也不敢招惹這紀家的小霸王,生怕惹火上身,可這會想跑,似乎已經來不及……


    百裏長安沒抬頭。


    “喂,小爺跟你說話,你聾了”紀粱很不高興。


    百裏長安仍是專心致誌,隻當他是空氣。


    “喂!”紀粱氣急,“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


    身後的紀家家奴,登時將攤子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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