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朱新月的救命藥!”


    舒雲歸和程思空不敢輕舉妄動,雖然惡犬雷克現在看來模樣狼狽,但人家畢竟占據有利地形,像藥劑補充點這種地方易守難攻,更何況他手上還有藥……


    “這東西對你來說沒用吧”


    程思空試圖與雷克談判:“你把藥給我們,我們就從這裏離開,怎麽樣”


    雷克笑了一聲,小小的藥盒在他手中好像隨時會被捏成齏粉。


    “審判官大人還以為這是在審判庭上嗎你說什麽,庭下的人就得照辦”


    程思空雙眼危險地眯了眯,如果雷克手上沒有藥的話,他一定會把雷克裝進“獨創空間”中好好教訓一頓。


    見雷克不肯合作,舒雲歸立刻道:“那你說要怎麽樣才肯把藥交給我們”


    雷克抖了抖身上的玻璃碎渣,他知道程思空“坐標改寫”的厲害,臉上風輕雲淡,手中卻把藥盒攥地死緊,讓舒雲歸和程思空一點機會都找不到。


    “算上殺人熊那次,我有三名隊員敗在你們手中,就算我願意放過你們,我燈芯小隊的其他成員恐怕不能願意,修道院的各位管事大人們也不會同意。”


    他令人不悅的目光在舒雲歸和程思空身上打轉,幽幽道:“隻要你們放棄抵抗,乖乖跟我回修道院去,我交了差事,自然不會也為難你們。”


    他特意又揚了揚藥盒,示意舒雲歸他們看清形式再做決定。


    “你傷都這麽重了,還想著為修道院抓人啊”


    舒雲歸看著雷克肩頭的彈孔和刀傷,緩緩道:“如果我是你的話,肯定會先處理自己的傷勢,你也是異變體,考場上誘導劑的味道讓你也不好受吧”


    舒雲歸上前半步,直視雷克:“你知道的,我們團隊中有醫療類異變體,不如這樣,你把藥給我,我讓我們隊的醫生為你治療,等雙方都恢複了,我們再戰如何”


    仿佛聽見什麽特別有趣的笑話,雷克放聲大笑起來:“這就是聯盟軍校培養出來的正直勇敢的軍人嗎”


    他邊笑邊看向程思空,嘲諷著:“審判官大人當初對戰星際盜獵者的時候,也像這樣要求跟對方平等對戰嗎”


    “當然不是。”


    程思空淡然道:“星際盜獵者可沒有你這麽傻。”


    雷克臉上的笑意驟然一頓,身後突然傳來猛烈的爆炸聲,他身後的牆壁被數顆突然出現的閃爆彈轟碎,衝擊波將他整個人狠狠推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在他向前撲倒的時候,舒雲歸的身體赫然出現在他頭頂半空中,一腳踢飛了他手中的針劑盒!


    程思空與舒雲歸裏應外合,藥盒飛出去,被程思空“坐標改寫”牢牢抓住,兩人也不與他糾纏,程思空拿到針劑盒後拔腿就撤,一切動作都順暢地好像提前演習過一樣。


    直到狠狠摔在地上,雷克才驚覺自己被舒雲歸的障眼法騙了,他剛剛故意上前說些聽起來很白癡的話,就是為了遮掩後方程思空“坐標改寫”閃爆彈的動作!


    舒雲歸見計謀得逞,立刻抽身欲起,大喝一聲“坐標改寫”,周身藍光閃爍,整個人馬上要被傳送走。


    雷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撲上去抓住了舒雲歸的腳,藍光閃過之後,兩人一起消失在了房間內。


    程思空抓著針劑盒一口氣跑出去很遠的距離,就等著舒雲歸改寫坐標到自己附近,他在奔跑途中幾次回頭,卻一直沒能看見舒雲歸的身影。


    程思空有些擔心舒雲歸沒能順利脫身,想折返回去,又擔心舒雲歸是直接傳送回了朱新月她們藏身的地方,怕自己折返再生變故。


    正當他擔心的時候,身側樹林中突然亮起藍光,舒雲歸竟然和雷克一起摔了出來!


    兩人還保持著拉扯的動作,舒雲歸被雷克拉著腿無法起身,程思空立刻掏槍朝雷克射擊,為了躲避子彈,雷克隻能鬆開舒雲歸,整個人就地一滾,隱匿在低矮的灌木叢後麵。


    程思空掃視了一遍四周,像雷克這種專門執行特殊任務的人最擅長隱蔽,他身影一消失,很快四周就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


    程思空端著槍緩緩後退,他雙眼警惕地看著前方,左手背到身後伸向舒雲歸。


    “快起來!”


    悄無聲息地,背向身後的手腕被人猛地抓住了,程思空一秒都沒有猶豫,回身就是一槍,子彈擦著雷克的鬢角飛過,留下一條鮮紅的血線。


    中過槍的人都知道,哪怕隻是彈片擦傷,傷口都是異常疼痛的,雷克卻仿佛感受不到痛一樣,仍舊死死抓著程思空的手腕,將人用力推倒在了地上。


    舒雲歸見狀要來幫忙,可程思空卻揚手將針劑扔了過來,隻見他反身將雷克死死製住,暴喝一聲:“走!”


