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呢。”夢嵐訝道:“公子要找宗主?”


    方醒抿嘴不答。


    說一千道一萬,星月宗是薛清秋以絕對的武力絕對的威望執掌著的,做任何事也要她的點頭。如果能像獲得嶽小嬋信任一樣的去獲得薛清秋的信任,那時候以星月宗為依托,真是天高海闊任由自己發揮了。


    他心中還有點不可告人的念想……嶽小嬋太小了,夢嵐隻是個沒啥權力的外事弟子,如果,隻是如果……能把薛清秋給泡了的話……


    正在yy呢,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伴隨著地動山搖的震顫,連遠在這邊都能隱隱感受到餘波。夢嵐豁然變色:“六扇門的方向!莫非是宗主和人起了爭鬥?”


    方醒也呆不住了,和夢嵐一起飛奔出門,到了百花苑門口,就見到嶽小嬋拉住那位青青師叔正在說著什麽。


    “出什麽事了?”


    嶽小嬋轉頭看見是他,很不爽地哼了一聲,卻還是解釋道:“六扇門不放人,師父發了火,拆了他們的外牢,放跑了幾個罪囚,說是一天不放人,她就每天拆一個牢。”


    方醒聽得目瞪口呆。


    之前明明給自己的感覺,魔門和正道作對是明麵的,而和朝廷應該是達成了某種和解,即使有作對那也是暗中作對,何況你們還有產業在京師,麵上不是更不能得罪官府的麽?這跳起來和六扇門剛正麵是怎麽回事?產業還要不要了?


    是不是自己之前的理解哪裏出了問題?


    過了片刻,就見到薛清秋飄然而至,丟過一套捕快服裝,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嬋兒,去找個姑娘換上,跟客人說,咱們這裏還可以玩六扇門捕頭。”


    方醒袖著手,無語地看著薛清秋那若無其事的模樣,心想也許這就是大佬吧……


    星月宗這次進京師,最主要的目標就是營救被六扇門抓了的夤夜。


    星月宗門人不少,遍布天下處處都有她們的暗棋,如夢嵐這級別的弟子真是車載鬥量遍布神州,是魔門數一數二的大宗。但由於功法艱難、篩選嚴格,內門弟子就不算很多,真傳的核心弟子就更少了。在薛清秋這一輩,隻有三個嫡傳師姐妹,大師姐因故失蹤,薛清秋從豆蔻之齡便無奈開始頂梁,然後就輪到最小的夤夜。


    大師姐徒弟不少,可沒留下嫡傳。而夤夜還沒開始收徒,下一輩嫡傳就隻有嶽小嬋一根獨苗,所以老早就是作為準宗主培養了。


    除了幾位正在鎮守宗門的長老護法,作為薛清秋師妹的夤夜可以說就是宗門靈魂級人物之一,絕對的核心。再加上她的功法特殊,宗門真心缺她不得。如此重要人物被捉了,才會讓薛清秋放下修行離開靈州大本營,帶著愛徒連夜入京,路上遇上了方醒。


    至於產業虧損什麽的,並不是此行的主要目的,隻是順帶解決的問題。在薛清秋的想法裏,也是借此行順便培養一下徒弟的經營能力和朝廷交際。


    這兩天嶽小嬋鼓搗產業複蘇計劃,薛清秋看在眼裏,雖然覺得徒弟和方醒走太近了,但也覺得嶽小嬋年紀還小,情竇未開,應該不至於出問題。看著嶽小嬋行事頗有成效,心中也算欣慰。今晚和六扇門的談判也就沒帶著徒弟,任她鼓搗產業,自己去了六扇門。


    隻是沒想到,居然談崩了……


    薛清秋召集門人進屋開會,商討對策,方醒此時顯然達不到能夠參與這種討論的信任度,無奈地回了竹樓睡覺。


    嶽小嬋扭頭看了看方醒的背影,拉了拉師父的衣角:“師父……”


    “嗯?”


    “我覺得是不是喊上方醒比較好……”


    “……”薛清秋沒好氣道:“你是不是瘋了?這等核心要事,你讓一個路上撿來的外人旁聽?”


    嶽小嬋鼓著腮幫子:“方醒很厲害的,肯定有很好的見解。”


    薛清秋淡淡道:“正因為他很有頭腦,嬋兒……你我曾經覺得他不過草芥,即使他來曆不明也沒放在心裏,可既然已經知道他並非凡夫俗子,你還能不多留個心眼?”


