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鶴沒法理解魏揚帆的心思,她手搭了個帳篷,還是沒有辦法直視太陽。


    魏揚帆沒有說話,慢慢地往回走,心裏說,不知道梁曉南和她對象現在到哪裏了。


    周嚴和梁曉南從京都坐火車去西域,現在根本沒有直達的火車,從京都出發要倒車5次才能到達。


    5次其實還隻是火車倒換車次,最後一站到目的地還有很遠,幸好梁曉南有個超級牛皮拉斯的空間,汽車也好,加油站也好,全部佩奇!不然真的是個非常辛苦的旅程。


    好巧不巧,他們出發那天,京都又有一批年輕人去西域鄉下鍛煉,大概500多人,有人很激動,有人則憂愁滿麵,有人失落地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一聲不吭。


    現在天還熱得很,大家擠來擠去,很多人就都穿著背心,周嚴不喜歡露著膀子,他就規規矩矩地穿著白色短袖襯衫。


    那些年輕人就不斷地看他們,男孩子看著梁曉南,女孩子不好意思地看著周嚴。


    梁曉南笑嘻嘻地對周嚴說:“她們看你呢!”


    “看唄,讓他們先高興幾天吧,回頭到目的地就都笑不出來了。”


    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荒涼。


    當他們倒車第4次的時候,已經到了春風不度的關口,黃沙滿天,那些年輕人都不再說話。


    彼時已經過了10天了。


    周嚴對梁曉南說:“剩下的路,我們就自己開車算了。”


    梁曉南也同意,開車吧,不然火車要等兩天。


    兩人到了西域烏城時已經9月中旬,半夜,相對京都或者魚縣那邊的滾燙的天氣,戈壁灘上夜間的溫度隻有2度,已經需要穿棉衣了。


    路極度不平,沙漠公路說是搓衣板也沒錯,昏黃發紅的土地,周圍除了呼呼的風聲和偶爾竄過的野狼,就是寂寥,真的是荒涼至極。


    到了烏城紅山路烏城飯店所在的街口,遠遠地看見蔣燦和梁曉北在路邊張望。


    周嚴開的是一輛大卡車,不僅僅是大卡車在這裏常見,另外他們想在車上帶些東西都說得過去。


    “我看曉北又長高很多,蔣燦好像身體還不錯。他們曬黑了,這裏紫外線很強吧”


    周嚴也笑起來:“這裏紫外線非常強,我倒覺得他們黑一點健康了。”


    卡車在兩個人跟前停下,梁曉北和蔣燦都沒反應過來,看著從車上跳下來的梁曉南,梁曉北驚喜地“啊”叫了一聲,引來很多路人觀看。


    “呀,這個姑娘可真漂亮。”


    “那個小夥子也很帥的,長得真好啊!”


    “外地來的,是不是知青”


    ……


    蔣燦錘了一拳周嚴,開心地說:“你們一路開著車來的”


    周嚴唇角扯一下,說:“昂,感動不”


    “開這麽遠,不累死啊!你帶什麽東西了帶大米了沒有”


    蔣燦愁苦地說,“這裏天天吃饢,吃羊肉串,要不是曉北給我一直吃著補藥,我可能都撐不住了。”


    梁曉南笑著說:“帶了,帶的就是咱們摩都最好的大米。不僅帶來了大米,還帶海鮮了。”


    “啊,海鮮這麽多天還不臭了啊還能吃嗎”蔣燦說著,心情極好地帶路一起去了他們住的地方。


    蔣燦和梁曉北住的房子是分配的,還不錯,雖然是平房,但是有火牆(火牆是用磚壘砌的煙道牆,保溫效果特別好)。


    “再等一個月就很冷了,這個火牆很暖,不用擔心。”蔣燦給周嚴說,其實也是給梁曉南交代,他和曉北在這裏不算受苦。


    梁曉南看看梁曉北個子長了不少,現在個頭估計快有1米6了,竟然快要趕上她了。


    曉北基礎差,去年還隻有1米2,一年半竄個子30多厘米,真的是超常發揮了。


    “姐,我們住房是分配的,每月房費1塊5毛,房屋裏所有的物品:床、櫃子、桌椅板凳,都是公家配送。外麵羊肉一公斤1塊2,麵粉兩毛元一公斤,各種物品也都不貴,在這裏能吃飽,我一個月工資足夠吃了。”


    梁曉北在這裏還算適應。


    “你們演出是在烏城內演出還是在哪裏”


    “我開始和師父是在城裏演出,後來師父就說那些農場更需要我們去演出,他們會每周開車來接我們過去各個農場社團演出。”


    周嚴和蔣燦那邊也在說話,梁曉南說:“你們先說著話,今天我來給你們做頓好吃的。”


    蔣燦無限向往地說:“終於可以吃一次老家菜了,可想死我了。”


    梁曉北說:“師父,要不,把五旅長也叫來吧”


    “對,你叫他過來,就說你姐姐姐夫帶著糧食來了,叫他們過來吃頓咱們老家的飯菜。”


    梁曉北騎個老破的自行車就往外跑。


    房間裏鍋碗瓢盆也算齊全,梁曉南淘洗了大米,給他們先把一大鍋米飯悶上。聽曉北的意思,要來好幾個,那就多做一點米飯。


    蔣燦過來幫著燒火,梁曉南笑嘻嘻地問:“你會燒火”


    糧油集團的公子哥會燒鍋,這是一大新聞。


    “不稀奇,從城裏來的現在都會生火做飯,不做飯就等著挨餓吧,爸爸媽媽不在身邊,自己弄不了就隻能餓著。”


    梁曉南手腳利索地做了一桌子海鮮,因為曉北特別喜歡吃酸菜魚,她就也做了一條酸菜魚。


    等到農場社團的五旅長和劉連長他們過來時,整個院子裏都是酸菜魚的鮮香。


    蔥油蟹、海苔拖小黃魚、清蒸帶魚、蒜黃鱔絲……


    南方人吃海鮮,就講究一個鮮字,做法非常簡單,清蒸、白灼、蔥油,很快一桌子海鮮擺上,中間是一大盆酸菜魚。


    最後又她端上一盆花蛤燉蛋羹。


    蔣燦吃得樂不思蜀,一個接一個地吃海鮮,梁曉北想念姐姐的酸菜魚了,吃得鼻尖冒汗。


    而五旅長、劉連長他們則是大米一大碗一大碗地下肚,這大米也太好吃太好吃了。


    周嚴不斷地剝螃蟹,梁曉南一下子想起來,這家夥也是摩都人啊。


    她小聲地對他說:“我回頭再給你做一桌。”


    周嚴兩手都是油,把剝出來的蟹肉蘸點醋往她嘴裏一塞:“不用,你又不是伺候人的老媽子,做什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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