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候,陳遠坐在開元大廈四十層的辦公室裏,看著明亮落地窗外來往的車輛和人群,陳遠十分滿足。


    多少人奮鬥一生也不能有他現在的財富,轉念又黯然了下去,在外人看來自己風風光光,可惜他都快承受不住肩上的壓力了。


    陳家的兒子,可不應該整日花天酒地的墮落。


    看啊,那就是陳家的三少爺,整天就知道喝酒泡妞。


    我知道我知道,最沒出息的陳遠嘛。


    嘲笑聲從沒遠離過他。


    “等我氣海解開,我會將這些背地裏的嘲笑全都抹去!”陳遠暗暗發誓。


    飯點時間到了,陳遠的肚子準時響了起來,叫來助理,囑咐她叫下麵的西餐廳送一分三成熟的牛排,加一瓶拉菲紅酒。


    生活就是這麽愜意。


    陳遠在辦公室裏優雅的切著牛排,淺嚐著芬香的紅酒。


    突然,辦公室厚重的紅木門被人砰的一聲推開。


    敢這麽蠻橫沒禮貌的除了陳致瑤,再沒別人。


    陳遠看都不看,就知道是陳致瑤。


    踢踏踢踏,高跟鞋的聲音走近,果然是陳致瑤。


    她今天紮了個幹練的馬尾,很漂亮。


    看到陳遠故作優雅的樣子,陳致瑤鄙視了一眼,將手裏的東西一甩,說:“你看了這些照片之後,如果還能優雅切牛排的話,我就服你!”


    陳遠細細的咀嚼著牛排,不以為然的拿起照片道:“你風風火火的幹嘛?”


    陳致瑤雙手環胸,昂著頭看著他,白皙的手指了指照片。


    “什麽東西?”


    陳遠翻過照片,定睛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輛擋風玻璃破碎的奔馳車。


    “呃。”再一看,陳遠嘔了一聲,連忙將嘴裏的牛排吐掉。


    照片裏那死人血肉模糊,跟自己這三分熟,帶著血絲的牛排一個模樣。


    “太惡心了。”陳遠咒罵了聲。


    陳遠想喝口酒緩一緩,可那鮮紅的拉菲紅酒,跟滿地流淌的鮮血何其像。


    “幹!”


    陳遠現在哪還有之前的優雅,呸呸呸的吐個不停。


    幹嘔了幾下,好受些之後,陳遠看著陳致瑤埋怨道:“你有病嗎?知道我正吃飯呢,拿這些東西來惡心我。”


    陳致瑤白了他一眼:“麻煩你睜大眼睛看看,照片上的人是誰!”


    “嗯?”


    陳遠強忍著抗拒心,翻過照片定睛一看,頓時從真皮座椅上蹦了起來,驚呼道:“我靠,這是李元德!”


    陳遠滿臉震驚的看著妹妹:“死了?”


    陳致瑤鄭重的點了點頭:“死了!”


    辦公室裏沉默了片刻,氣氛有些凝重。


    陳遠猶豫的問道:“是他幹的?”


    他是指的誰,不言而明。


    陳致瑤聳了聳肩:“沒證據,但是你我都知道,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證據來證明。”


    陳遠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呢喃道:“他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去惹獄門?為什麽?憑什麽?”


    陳遠當然不會明白魔君的傲氣。


    為了一口氣,憑一雙手,有什麽不惹獄門的道理!


    “我說過,唐禹這個人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雖然我不了解他,也查不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可我相信我的直覺!”


    “這個人深藏不露!”


    陳遠苦笑道:“妹子,就算他深藏不露,可惹了獄門,他隻會從深藏不露的人,變成深埋地下的屍骨!”


    陳致瑤默然,即便他認為唐禹深藏不露,可絕對不可能抵抗獄門的報複。


    陳遠很絕望:“完了完了,我的氣海穴啊,唐禹要是死了誰來給我解開呀!”


    陳遠不解氣的咒罵道:“真是個白癡,說了別惹獄門,我看你這下怎麽死,真是個傻逼!”


    陳致瑤沉思了片刻,安慰道:“事情沒那麽糟,獄門不一定查得到他頭上,畢竟我們查了他那麽久,也隻發現他是個普通的學生,這是他最好的掩護,再說李元德仇家那麽多,我們在中間混淆下視聽,也許能保住他。”


    “對呀!”氣海穴的希望還在,陳遠高興的一拍桌子:“妹子,你這段時間就住在學校,天天纏著唐禹,讓他表現得跟個普通學生一樣!一定要保住他!”


