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媽看自己家婆婆很肯定地認出來杜月紅就是照片中的小女孩,立即湊過來問梁曉南:“曉南,這張照片裏是誰你在找你外祖家的人嗎”


    梁曉南點點頭。


    二愣子媽說:“田瑞生的丈母娘是咱們村的,她今年才60,你也問問她,多幾個人看,能準頭點。”


    梁曉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跟著二愣子媽去找了田瑞生的丈母娘。


    田家丈母娘因為梁曉南給田瑞生找活,給田蘭香養蠶,一直想感謝梁曉南,正愁找不到門路。


    梁曉南來讓她辨認照片中的女孩子,馬上打起精神,用無比虔誠的眼睛去看照片。


    也是用了一眼,就立即說:“這是梁大壯家的小時候,沒錯,就是她。”


    梁曉南問她:“您怎麽這麽肯定是我媽”


    田瑞生丈母娘說:“你媽啊,長得太好了,當時來的時候咱們村都轟動了,整個小雲鎮的人都看得眼熱,那個小閨女,真是俊得很,這小模樣,我們都記得清楚。”


    從田瑞生丈母娘家出來,二愣子媽八卦極了,一直不停地問:“曉南,這裏麵三人是誰,你外公外婆和舅舅嗎他們看著像城裏人,你是不是找到他們了”


    梁曉南對二愣子媽說:“大娘,我確認一下我媽媽的身份,沒有別的意思,你也別好奇,不管我媽是什麽身份,我奶奶隻要願意跟著我,我是肯定要給她養老的。”


    二愣子媽不好意思地說:“嗯嗯嗯,我就是心裏擱不住事,你放心,這事我再也不問了,也不到處說。”


    梁奶奶下午很快回來了,她年紀大了,梁曉南也給她說過,不要去幹生產隊裏的活了,家裏夠吃的。


    梁曉南已經把晚飯煮好了,梁奶奶看著梁曉北沒有跟著回來,一時就有些難受,問道:“曉北在那邊還習慣嗎”


    “習慣,他那個師父對他可好了,比親兄弟還好,家裏條件也好,住著獨立一棟樓房,曉北跟著他都開始上台唱歌了。”


    她沒有給梁奶奶說曉北去大西北了,說了,老人還以為曉北被發配大西北呢,還是不說了,反正曉北去那邊是真的鍛煉。


    “那就好,那就好。”梁奶奶想著以後曉北可能不會再回來,心裏還是很忐忑,“曉南,前幾天,你爸給我商量,想把我接過去養老。”


    梁曉南愣了一下,梁大壯想給梁奶奶養老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她都不要去細想裏麵的曲裏拐彎,他們接梁奶奶就是為了套她和曉北手裏的錢吧。


    “奶奶,您現在能走能動的,又沒有老糊塗,跟他幹啥”


    “曉南,不是奶奶信不過你,你今年18歲了,就算在家裏待也待不了一年兩年了。周嚴要是說下個月辦喜事,我都不能攔著。我不能拖累你,哪有叫孫女給養老的”


    梁曉南說:“明天我帶您去個地方,看過之後,您養老的事,想好了再給我說。”


    她準備明天帶梁奶奶去自己南峰鎮的院子看看,也去桑園那邊都看一看,有住有吃有衣穿,梁奶奶還會心裏不踏實嗎


    晚飯的時候,蕭鐵柱、趙氏都來了,蕭紅玉現在住在農場那邊的集體職工宿舍,偶爾回來一次,平時不回來。


    大家寒暄一陣,蕭鐵柱說:“曉南,咱們村的電已經拉好了,回頭誰家想拉電,就扯一根線到家裏。最遲這個星期就能電燈點亮了。”


    除了說這個事,蕭鐵柱還說了全國勞模的事,梁曉南被縣裏婦聯報到市裏,市裏要上報勞模,要梁曉南寫個思想匯報。


    梁曉南搖頭說:“大爺,我不想當勞模,我和勞模差得很遠,評別人吧。”


    好家夥要是評了勞模,就董全柱那個精明,一眼就能認出來梁曉南。


    就著周嚴給的那盞台燈,梁奶奶得意地給趙氏看梁曉南給自己買的“的確良”襯衫、褲子。


    “我老婆子了,穿這麽好的衣服幹什麽這多貴啊,曉南這孩子就是喜歡瞎花錢。”


    說是那麽說,臉上的笑都兜不住了。


    趙氏羨慕地摸著的確良,一直說:“大嬸子,這衣服多滑溜啊,這得多涼快!”


    梁奶奶在屋裏穿上,出來就覺得那個舒爽,簡直無法形容心裏的興奮和驕傲。


    “曉南,的確良真的很涼快。”梁奶奶覺得的確良的良字,是“涼”,穿上多涼快。


    梁曉南沒解釋,梁奶奶能高興她也很高興。


    趙氏從梁家老屋回家,半道上,她對蕭鐵柱說:“的確良那個褂子比羽毛還輕,穿身上肯定和光腚差不多。”


    蕭鐵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這說的啥話!”


    趙氏笑著說:“這衣服真是輕,滑溜,我這輩子要是能做一件的確良的褂子,睡著都能笑醒了。”


    蕭鐵柱說:“那可不,你都光腚跑了。”


    知道趙氏羨慕了,但是也沒辦法,手頭有點錢也沒用,供銷社裏沒有的確良,買不到布!


    第二天一早,梁曉南出去轉了一圈兒,把一輛皮卡開回來,扶梁奶奶上車,梁奶奶穿著老羅親手做的的確良衣衫,坐著梁曉南的汽車,先去了南峰鎮的院子。


    梁奶奶一直聽說她買了一個院子,還是第一次來這裏,這個院子可真大啊,真好啊,前後兩進院子,還帶著門臉和菜園。


    梁奶奶不由自主地說:“要是曉北在多好啊!”


    梁曉南說:“曉北以後可看不上這種院子,他的前程遠大著呢!”


    梁奶奶看到後麵院子裏靠牆種了一大圈蘋果樹、梨樹、桃樹,花謝了,已經坐了小小的青色的果實。


    而那一畝園子有個大棚,裏麵的黃豆已經是飽滿的毛豆莢,她看見糧食馬上就走不動了:“曉南,這也太多了,得有好幾百斤吧”


    梁曉南說:“這才哪裏啊,您跟我去桑園看看。”


    當梁奶奶看到萬畝桑園裏鬱鬱蔥蔥的桑苗,還有一大片一眼看不到邊的果樹,她是真的呆住了!我的天哪,這得賣多少錢啊,全小雲鎮的錢都加起來也沒孫女的錢多。


    又把梁奶奶帶到辦公室,指著後麵那麽多的房子,對梁奶奶說,這些房子現在都是我的,以後,也可能真正都屬於我。


    “您說說,我能不能給您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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