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施針完畢,白虎鬆了口氣,暫時穩定了傷勢,隻要好生養著,過些日子就能恢複過來,左不過這過程有點痛苦。


    “差一點,筋脈盡斷。”見著青龍進來,白虎如是開口,“所幸被送回得及時,要不然以後就是個廢人。”


    青龍瞧著他,“那現在,沒事了吧”


    “嗯!暫時沒事,具體還得看她的恢複情況。”白虎收拾了針包,其後去開藥,“尊上沒回來嗎”


    青龍麵色一緊,下意識的揉了揉肩膀,“在前麵呢!”


    見狀,白虎稍稍一怔,“傷著了”


    “習慣了,挨了一掌,好在尊上沒動內勁,要不然……”青龍瞧了一眼昏迷的朱雀,“我也得爬著回來。”


    對他們四個,尊上慣來手下留情,但是手底下的人就倒黴了。


    “知道了。”白虎往外走,“我去回稟,你且看著她。”


    青龍頷首,“明白!”


    雲不渡坐在漆黑的房間內,周遭無光無亮,安靜得出乎尋常,詭異得令人心內發怵。


    “尊上!”白虎趕緊行禮。


    雲不渡低嗬兩聲,不語。


    “朱雀的傷勢已經穩住,未傷及臉麵與身軀,皆屬內傷。”白虎如實匯報,“傷及肺腑,需要將養一陣,這段時間斷然不可動用內勁。”


    這就意味著,她絕對不能再出任務。


    所幸春風閣裏,除了尊上,無人敢給朱雀派遣任務,隻要尊上心中知曉此事,不予為難,朱雀便能消失一段時間。


    “封住她的內勁。”雲不渡忽然開口。


    白虎駭然抬頭,“尊上”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想來朱雀此番,是真的觸怒了尊上。


    “照做!”


    兩個字,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白虎趕緊行禮,“是!”


    尊上如今正在氣頭上,白虎哪兒敢多問什麽,照做便是,否則自己也得挨一頓揍,哪怕不用內勁,尊上的巴掌亦是夠他疼幾天……


    今夕藥貴,省點用!


    不過,白虎也是真的很好奇,朱雀這次到底做了什麽


    傷得這麽重


    還惹了尊上動怒


    …………


    府衙。


    祁越自打回來,便被罰跪在院中,他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麽。


    百裏長安懷疑他,但又沒有確鑿的證據,為了消除內心深處的憤懣,幹脆就罰跪,往日裏都是如此,懷疑他便折磨他。


    他早已經習慣,自然也不會反抗。


    瞧著他挺直的脊背,紫嵐眉心微蹙的回頭,望著微敞的房門,可能涉及到了陳戊,主子心裏不痛快,這是最正常不過的。


    隻是,可惜了祁越,救了主子也得受罰。


    “你不許心軟。”紫嫣從內裏走出來。


    紫嵐偏頭看她,“我沒有。”


    “主子剛剛睡著,不許打擾。”紫嫣小心翼翼的合上了房門,“他不是很有本事嗎能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救主子一命,那就讓他跪在這裏守著主子,權當是盡心。”


    紫嵐歎口氣。


    “你有意見”紫嫣蹙眉。


    紫嵐聯手一攤,“是你對他有意見,我隻要主子安全,別的一概不管。”


    “那就最好!”紫嫣雙手抱臂,冷眼瞧著跪在台階下的祁越,“主子罰你,你可有怨言”


    祁越腰杆筆直,“沒有。”


    “當奴才,就該有當奴才的覺悟,別以為與別人多了點不同,就真拿自己當半個主子。”紫嫣冷聲低喝,“好好反省反省,盡一盡自己當奴才的本分。”


    祁越垂著眼簾,一言不發。


    等著陳濯抓了“兔子”回來,聽得這消息的時候,委實愣了一下。


    “看好他。”陳濯滿臉嫌棄的轉頭,睨著渾身髒兮兮的良清風,“明日等長公主醒來再審。”


    “是!”


    人被帶下去,連同那些被挖出來的金銀財帛,還有一些良清風來不及挖的,已經交由軍士代勞,這會正在枯井底下,熱火朝天的挖寶。


    大概,明日可見。


    “陳大人!”紫嵐縱身一躍,攔住了進院門的陳濯,“別過去的好。”


    陳濯指了指院中的祁越,“怎麽了這事我才離開這麽一會,怎麽就……”


    “主子下的令,誰都不能違抗。”紫嵐是一根筋,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誰都不能替祁越求情,否則主子會生氣。


    主子一生氣,大家都得跟著倒黴。


    陳濯:“我想……”


    紫嵐:“不,你不想。”


    陳濯扶額。


    “回去!”紫嵐挑了一下眉。


    陳濯張了張嘴,一口氣憋在了嗓子眼裏,愣是咽不下吐不出。


    院門關閉的瞬間,陳濯撓撓額角,自己好像進去了,又好像沒進去,似乎是說了什麽,又好似什麽都沒說。


    果然,爹說的沒錯,世間最是熬人情與愛,罷了,這終究是別人的情愛,與自己著實是搭不上邊。


    誰的情是守,誰的愛誰受……


    無外乎四個字:你情我願!


    晨起,曦光。


    院子裏照得光亮,一片明朗之色。


    百裏長安坐在梳妝鏡前,瞧著鏡子裏的自己,眼下略顯烏青,無奈的歎口氣,“讓他進來。”


    “是!”紫嵐抬步就走。


    紫嫣張了張嘴,倒也沒敢有異議。


    祁越一瘸一拐的進門,緩步行至百裏長安身側,動作嫻熟的為她綰發描眉。


    視線,落在那根木簪上。


    她瞧著鏡子裏的他,看著他目光一瞬的變化,忽然邪笑著勾唇,“你們都出去。”


    “是!”


    紫嵐與紫嫣行禮,畢恭畢敬的退出房間。


    房門合上,屋內安靜至極。


    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撚起那枚木簪子,於指尖肆意把玩著,她一雙媚眼輕佻,“看得出來,很喜歡。”


    祁越不吭聲,撚著玉篦子為她梳理如墨青絲。


    “阿越。”她音色魅惑,忽然扣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拽到了身側,仰起絕豔的容臉,笑得像極了惑人心魄的妖精,“生氣了”


    祁越躬身,“奴才不敢。”


    簪子,忽然遞到了他的唇邊。


    喉間滾動,祁越微微啟唇,如她所願,叼住了木簪子,如鹿般清澈的眸子,徐徐抬望著她,劍眉不自覺的擰起。


    下一刻,她突然將他摁在了梳妝台上。


    徹夜的伏跪,讓他雙膝腫脹生疼,隻需輕輕一推,便可將他推到,不費吹灰之力……


    “阿越被推倒,那我就要,幹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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