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牛痘如此厲害?”楚夫人不相信,讓自己染上牛痘之後,這輩子就不會再得痘症,這怎麽可能?


    從來就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


    “是我們師嫂想出來的,師嫂不會害我們。”初二抬頭看著天色,他心係玉門鎮的事,怕耽誤了師兄師嫂的大事。


    “那你去吧!”楚舜英目光不舍的看著他,眸色中又帶著一絲剛強。


    “我處理好事情,就來接你!”初二雖然也不舍,可是他更清楚,師兄師嫂的事情更重要,錯一步都不行。


    他立刻翻身上馬,騎在馬背上,對藍藻道,“藍藻姑娘,你在外經驗豐富,在下未婚妻和未來嶽母,就托付給你了。”


    “初二少俠請放心,我一定妥善將他們送到玉門鎮去。”


    藍藻站在一旁抱拳保證,這裏離玉門鎮已經不遠了,所以她很有信心能把初二少俠的家人安全送到玉門鎮,她這一年在大鄌遊走,不也沒事。


    這對她來說,小意思了。


    初二對她也有莫名的放心,這個女子拿得起放得下,雖然看服飾不是中原人士,卻偏偏給人一種她其實很信得過的感覺。


    “多謝!”初二也朝她抱拳,轉頭看一眼楚舜英和楚夫人,月色下,後者眼含熱淚看著她,初二朝他一笑,“明日間!”


    楚舜英玉手捂住自己的唇,已經難過得說不出話,怕一張口就是不舍的哭聲。


    “你放心去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楚夫人摟著女兒,示意初二快去吧,早去能早把事情解決了,也能早見麵。


    反正玉門鎮那樣的地方,她是很害怕的,還是讓女婿去把事情解決完畢,她再和女兒一道兒過去。


    “保重,我走了!”初二抓緊韁繩,讓馬兒調轉方向,往玉門鎮狂奔而去,寂靜的黑夜中,隻有噠噠的馬蹄越來越遠,四處蟲鳴低唱。


    將近四個時辰之後,策馬狂奔了整整一夜的初二,抵達了玉門鎮城門口。


    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初九在城門下拉緊韁繩,馬兒停下,他抬頭看著城牆上正巡邏的兵將,他們已經發現了他。


    “來者何人?”今日負責玉門鎮南門的將軍低頭看來,接著城牆上找下去的微弱火光,隻依稀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正騎馬站在城牆下,卻分辨不出是誰。


    “歸海派初二!”初二騎在馬背上抬頭對兵將自保家門。


    “歸海派初二少俠,你今日不是去越州了嗎?”兵將愣住,隻想再聽聽初二的身份確定他是不是初二。


    “聽聞玉門鎮有痘症,我折返歸來看上看。”初二見這個兵將磨磨唧唧,一個提氣,踏著城牆,就落到兵將的麵前。


    “真是初二少俠!”兵將見到初二本人,確定了他的身份這才放了心。


    “城中情況如何了?”初二走向城牆邊緣,看著城牆內的玉門鎮,此刻四野一片蒼茫漆黑,隻能依稀看到附近的基礎房屋,其餘的部分全部被黑暗吞噬。


    初二的心莫名的擔憂起來。


    將軍走到初二的身邊,把今日他們離開之後,玉門鎮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今日軍中突然死了近百人,都是全身皮膚潰爛,沒一處好的,把百姓們給嚇住了,那些原本排隊種牛痘的百姓,都跑回來家,已經種過牛痘的,紛紛打紮醫者們,說醫者是在害命……”


    初二聽到這裏,心中一陣擔憂,“那薛院判呢?”


    薛院判之前就有過用尚未死去的重症奴籍仆人嚐試就隻辦法的先例,之前在軍中他就被人質疑,若是今日有人故意在他們走了之後以此攻擊老院判,隻怕他一把年紀會受不了。


    “薛院判受了傷,好在有軍區的將士救了他,但他傷勢較重,隻怕,隻怕……”


    將軍提起薛院判,頓時不敢說話了。


    “我去看看,他人現在在軍營嗎?”


    “是!”將軍回答的話音才落,就看到年輕的少俠應飛身下城牆,隻丟下一句話給他。


    “記得開城門把我的馬牽進來好好喂著。”


    聲音和白色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初二直奔軍營,軍營的人都認識他,見他神色擔憂而來,守門的兵卒很有眼色的直接把她往薛院判的營帳裏領。


    “怎麽回事?”進入營帳之後,初九直接就問在一旁此後的小學徒。


    “今日諸位少俠離開之後,我們就到玉門鎮最大的惠民局,給玉門鎮的百姓種痘,誰知軍營裏有兵將來找師父,還當著百姓的麵大聲喊著軍營裏之前種牛痘的兵將們都不行了,身上突然冒出很多膿皰,奄奄一息!”


    小學徒話說到這兒,眼裏就閃過了恐懼,但還是把後句來的事情說明白了,“師父一聽他們的話就知道事情不妙,果然那些排隊種牛痘的百姓們都跑了,人群中還有人高喊師父是在用他們做嚐試,師父不可能把痘症治好的,那些已經種過痘症,尚未離開的百姓也反應過來,有幾個壯漢直接就打了師父,師父一把年紀了,哪裏能承受這樣的拳打腳踢,嗚嗚嗚……”


    小學徒說完直接放聲大哭起來,才哭一會,就想到初二的醫術也相當厲害,立刻跪在初二麵前,“初二少俠,你救救師父,救救他老人家!”


    他是故孤兒,是師父收留了他,養育了他,還教授他醫術。


    若是師父死了,他的天也要塌了。


    “他沒事,我給他針灸一下!”初二已經在小學徒講訴昨日之事時候,給老院判診脈了,如今已經得出結果,起身就要去玩拿自己的針包,這才發現自己的行禮都在馬背上,而馬沒有跟他一起京城,他一路是輕功而來的。


    “去拿你師父的針包來!”初二隻好對小學徒道。


    “是!”小學徒立刻拿來針包,和初四調配的消毒烈酒,幫初二人把針消毒好,初二退去老院判的衣服,開始給他針劑,將內力傾注進脈絡裏。


    這是隻有歸海派的初二和初四才會的技能。


    一個時辰之後,針灸結束,初二再次給老院判把脈,他的脈象已經平穩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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