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門被人粗.暴的撞開,小二攔不住,隻能向素鶴等人道歉:“真對不住,小的盡力了,可是……”


    可是您也看到,我根本攔不住。


    素鶴頷首,讓小二先下去,這裏交給他就好。看向來人道:“閣下是”


    來人拱手道:“在下丁繆,算是槐尹的朋友。”


    “丁仙友來此,可是為了槐兄”素鶴道。


    “不錯,丁某也是沒有辦法。不得不找上諸位幫忙,還請諸位施以援手。”


    素鶴環顧眾人,對丁繆道:“丁仙友客氣了,我們正好也在找槐兄的下落。隻是他突然不見,倒叫我們不好找。”


    丁繆苦笑道:“他也不是有心躲起來,實在是和閻王爭命,來不了。”


    “什麽”素鶴聞言,猛的站起。


    缺雲子亦是愣的杯子什麽被撞到了也不曉得,雖然他惱恨槐尹,但還真沒想過他會出事


    素鶴催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丁繆自不能對他們吐露實情,而且求上門是他擅自做主,背著菰晚風幹的。


    倘若泄露一絲,他也到頭了,道:“詳情丁某也不太清楚,隻是昨晚他找到在下時,已是身受重傷。


    當時在下用他手上的丹藥替其保住性命,不料今早他突然情況見危,在下無有他法。


    往日聽他曾念及諸位,想來也是他的好友,故冒昧求上門。


    還望諸位,救他一命。”


    說罷,長揖拜下。


    素鶴望向缺雲子:“前輩”


    “行行行,我知道,我去就是了。”缺雲子拍幾而起,震的杯子咕嚕嚕滾到了邊沿。


    虧的雲行雨眼疾手快,一把給撈住重新放好。


    丁繆大喜,道:“多謝!”


    缺雲子不耐煩的撓撓頭皮,指著門口道:“帶路。”


    “請。”丁繆立即側身相讓,眸光看向素鶴。


    素鶴道:“雲兄,寂人,輕塵,我去陪前輩走一遭,你們且在此稍後。”


    雲行雨、鄒寂人頷首,表示明白,浥輕塵本想跟著一塊去,但素鶴既然有了安排,她也就不再堅持,道:“小心。”


    素鶴輕輕應了聲,隨後跟上丁繆離開。


    二人隨丁繆一路馳騁,至一處荒草叢生的野地,赫見一簡單的木屋坐落其中,看上去也有些年頭。


    素鶴按下雲頭,飄然落地行了幾步,回身對丁繆道:“槐兄就是在間屋裏”


    丁繆隨後而至,落地道:“不錯。”


    隨即先一步把門打開,果然見槐尹麵無血色的躺在一張床上。


    說是床,其實也就兩條凳子一架,搭了幾塊木板,鋪上一層幹草,便算是一張床。


    缺雲子進門先打量道:“丁仙友還真是清苦啊,這小木屋不像是天天有人住”


    說罷,吹掉手上的積灰。


    丁繆強忍下慌亂,道:“不瞞諸位,丁某原在他處當差,這木屋已經許久沒用。


    隻是主家規矩極嚴,故在下不敢貿然將他帶入府中安置,唯有將他托至此處,才得以上望雲客棧找諸位幫忙。”


    素鶴看了槐尹的情況,蹙眉道:“前輩,您過來看看。”


    缺雲子遂不多言,越過丁繆,坐在床上替槐尹檢查。這一檢查,他的臉色也是變了又變。


    暗忖:這小子是碰上仇家了嗎怎會傷的如此之重


    “如何有救嗎”丁繆不放心,擠上前道。


    缺雲子眉頭緊鎖,頓了片刻道:“鶴小子,你帶這位丁仙友去外麵守著,不要讓人進來打攪。”


    “好。”素鶴道:“丁仙友,請。”


    丁繆也知道自己在這裏幫不上什麽忙,頓時從旁邊繞著出去。


    要說他這屋子是真小,一張木板床,一張桌子四條板凳,再來一些生活用具,就塞得滿滿當當。


    站三人,都嫌擠的慌。


    素鶴將門帶上,見他是真心實意替槐尹擔憂,道:“丁仙友和槐兄想必認識很久了,否則也不會替如此奔波。”


    丁繆看著他,心內別提多複雜。但他不是槐尹,不會為了私情忘了自己的職責,低眸歎道:“是啊,那時候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


    他那個人,閣下也是知道的。好勇愛鬥,一來而去,我們也就結成了朋友。”


    “確實,說起來在下同槐兄也是如此結識的。”


    丁繆偷眼看了素鶴的反應,道:“敢問裏頭那位前輩,可是真能把人救回”


