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剛落,察覺陣中已有變化。


    四人忙提真元以應變,想在最後關頭將花中影等人全數困殺。


    但花中影在一擊得手後,立刻卷了魔兵大軍化成香風一縷遁回大營。


    隨機收了劍陣,讓雨酥兒安排眾軍下去療傷修養,她自己則是進入營帳找魔子談話。


    照紅妝在聽說此回潰敗後,一向處事不驚的她竟也微微色變。


    隻道幾隻不起眼的小魚,要殺要打慢慢來就好。沒想到魚看著小,卻是個吃人的魚。


    道:“還剩多少人活著”


    花中影垂下眼瞼,痛心道:“不足半數。”


    “好、好、好,倒是本座小瞧了他們。傳令下去,休息幾日。待個個無恙,就是它白葫蘆山該消失的時候。”


    本來,她想著趕盡殺絕這種事當留給蟲子他們來做。


    如今看來,卻是沒這個必要。


    “是。”花中影聞言,躬身退下。


    等她離開後,魔子的臉色倏然轉寒。看來亙辭等人的行為著實已經觸到其逆鱗。


    再說亙辭等人,自打花中影等破陣而出,五嶽凶獄陣變算失敗。


    扈西河第一個奔到羅旦身邊,將人扶起。


    到底羅旦跟在他身邊有些時間,雖是他之理念與自己的初衷完全不同,但羅旦也是少有肯真心跟隨他的人。


    坦白說,算計了一輩子難得碰上這麽一個真心的,扈西河還是有些在意的。


    “羅旦,你醒醒。”望著滿手的猩紅,他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覺。


    亙辭隨後而到:隨我來。”


    睇了眼卞清,讓他處理好尾事。


    扈西河旋即將羅旦負在背上,隨後跟著亙辭一縷殘煙般射向山上。


    林卯和蕭老四看了彼此一眼,同是小星殘月般追上兩人的腳步。要說五嶽凶獄陣他們是開了眼界的,想不到小小一個白葫蘆山還有這樣驚世的手段。


    無怪乎,前次亙辭會說白葫蘆山還未到真的山窮水盡之時。


    原來是有這層依仗,隻不知這回花中影退去,能給山上換得幾許太平?


    不過,這都是後話。


    回到山上,亙辭即將所藏靈藥都一股腦兒的端了出來。


    經過診治,也不知該說幸還是不幸。


    不幸的是,他們費了那麽大的勁還是沒有把魔軍全部留下。而幸的則是,萬幸她們退的及時,中斷了陣法使得羅旦得以撿回一條小命。


    待給羅旦用了藥,亙辭長揖給扈西河拜下,道:“累及羅仙友,是亙某的不是。”


    扈西河伸手架住他,道:“魔軍狡詐,你我也沒料到對手能撐這麽久。


    所幸他撿回一條命,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正說著,蕭老四上前打斷兩人的談話:“抱歉,容蕭某插上一句話,花中影這回吃了大虧,來日必定是要找咱們討回。


    以咱們現在的人手而言,即便有此奇陣,也難以長久和魔軍對耗。


    就事論事,咱們還得另尋計策。”


    “蕭君莫非已有妙計?”扈西河道。


    他側眸看向羅旦,眸光微微收斂,叫人一時辯不出他的喜怒。


    亙辭抬手,先請幾人坐下再談:“不瞞諸位,亙某亦有此擔憂。隻是咱們現在書信根本走不出去,若談求援談何容易


    而且現今的白葫蘆山乃是是非之地,誰人肯輕易涉入其中。”


    如果可以,亙辭還是不想求人。


    白葫蘆山的人不畏死,隻要他們願意總能走出幾個給山上留點香火。可事情有了他人就不同,很多方麵都會受到掣肘。


    比如眼前,便是如此。


    蕭老四道:“書信出不去,不代表人出不去。”


    “蕭君的意思是讓人出去找救兵”扈西河挑了眉,有幾分輕蔑道:“以目下而言,蕭君覺得誰人堪此重責大任”


    亙辭被他這話說的滿臉通紅,半晌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明明說的是自己的事,而看這架勢顯然是把自己排除在外了。他也明白,這事怪不得他人,落後就要挨打。


    實力不如人,終究說話不響亮。


    更何況,是有求於人?


