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龍田請徐亦航給幫中弟兄當保鏢,徐亦航痛快答應了,但周忠的那番話卻是又驚著了東海幫這兩位當家的。


    屠龍田慚愧地說道:“屠某是有眼不識泰山啊,沒想到少俠你年紀輕輕便有這般的武功修為,佩服佩服。”


    張萬禾擦了擦手心的汗,暗道:“想我大幫大派二當家,這一身武功也才位列風雲榜山字上等,真是後生可畏。”


    周忠怕這兩位不信,又說道:“嗨,那黃亂夥同三絕門虞君安,去廣安縣對付花槍門陶定武,恰巧被我與徐兄弟遇上,我二人哪會放過黃亂這惡人,老周我對付虞君安那小白臉,徐兄弟收拾黃亂,直接斬了黃亂首級領了賞銀。”


    “喏,三千兩銀票,還沒破開呢,廣安縣衙沒這麽多銀子,先去錢莊借的。”周忠掏出銀票得意地晃著。


    “咳、咳,兩位果真是俠肝義膽。”張萬禾說道。


    “如此,明日之事便拜托二位了。”屠龍田說道。


    。。。


    翌日,徐亦航與周忠早早的便偷出了東海幫大寨,隻待一路護送那幾個反對投靠北周的幫中頭領。


    東南路,徐亦航頭載鬥笠,信馬由韁在那大路上慢行,不多時隻聽得後麵數騎奔來,又聽得有人說道:


    “馬大哥,大當家的也太不把老幫主遺言當回事了,我等投了北周事小,可讓那些老弟兄們如何自處?”


    “誰說不是,當年還是那幫老人創建的東海幫,如今老幫主不在了,這就要卸磨殺驢嗎?”


    “好了!大夥都少說幾句,你我也要體諒當家的難處,被人逼到家門口卻束手無策,除了魚死網破便是卑躬屈膝,更何況魚死了網未必破。”馬大成經過一夜思量,也是理解了屠龍田。


    “馬大哥這是同意了大當家的決定?”一人問道。


    “哼!怎麽可能!馬某謹遵老幫主教誨,此生絕不為北周南齊賣命!你我手底下近千弟兄,隻要鹽池在,繼續過活便不成問題。”


    “馬大哥你這是鐵了心要分家了?”又一人問道。


    “不錯,東海幫不是他屠龍田一人的,他要去走陽關道,我不攔著,但是他休想強迫幫裏其他人,以後我等隻靠東海漁獲和鹽池,也足夠養活一眾弟兄了。”馬大成胸有成竹。


    又一人說道:“隻怕北周鎮武司不會輕易放過我等。”


    馬大成說道:“怕什麽,通寶錢莊早就有意收購鹽池,大不了將鹽池賣與錢莊,我等帶人去南齊落腳,隻要人在就能再起東山。”


    這時間馬大成這幾人已策馬越過徐亦航,往前路奔去。


    徐亦航扶了扶鬥笠,暗道:“這馬大成也是個莽撞人,竟對身邊人沒有絲毫防範。”


    不多時,徐亦航身後又有馬蹄聲,五個黑衣騎士越過徐亦航絕塵而去,直奔馬大成方向。


    “來了,鎮武司的殺手。”徐亦航念叨道,隨即兩腿一夾馬腹,也跟了上去。


    馬大成等四人縱馬前行,已是察覺身後有人追來,當即策馬疾馳。


    五個黑衣騎士也不搭話,徑自取下腰間短弓,搭弓便射。


    馬大成等人在前奔逃,躲避著利箭。


    “大當家的當真這般狠心?竟要殺了你我掃除障礙?”馬大成恨恨地說道。


    這時一東海幫頭目驅馬趕上馬大成,說道:“大當家的狠不狠心不知道,但小弟是下得了狠手的!”


    “什麽?”馬大成詫異道。


    話音剛落,閃起刀光,那頭目竟一刀砍向馬大成。


    馬大成急忙躲避,卻是被砍中了左臂,吃痛之下失去平衡,直接摔下馬去。


    同行的另兩個東海幫頭目見狀大驚,急忙勒馬,正待拔刀上前救護,卻被箭矢所阻,二人險些中箭喪命。


    “樊六!”隻聽馬大成怒喝道。


    那刀砍馬大成的頭目陰笑道:“馬大哥何必惱怒,兄弟我也是奉鎮武司鮮於大人之令行事而已,隻可惜沒能給您個痛快,小弟我也是心中不安呐。”


    這空,那五個黑衣騎士已經追了上來,登時便將馬大成圍了。


    一黑衣騎士上前說道:“馬大成,鮮於大人有令,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就此歸順我大周,之前事既往不咎,不然便橫屍於此吧!”


    這時樊六對馬大成說道:“這位乃是鎮武司李大人,飛劍門高徒,風雲榜山字上等的高手,其他幾位也是風雲榜有名的好手,馬頭領還是識時務的好!”


    馬大成憤怒地說道:“北周的走狗!老子誓死不從!”