    雖說補缺聖手的名頭他也聽過,但終究沒有親眼見過。而且槐尹的情況,委實不樂觀。


    由不得他,不多問上一句。


    “丁仙友請放心,有前輩在,應無大礙。”隻是,恐會麻煩許多。


    坦白講,槐尹的情況若非有拂清風的丹藥吊著,莫說那口氣,就是骨頭架子也都散了。


    然現在的情況是,丹藥強行將其骨肉聚合。可槐尹自己陷入昏迷,導致這一身的真元變成無主之物,開始胡亂竄騰。


    平時也就罷了,現在這種情況,無疑要了槐尹的命。


    故要將他失控的真元導回去,就成了重中之重。


    素鶴忽然看向丁繆道:“丁仙友,當真對槐兄的傷沒有頭緒嗎”


    丁繆搖頭,道:“若在下知曉,早就去對方拚命,哪能站在這裏看他命懸一線”


    “也是。”素鶴垂眸,明知丁繆沒說實話,也裝作不知,道:“以在下濁眼,槐兄當是落入什麽人手中,受了刑罰才至如此。


    不曉得槐兄有沒有和丁仙友提過,他可有什麽仇家”


    “未曾,大家都是刀口舔命與天爭壽。要說仇家,哪個沒有。隻是,不曾聽他提及。”


    素鶴微微點頭,知道再問也不會有什麽有用的消息,轉開話題道:“也對,不知丁仙友如今在何處高就,何以規矩如此森嚴”


    丁繆也是眉眼一轉,笑道:“俗話說,端人碗服人管。


    上有命,下自然不得不奉行。


    至於供職何處,替人吆喝的也不是光彩的事,不說也罷。”


    “丁仙友過謙了。”


    “豈敢。”丁繆唯恐說多錯多,看了眼天色道:“以丁某看,裏頭怕是沒那麽快好,不如由在下去獵些野味。


    也好,聊表在下一點心意。”


    素鶴道:“丁仙友請。”


    話音一落,丁繆騰身縱入林中。


    素鶴回身看了眼合上的木門,心底已經大致的有了答案。早先槐尹自說玉人是菰家二小姐時,他便已有答案。


    如今丁繆的出現,不過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回想兩人自十良山相遇,再到後麵柳心齋共命。之後的種種遭遇,那麽多次生死與共。


    但不知這裏麵,他摻了幾分真心


    曾經何時,他以為槐尹會是第二個黎波。一個可以讓他交出後背,托之生死的人。


    隻是,世上哪來許多的交托有多少麵上含笑,而不是背地裏有所求,或有所謀


    似黎波那般實心眼,一個已是運氣。


    不知道為何,他突然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人。如龍三,如魔尊十四,還有白離……以及小黑。


    說到小黑,他不是沒想過去找。然欲海天茫茫,講到找,一時也無從下手。


    但小黑一日不見,終也是懸在他心頭的一根刺。


    正沉思間,忽然一道劍氣掃入。素鶴倉促提掌以應,將來人逼退三尺。


    “墨如淵”你怎麽來了素鶴驚疑的看向眼前人,而且明顯是來者不善。


    墨如淵定住身形,劍指素鶴道:“小周莊背後真凶另有其人,你為何不找勇王說清楚”


    素鶴蹙眉,負手道:“閣下怎知在下沒有告知勇王而且,你是如何確定真凶另有其人”


    莫非,你跟蹤我


    “少給我轉移話題,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墨如淵一怔,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頓時,惱上心頭。


    他總不能說是自己跟蹤偷聽來的,那樣,他的臉往哪裏放


    霎時提劍再攻,蕩蕩劍芒狂掃四野。更甚者,恍若靈蛇遊走虛空,竟是繞過素鶴,本著他身後的木屋而去。


    但見素鶴腳下一沉,沛然真元即入地層,在劍芒碰到木屋之際,倏然又下竄出地麵,將木屋裹在其中。


    那靈蛇似的劍芒頓時紛紛折戟沉沙,落得有去無回。


    素鶴麵色倏寒,沉聲道:“墨仙友如果想要請招,咱們可以定個時間好好切磋。但是,目下還請移步。


    否則,休怪素鶴無禮。”


    這也怪不得墨如淵不知情,他是跟蹤素鶴不假,但也是遠遠綴著,至於他們談話,聽得並不是十分真切。


    小周莊是他自己私下有去查過,但槐尹這事,他還真不清楚。


    他撇下素鶴跑去把小周莊背後的因果捋清楚回來,結果那邊勇王已經張榜貼出,說真凶已經伏法。


    這讓他怎麽忍直覺跟他說,這事素鶴必定有一腳。登時一氣跟到此處,瞧見丁繆走開,頓覺機會來了。


    於是,招呼不打就動上手。


    如今,聽素鶴這般說,才想起還有個同行老頭沒出來,挽了一個劍花,狐疑道:“什麽意思”


    素鶴見他終於肯好好說話,頓時收了真元,道:“實不相瞞,在下一位朋友昨晚身受重傷,眼下前輩正在施救。


    墨仙友如果有任何疑問,咱們可以換和地方說。”


    說罷,側眸睇向身後。


    墨如淵霎時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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