    嶽小嬋張了張嘴,無言以對。被師父這麽一說,她也覺得最近是不是太依賴方醒了點,一聽到動腦筋的事,下意識就想讓方醒來出主意,似乎是有點不太好,會把自己養笨了的……


    如果大家討論不出什麽辦法,明天自己再悄悄問方醒就是了。至於多個心眼什麽的,直接就被這娃忽略了。


    方醒回到竹樓,倒也心寬,他知道這麽短的時間想要獲得一代魔宗宗主的信任也實屬太過yy。穿越過來除了暈過去那一晚之外,一直是腦子高速運轉狀態,這會兒還真是累得慌,還不如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再想其他。


    所以他幾乎是頭一沾枕就睡著了。


    恍惚間,好像看到兩個人在天上打架,看不清兩人的樣貌,隻感覺每一拳每一腳都是風雲變色,移星換鬥。有一隻青銅大鼎漂浮在兩人中間,隨著一場天崩地裂的交擊,青銅鼎差點崩碎,從天空轟然墜落,砸在地上,形成了數裏方圓的深坑。地下水從深坑裏冒了出來,迅速變成了一眼寒潭。


    這一次驚天動地的交擊竟似乎有崩碎次元的恐怖力量,在青銅鼎墜落的瞬間,有一塊極小的花紋被震離了鼎身,咻然穿越了不知多少次元空間,不知多少時光歲月,最後化為一道光華,沒入不知道在哪旁觀的方醒掌心裏,一陣刺痛。


    方醒猛然驚醒,方知是一場夢。


    他靠在床頭,劇烈地喘了幾口氣。心中意識到這恐怕不是夢,而是導致自己穿越的青銅片的來源。因為自己和這個世界的接觸開始緊密,青銅片的能量終於以某種形式和自己的識海共鳴,昭示了起源。


    如此說來,穿越過來是在潭水上方的半空中,那不是偶然的,而是穿到了青銅片最後離鼎的地方。


    那師徒倆在那裏洗澡,才叫真偶然呢,不然自己還真死翹翹了。


    方醒歎了口氣,起床洗漱。剛抹了把臉,就聽到外麵傳來人聲嘈雜,伴隨著氣勁交擊和兵刃脆響。


    理所當然……要麽是正道找上門來了,要麽是女捕頭製服惹了事。


    方醒悄悄跑到百花苑後門去看熱鬧。果然見到大堂上列著好幾支隊伍,人人身上統一服飾,正看著百花苑姑娘們身上的相同服飾,兩眼噴火。


    青青和夢嵐站在他們麵前,都是輕紗遮麵,意態悠然,渾沒把麵前的劍拔弩張當回事。正道各自盤踞一方,在京師沒什麽大佬,自家宗主還在背後呢,怎麽可能把這些小蝦米當回事兒……


    對麵一個長須道士,看似領頭的,提劍怒道:“卓青青,你們星月宗如此辱我玄天宗,當我劍不利否?”


    果然這身道袍是玄天宗的,袍邊繡有雲山青竹,花紋很有特色。方醒往百花苑裏穿同款道袍的姑娘身上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聲。


    卓青青悠然道:“東風道長這話青青可聽不明白了,姑娘們愛穿什麽穿什麽,違背了哪條朝廷律法?”


    “你們冒充我們宗門弟子,行那下流齷齪之事,還有理了?”


    “我們早就跟客人說明白了,姑娘們並非真正出自各位宗門,不信你們可以問嘛……要不這樣如何,我們百花苑立個牌子,寫明所有姑娘與各位無關?”


    “混賬!”


    “哎呀呀,修道的人呢,怎麽這副爆脾氣。”卓青青嫣然笑道:“我聽說道長年輕時對問劍宗的某位示愛,慘遭拒絕,從此取向扭曲,嗜好三通……你看我們千千和那位相比如何?說不定還能為道長圓夢呢。隻收五折哦……”


    “噗……”百花苑圍觀的姑娘們笑噴了一堆,就連正道弟子裏都有人忍不住抽著肩膀在偷笑。


    話又說回來了,倒還真的頗有幾個正道弟子看著姑娘們身上自己心儀的裝束,春心蕩漾來著,眼珠子滴溜溜的,指不定還在考慮今晚偷偷來一下?


    東風道長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一揮長劍:“多說無益!若你們星月宗執迷不悟,今天我們就拆了你百花苑!”