    馬大成拔刀暴起,也顧不得受傷的左臂,揮刀便向最近的樊六砍去。


    樊六策馬躲避,那鎮武司李大人拔出腰間長劍刺向馬大成,劍出如虹,確是高手。


    “馬大哥!”不遠處的兩個東海幫頭目失聲喊道。


    “劍下留人!”一人喝道。


    眾人隻聽叮當一聲響,鎮武司李大人手裏的長劍竟被打飛了,馬大成也愣在了原地。


    幾人循聲看去,竟是方才那個驅馬慢行戴鬥笠的漢子。


    這來人正是徐亦航。


    “來者何人?竟敢阻撓我鎮武司辦事!”一黑衣騎士拔劍策馬殺向徐亦航。


    剛才情急之下,徐亦航以飛劍打掉了鎮武司李大人的長劍,救下了馬大成,此時手裏卻是沒了兵器。


    徐亦航暗道托大,早知如此就該一直跟在馬大成後麵。


    長劍破空刺來,角度刁鑽、力道十足,這襲向徐亦航的黑衣騎士也非一般江湖人可比。


    徐亦航手中雖沒了兵器,但卻不慌,右手抄起頭上鬥笠便向那黑衣騎士扔了過去。


    黑衣騎士側身閃躲,被阻了攻勢,待其回過身來,徐亦航已從馬背上躍起,抬起右腳直踹騎士麵門。


    黑衣騎士悶哼一聲落馬,正要起身卻又被徐亦航攆上,一腳踢中了小腹,直接暈死了過去。


    徐亦航拾起這黑衣騎士的長劍,長舒一口氣,念叨道:“幸好、幸好,差點陰溝裏翻了船。”


    “在下鎮武司李成孝,奉命擒殺反賊,閣下何人?竟敢插手朝廷的事!”這位鎮武司李大人已是看出徐亦航武功不低,隻方才飛劍救人,其功力便可與他相當了,此時不得不搬出朝廷了,畢竟除掉馬大成才是首要任務。


    徐亦航並不答話,直往馬大成那靠近。


    李成孝雖然顧忌徐亦航的來路和武功,但畢竟在鎮武司橫行多年,喝道:“閣下這是找死!”


    李成孝說罷飛身下馬,接過手下扔來的長劍,直取徐亦航。


    徐亦航回身舞劍相迎,二人登時戰到一起。另三個黑衣騎士見狀,紛紛下馬奔向馬大成,那樊六離馬大成最近,卻是怕功勞被旁人搶去,幾步搶上,提刀便往馬大成脖頸招呼。


    馬大成左臂受傷,行動略有遲緩,隻能揮刀勉力格擋,同行的那兩個東海幫頭目雖是武功不濟,但見情勢危急,竟奮不顧身驅馬奔了過來。


    馬大成大喊道:“你二人快走!趕回鹽池將此事告與眾弟兄!切不可投靠北周!”


    “馬大哥!”兩個頭目急切道。


    “快走!再不走你我都得撂在這!別辜負那位英雄的舍命相助!”馬大成說道。


    徐亦航在一旁聽得是清清楚楚,說道:“舍命相助?唉!我這還沒死呢?有你這麽說話的嗎?你等幫派中人都是這麽‘直爽’嗎?”


    馬大成聞言頓感慚愧,正要賠個不是,這時那李成孝卻說道:“閣下到底是哪派高徒?有如此武功絕不是無名之輩!”


    李成孝已與徐亦航過了五六招,早已察覺眼前這年輕人並不簡單,他賴以成名的落虹劍法竟討不到半點便宜。


    徐亦航更不答話,今日他是來救人的,也是來殺人的,跟死人沒必要多廢話。


    這說話間,樊六及三個黑衣騎士已與馬大成三人混戰到一起,馬大成等人是毫無還手之力,沒走幾招便已傷痕累累。


    徐亦航暗道不妙,必須速斬眼前這個李成孝。


    長劍震蕩,真氣激發。


    “真氣外發?地字榜高手?!”李成孝大驚道。


    這李成孝本來認為徐亦航是哪派的青年才俊,武功雖高,但頂多與他差不多,哪曾想徐亦航一身功力早已達到了地字榜的水準。


    徐亦航一劍直刺李成孝麵門,李成孝收招格擋,徐亦航卻是順勢變招,挽了個劍花反手握劍,斬向李成孝肩頭。


    李成孝見徐亦航露出破綻,心下大喜,待要一劍劈下,卻見徐亦航手中長劍又轉了回來,劍鋒直指咽喉。


    李成孝登時一身冷汗,大步疾退,連退了三四步,但那劍鋒卻是緊跟而來。


    李成孝一臉汗珠,焦急間卻瞧見徐亦航咧嘴壞笑,心中登時惱怒:“這年輕人太過分,竟敢取笑於我!”


    李成孝正待尋機舍命一搏,後背卻突然撞上了什麽,生生止了後退的腳步。


    鮮血沿著劍鋒流下,徐亦航的長劍已經刺穿了李成孝的喉嚨。


    李成孝滿眼疑惑,怎就連個還手的機會都不給?是什麽玩意擋了老子的路?


    徐亦航抽劍奔向馬大成,李成孝癱軟倒地,這人臨死前竟扭頭向後看去,非要看看身後到底是什麽。


    “戰馬?”


    李大人可謂死不瞑目,竟是他自己的坐騎擋了他的路。


    樊六與黑衣騎士圍攻馬大成,眼見著人頭即將到手,卻發覺背後有人奔來。


    樊六料是李大人,便要回頭邀功,這話還沒說出口,卻瞧清了來人,臉色登時大變,劍光劃過,人頭飛起。


    。。。


    “多謝少俠仗義出手,馬某感激不盡,敢問少俠尊姓大名。”


    “馬頭領客氣了,在下徐亦航,是受屠幫主所托,馬頭領要謝還是謝你家屠幫主吧。”


    “啊?大當家的?”


    “不錯,屠大當家的決定投靠北周隻是權宜之計,隻因擔心有內奸,所以不便明說。”


    “唉!是馬某太過莽撞,竟差點壞了當家的大計。”


    “好了,在下送佛送到西,這一路便護送馬頭領回去。我等還是先將這些屍體和馬匹處理了,刺殺失敗的消息能拖一時是一時。”


    “好,多謝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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