    “爸,沒事了吧?”醫院裏,唐禹將東西收拾好,扶著唐爸從床上起來。


    留院觀察了幾天,唐爸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大礙,除了頭上裹著的紗布之外,跟平常沒啥區別,今天就出院。


    “沒事了,我們走吧,你媽在家做好飯了,真是難為她,幹了幾個月,結果一分錢都沒帶回家。”


    唐爸還在糾結工錢的事情,畢竟家裏就靠他一個人的工錢活,怎麽可能不心痛。


    “沒了再掙唄。”唐禹完全不覺得心痛,不是他不在乎錢,不管是在哪個世界,錢都是好東西,這筆錢,他會讓某個人補上。


    殺了李元德之後的兩天,唐禹跟往常一樣,上學放學。


    而社會上根本沒有李元德的消息,電視上沒報道,連網上都沒有相關的信息。


    唐禹猜測是獄門看出來李元德是被重手法的高手所殺,用三門四家的規矩來說,江湖事江湖了。


    多少年沒人敢惹獄門了,這件事傳出去,獄門多少有些顏麵無光。


    所以獄門將這件事情壓了下來,隻有少數的人知道。


    不過暗中的調查卻沒有鬆懈,第二天下午,嫌疑人的資料就匯總了。


    獄門負責調查這件事的人,是在事發現場霸氣嗬斥警察的精壯漢子。


    他真名叫藍傑,在獄門創立的最初十人裏排名第九,一身橫練功夫極其了得,傳說有次被一名槍手襲擊,身上連中七槍,卻沒事人一樣追上去扭斷了槍手的脖子。


    事後聽說隻是在醫院住了幾天就沒事了,可見橫練功夫之霸道,傳說已經刀槍不入。


    這世界上當然有練到刀槍不入的大能,但江城這個層次上有沒有這種人,那就難說了。


    不管傳言是真是假,在江城隻要提到獄門老九,都要歎一聲霸道,凶!


    與他大成的金鍾罩鐵布衫功夫相配的,就是他暴躁的脾氣和霸道的作風。


    一言不合就動手,是獄門的一把無鞘刀,專殺人。


    嫌疑人的資料已經放在桌子上,藍傑越看眉頭越皺。


    將四個人從資料中剔除:“這幾個隻是生意人,沒本事殺人,行蹤、通話記錄、銀行卡流水都查了,沒有買凶的嫌疑。”


    藍傑繼續翻看,又劃掉了幾個人:“這些人是江城的高手,可殺李元德的動機不足。”


    刪刪劃劃,厚厚的一疊資料隻剩最後的四個人。


    “嫌疑最大的就他們四個,其中三個是武門、尚家、林家的高手,幾人早就和李元德結仇,而且都是擅長重手法的高手。”


    藍傑最先懷疑的就是三門四家,因為在江城,隻有他們有實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動用雷霆手段殺人。


    資料翻到最後一頁,照片居然是個長相清秀的學生,年齡十九,江城大學的大一新生。


    藍傑一拍桌子,將手下叫了過來:“他嗎的,這資料誰整理的,你告訴我一個十九歲的學生,能一拳砸開擋風玻璃,然後一指戳穿李元德的喉嚨?”


    看老大要發火了,手下解釋道:“老大,這人最有動機,前幾天剛和李元德發生過衝突,時間太巧了,不得不懷疑呀。”


    “動機你嗎個球,十九歲能練就這種重手法?要是十九歲能有這種功夫,那我們這群人幹脆一頭撞死得了!”


    對於練武的人來說,十九歲確實是個很稚嫩的歲數,特別是重手法類的功夫,必須要長年累月的打熬身體和積蓄力量才行。


    老子十九歲到處被人揍,他十九歲能用重手法殺人?


    藍傑是江城的高手,他知道習武是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必須是長時間的打熬才能有相應的武功。


    他可不信這個世界上有所謂的天縱之才。


    可惜他不知道,唐禹不僅是天縱之才,還是魔界來的怪胎!


    小弟拿起資料,耐心的解釋道:“老大,有個情況你別疏忽,這人家庭背景普通,可他卻能和陳遠交朋友,必定有他的過人之處,說不定武功還真不錯,要不然怎麽會跟陳遠有交集?”


    陳遠在龍湖工地和唐禹稱兄道弟無數人都看到了,這不難查。


    藍傑詫異道:“有這事?”


    藍傑掏出電話:“我打電話問問陳遠,如果他不說的話,你們明天就派高手去襲擊這個叫唐禹的,功夫怎麽樣,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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