    “誰要拆了我們百花苑?”


    如黃鶯清脆的聲音不知從哪裏傳來,緊接著一道纖影飄然而過,直如鬼魅。香風過處,東風道長喉頭忽然濺出一蓬血花,仰天而倒。


    纖影又纖巧一個回旋,落在青青和夢嵐中間,現出嶽小嬋巧笑嫣然的臉:“星月宗嶽小嬋,正式出道江湖啦,還望各位師兄師姐多多指教。”


    漂亮可愛得不像話的俏臉,纖塵不染的白衣赤足,在漫天血霧之中巧笑倩兮,這違和的妖孽感讓場麵一時鴉雀無聲,就連被殺了頭領的玄天宗門人都呆若木雞,一時反應不過來。


    悄悄旁觀的方醒捂著額頭,有其師必有其徒,這也是大佬吧……


    話說你們魔門這麽瞎搞,官府正道全部往死裏得罪,到底是怎麽活到現在的,居然還能光明正大開產業,完全不合邏輯嘛……


    場麵上短暫的安靜之後,不出其然地爆發了大火拚。


    方醒發現了,正道沒來大佬級人物,或許都不在京?這也是件有趣的事,正道居然沒有大佬駐京……唔,說起來星月宗也沒有的,薛清秋師徒也是剛剛才抵達一天的。


    說來也是,京師陣法壓製五成修為,大佬們一般不會願意輕涉這種發揮不出來的地方。這也是朝廷能夠掌控京師的方式之一吧。


    所以所謂的大火並,是嶽小嬋單方麵在淩辱正道,星月宗這邊就連青青夢嵐這些人都沒出手,免得搶了少宗主的興致。


    嶽小嬋咯咯笑著,穿花蝴蝶一樣在人群裏遊走,纖手抹過一個栽一個,場麵看上去真心吻合影視劇裏妖女肆虐的場景,和這兩天動不動羞得耳垂脖頸都紅彤彤的小蘿莉形象著實反差有點大,方醒看了都菊花發涼。


    嶽小嬋點倒一個問劍宗的女弟子,隨手就拋給了夢嵐:“又來一套衣服,扒了先。”


    好吧,敢情這幫人在她眼裏是來送製服的。


    一個少年道士悲憤地喊:“妖女!你會遭報……唔……”話還沒說完呢,就被嶽小嬋隨意一腳踢飛起來,在空中旋轉三周半,“砰”地一聲落在了……方醒麵前。


    方醒眨巴眨巴眼睛。


    道士含著滿嘴血,艱難地抬起頭,對上了方醒萌新的眼神。


    “妖人受死!”道士不知哪來的力氣,掙紮著爬了起來,手上劍早就掉了,於是揮起手掌就要打下。


    “日……”方醒拔腿就跑,道士艱難地追。


    場中同時響起兩聲嬌呼:“你敢!”“公子小心!”


    嶽小嬋沒想到隨便踢個人出去居然踢到方醒麵前,猛地想起方醒是個一點修為都沒有的普通人,脫口喊了一聲“你敢!”揮手甩出一枚銀簪,直射那道士後腦。


    與此同時,夢嵐大驚失色地飛身過來,大老遠的掌風氣浪就直撲道士後背。


    大堂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所有人看向方醒所在。場麵像是進入了慢動作,不知道是道士先把方醒斃於掌下,還是道士先被穿腦催心。


    結局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道士揮出去的手掌眼看就要擊中方醒後背,卻忽然收了回來,麵露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喉嚨,驟然間七竅流血。此時嶽小嬋的銀簪、夢嵐的掌風同時抵達,道士整個人被轟成了一灘肉泥。


    嶽小嬋驚魂未定,劇烈地喘了幾口氣,忽然笑了起來,指著方醒道:“你今天沒吃藥。”


    方醒也反應過來:“所以毒毒噠嗎?”


    已經趕到方醒身邊的夢嵐此刻也臉色微變,倒退了半步,低聲道:“公子好犀利的毒功。”


    方醒尷尬地笑笑,看著地上的道士屍首,心情有點怪怪的。愧疚談不上,畢竟是對方二話不說要殺自己,可是怎麽說呢……畢竟是殺了人。文明社會成長的現代人對這種事終究還是有點心理障礙,還好這是被動毒死的,不是自己親手打死的,沒有那麽強烈的刺激感,總算還能壓製自己怪異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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