    林卯從頭到尾不發一言,誰愛爭誰去。不過他眸光自蕭老四臉上掠過時,心下已經知道他大抵打的什麽主意。


    果然,蕭老四道:“論能為,在場的自然無人出扈盟主左右,


    但是羅仙友現在負傷昏迷,山上也需要一位強者坐鎮。


    如果不介意的話,蕭某願意走上一趟。


    但不知,二位對蕭某是否信得過”


    扈西河無所謂,真到了那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要脫身不是問題,現在最重要的等羅旦蘇醒。


    道:“蕭君此話,不該問在下,應該詢問亙主事才是。”


    亙辭心下苦笑,麵上一派感激道:“蕭君為白葫蘆山出生入死,又肯設法周旋,亙某豈有信不過之理”


    頓了頓,道:“但不知蕭君準備何時動身”


    蕭老四道:“幾位不介意的話,蕭某意欲即刻動身。”


    聞言,亙辭即從座起道:“蕭君何故走的如此急,不待天亮之後再動身嗎”


    “就是,蕭君莫非已有目標想好了要去找誰”扈西河不鹹不淡道。


    蕭老四也不惱,謙謙有禮道:“蕭某在王城尚有幾個可堪一用的朋友,此回便是欲請他們來助陣。”


    扈西河點點頭,道:“蕭君不愧是蕭君,連王城都人脈。但是,據在下所知王城近來似乎也不太平,蕭君確定此去能順利請到援兵”


    林卯挑眉,這事他們不曾聽說過,他是從何得來的消息


    道:“扈盟主,咱們彼此都在白葫蘆山你這消息是從哪裏來的”


    蕭老四也吃了一驚,幸好林卯先開了腔,不然他這話就等於打了自己的臉。不禁眸光暗斂,捫心自思。


    扈西河笑笑道:“我自有我的路子,就不勞林副堂主費心了。”


    “是嗎”林卯碰了一顆軟釘子,並沒有打算退縮的意思。蕭老四所指的好友他大概清楚是什麽人,但扈西河的態度就由不得他不出來辯駁兩句:“扈盟主言外之意,是曉得王城發生了何事,那就請扈盟主為咱們解解惑。


    也好,讓咱們一起了解。”


    蕭老四幫腔道:“如今這關口,咱們何分你我彼此”


    “是啊,這事怎麽沒聽扈盟主你提及過?”亙辭訕訕的附和著,心下早已是一個頭兩個大。偏偏這幾個人,白葫蘆山現在誰也得罪不起。


    扈西河挑了眉,橫眼看向亙辭道:“亙主事也知道,此回小桐流域出事,我們趕到時紅日已近西山。”


    亙辭怔住,愣愣道:“沒錯,也萬幸幾位趕到白葫蘆山才免遭大劫。”


    “那你們可能有所不知,聽聞今日萬隆城失守,八風島外的禦魂門也同時遭到了邪人的攻擊。”扈西河道。


    登時,除他之外皆是麵麵相覷。


    不過一天的時間,欲海天已是天翻地覆。


    蕭老四片刻後才將走失的心神拽回,道:“扈盟主可知道更詳盡的?”


    這話他問的十足誠意,因為他也奇怪,自己算是從王城趕過來的。為何臨行前百裏流年沒有絲毫的提示明是他向自己透露消息,說小桐流域這邊出事,是他們天地堂入世爭名的好機會。


    那為何王城失守和八風島的問題,隻字不提


    他不能表明自己的心跡,然事情既然被提起,自當先留意以備不時之需。


    扈西河坐直身體,微微後仰略帶得意道:“不多不多,剛好比蕭君知曉多那麽一點點。”


    末了,他舉起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一掐,看的蕭老四的臉皮險些給掐崩咯,差點就沒和他幹起來。


    什麽人啊不就仗著自己有手消息,還非整的跟什麽一樣


    好在,蕭老四還算忍住了。一旁的亙辭也看的暗暗焦急,他現在都不清楚接受二人的幫助,對大家的未來到底是好還是壞


    一顆心,直如吊桶打水,渾是七上八下,不得安穩。


    唯恐援兵未到,他們先打起來。


    林卯亦不服扈西河,道:“扈盟主推三阻四,可是嫌我等不夠虔誠需得三跪九叩,方能替大家解惑”


    眼看氣氛一觸即發,亙辭擦了擦頭上滲出的細汗,拱手同扈西河笑道:“扈盟主,你看亙某為人膽子小,添為本山主事也全賴眾人推舉。


    就別賣關子,給亙某個痛快。


    否則,亙某這心裏跟貓抓似的,渾身不自在。”


    扈西河亦拱手還禮,笑道:“亙主事嚴重了,並非在下賣關子。而是在下,初時聽過未曾留意。


    如今主事、蕭君欲聽,在下自是要想清楚從何處先開始。”


    “哈哈哈,說的是、說的是。”亙辭聞言,打著哈哈笑道:“但不知扈盟主是否已經想好”


    話音一落,蕭老四、林卯的眼底俱都有精光一閃而逝,快的讓人無從察覺。


    扈西河略清嗓子,正色道:“雖不是太清楚,亦可讓大家勉強聽個明白。


    事情是這樣,聽聞……”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扈西河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大概捋了一遍。


    亙辭聽的癱在椅內,久久無法回神。早擔心會出事,但不知竟是欲海天已是幾處生危。


    看了眼蕭老四,有氣無力道:“蕭君還要回王城嗎”


    是啊,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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