    舒雲歸咬牙看了程思空一眼,接住針劑飛速向山腳下跑去。


    而程思空和雷克扭打成一團,在近戰功夫上程思空遠不是虎背熊腰的雷克的對手,當雷克帶著厚厚老繭的拳頭砸下來的時候,程思空隻覺眼前驟然一黑。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身體已經被雷克扔了出去,後背撞在樹幹上傳來一陣清脆的骨頭折斷聲。


    雷克喘著粗氣抹掉臉頰上的血跡,撿起地上掉落的槍支,遠遠瞄準了舒雲歸遠去的背影。


    程思空強忍著後背劇痛,在雷克開槍的瞬間同時對舒雲歸施加了“坐標改寫”。


    不用回頭,當身體驟然出現在朱新月他們麵前的時候,舒雲歸就已經能猜測到身後發生了什麽。


    他人還沒落地,手已經快速拆開了針劑包裝,伸長手臂朝著朱新月用力紮了下去。


    藥劑迅速注入朱新月的身體中,下一秒雷克的子彈咻然而至,擊穿了舒雲歸的肩膀。


    舒雲歸悶哼一聲,肩頭血花四濺,離朱新月最近的路亭被突如其來的鮮血濺了一臉,有不少甚至飛進了他嘴裏,隨著唾液分泌滑進了喉嚨。


    左肩靠近心髒,大血管豐富,出血量駭人,舒雲歸瞬間臉色蒼白,直直撲倒在朱新月身上。


    與此同時,雷克追擊而至,眼看舒雲歸中彈,便立刻向他開了第二槍。


    這一槍對準心髒,絕對鎖定,無人能救。


    震耳欲聾的槍擊聲震得四周樹葉簌簌下落,在無數飛旋的落葉中,一發子彈迎麵而來,將惡犬雷克送出的那顆子彈從中擊碎!


    惡犬雷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一秒還陷入半昏迷中的瘦弱女孩突然睜開了眼,她手臂上的針管甚至還沒來得及拔下來,手中的槍管卻已經先冒了煙。


    雷克自己的射擊技術在整個霍普星域中都排得上名號,但他從未見過有人能在意識尚未完全清醒的時候還能打出這麽準的槍。


    朱新月坐在地上,左手扶著舒雲歸,右手舉著舒雲歸落下的那把手槍,她半邊臉上都濺滿了舒雲歸傷口噴出的血,遠遠看去驚悚可怖。


    這讓雷克產生了一瞬間的遲疑,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程思空已經追來,趕在他開槍之前用“獨創空間”將所有人保護了起來。


    雷克無法攻擊到空間內的人,隻能轉頭看向程思空。


    “二階異變體世所罕見、能力超群,你要是願意效忠修道院,聯盟高層中還怕沒有你的一席之地嗎”


    程思空“哦”了一聲:“我稀罕聯盟給的那點工資嗎”


    他一步步走向雷克,雖然脊柱傳來的劇痛令他後背幾乎被冷汗浸透,但他的身影依然挺拔。


    “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走出考場,你倒是對修道院忠誠的很啊,真好奇修道院給你吃了什麽,讓你這麽死心塌地做他們的狗。”


    雷克瞬間暴怒,對著程思空連開數槍。


    他二人的能力本就相克,雷克不斷瞄準,程思空就不斷改寫坐標,就像兩個永動機,拚的是誰耐力久。


    但程思空顯然看穿了雷克想要打耐力戰的心思,他才懶得跟雷克玩你一拳我一腿的小學生打架遊戲,直接擴大了“坐標改寫”範圍,將雷克和他的子彈一起扔遠了。


    至於到底扔到哪裏去了,程思空因為後背疼痛,思維運轉遲緩,腦子裏一閃而過的場景他已經記不清了。


    沒了雷克在麵前虎視眈眈,程思空挺直的後背終於放鬆下來,扶著旁邊的樹幹慢慢彎下了腰。


    剛才那一撞,很有可能造成了骨裂或者骨折,但程思空沒時間檢查傷勢,因為舒雲歸的傷情比他嚴重的多。


    子彈幾乎是挨擦著舒雲歸的心髒射過去的,好在沒有留在身體內,而是透體而過之後擊中了空間壁,被空間壁擋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醫生天職的影響,路亭竟然在這個時候逐漸恢複了正常,他趕忙扶著舒雲歸躺下,一邊交代蔣如舟用力按住舒雲歸身上冒血的彈孔,一邊給他注射快速凝血劑。


    路亭的思維條理非常清晰,一點都看不出來像是受到過誘導劑的影響,他有條不紊完成注射之後,才運用自己的異變能力“細胞重組”為舒雲歸治療。


    舒雲歸雖然失血過多,但他意識還是清醒的,看著路亭動作麻利,眼神清明,忍不住問他:“你現在不難受了”


    “看見你受傷我更難受。”


    路亭用力把舒雲歸的身體掰正了,道:“別亂動。”


    舒雲歸躺在地上,上下打量著路亭,遲疑道:“你難道沒有感覺到……你好像真的沒事了”


    路亭怔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狂亂的心跳真的平複了。


    怎麽回事


    為什麽突然就恢複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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