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望舒看向這位值錢郡王,就不免帶了幾分探究之意,在先帝諸子中,這位算是挺有福的了。


    名字取得也好,執鈐啊。


    嶽望舒忙掩唇咳嗽了兩聲,才勉強壓住笑意,“九王入宮,不知有何事”——主要因為這位九王貌似一直賦閑在家,純粹就是個富貴閑散人,入宮也必定不是為了朝政,所以嶽望舒才鬥膽一問。


    晏執鈐忙拱手道:“皇嫂去世已滿一年,臣弟想求皇兄賜婚。”


    還沒結婚啊。


    嶽望舒頓時更好奇了:“九王看上誰家姑娘了”


    見望舒一副好奇心過剩的模樣,晏錚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晏執鈐正欲拱手作答,太監張寄滴溜溜快步上前,“皇爺,貴太妃遣人來問您可否有空暇去用個便飯”


    “哦”晏錚眉梢微微一抬,“湘妃是否在頤康宮”


    張寄連忙回話:“回皇爺,不在。”


    晏錚“嗯”了一聲,便看向晏執鈐:“九弟也一並去吧。”


    晏執鈐忙應了一聲“是”,又一臉恭謹地道:“臣弟母妃早逝,賴得貴太妃娘娘恩恤照拂才有今日,理當前去請安。”


    晏錚頷首,複又看向嶽望舒:“純妃也同去。”


    嶽望舒其實不大想去的……自打她專寵,貴太妃對她的態度……倒是不曾尋她什麽麻煩,可到底失了融洽了。不過嬪妃也沒有給貴太妃請安的義務,所以嶽望舒裝死就是了。


    可沒想到皇帝非要把她提溜去,這當著人前,嶽望舒又不能不給堂堂皇帝陛下麵子。


    罷了罷了,看在皇帝的麵上,貴太妃也隻會和和氣氣。


    久不來頤康宮,這裏倒還是從前的模樣,殿中滿是迦南香的氣息,比起嬪妃的宮室,自是多了幾分佛性,格外敦厚悠遠。


    貴太妃請的是皇帝,看著多出了愨安郡王和純妃,不免怔了一怔,但旋即便露出了笑容:“是小九啊,大半年沒見,似乎又長高了。”


    愨安郡王忙再度行了一禮,“先前聽聞貴太妃娘娘身染風寒,兒臣未能盡孝侍奉,還望貴太妃恕罪。”


    貴太妃笑嗬嗬道:“年紀大了,難免會有些小毛病,有湘妃在側侍奉,哀家早就痊愈了。”——愨安郡王又非她親子,她更非皇太後,哪裏有叫他侍疾的道理


    晏執鈐忙道:“湘妃娘娘自是最孝順體貼的。”


    沒有皇太後,宗室親貴自然不能隨意進出內宮,年節大宴,也是男女分開,等閑碰不到麵兒。


    提到湘妃,貴太妃不免有些失落,這才將目光在純妃嶽氏身上停留了少卿,卻不做他言,而是再度看向了晏錚:“哀家叫人準備了素齋,就是不曉得皇帝和純妃是否用得慣。”


    無肉不歡的嶽望舒當然用不慣,但隻這一頓倒也無妨。


    晏錚隻笑了笑:“偶爾茹素也好。”


    貴太妃勉強一笑:“皇帝以前也極愛吃素,如今口味似乎是不同以往了。”


    晏錚淡淡說:“倒也不是口味變了,隻是如今習武強身,自然要多吃些葷腥和滋補之物,才能有力氣。”


    聽了這話,貴太妃不由臉色微微泛青,語氣不由重了幾分:“皇帝要愛惜龍體。”


    嶽望舒:我咋有點沒聽懂啊


    瞅瞅皇帝,麵色如常。


    再瞅瞅皇帝他弟弟,值錢郡王已經飛快低下頭去,一副我啥都沒聽見的樣子。


    嶽望舒一臉黑人問號。


    晏錚正色道:“朕很好。”


    說罷,晏錚又飛快轉移話題:“貴太妃請朕來,該不會隻是為了吃一頓素齋吧”


    貴太妃悠悠歎了口氣,“哀家一介未亡人,原是不該多管閑事的。隻是聖母太後臨終前,交代哀家要好生照顧好皇帝,哀家才不得不倚老賣老多說幾句,還望皇帝能靜心聽哀家一兩句勸。”


    既提到了聖母太後,晏錚不免神色和緩了幾分,“姨母請講。”


    貴太妃先看了看嶽望舒:“純妃自然很好,皇帝能有可心的人,哀家也很欣慰。”


    嶽望舒:不懟我就算了,還誇我貴太妃這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晏錚一副靜耳聆聽的模樣,愨安郡王也偷偷豎起了耳朵。


    “先帝有九個兒子,皇帝這才兩個,你又素來對楨兒不滿意,成槿又還小,賢愚未知。若純妃也能誕下一兒半女就好了。”貴太妃突然一副唏噓之態。


    嶽望舒:怎麽老點我的名兒


    “臣妾有負聖恩、有負貴太妃期許。”嶽望舒也不能繼續裝死了,忙起身福了福。


    貴太妃仍舊唏噓不已,“哀家知道,純妃已經盡力了。”


    嶽望舒:這個……我之前還真沒盡力。


    貴太妃看向了皇帝晏錚:“要不是鬧了瘟疫,去年賢寧皇後便該提請選秀了。”


    提到“選秀”二字,晏錚不禁微微蹙眉,麵色不喜。


    貴太妃眼觀鼻鼻觀心,但仍舊繼續言說:“皇帝的後宮,如今就三個妃子、兩個貴嬪、一個世婦,尋常富貴宅邸,也不至於才這個幾個妾侍。”


    嶽望舒:齊采女不算嗎額……確實不算。


    “哀家知道,皇帝是仁君,不願勞民傷財,不若退一步,隻在直隸省……或者隻在京畿選幾個官宦士紳之女充實後宮。”貴太妃一副再三退讓的無奈之態,“哀家老了,皇帝可以讓湘妃和純妃主持選秀。”


    嶽望舒:敬謝不敏!


    晏錚終於徹底惱了,但還是維持著表麵上的冷靜,“貴太妃的確老了,有些事兒,不該您操心!”


    這是拒絕,而且是十分冷硬地拂了貴太妃的麵子!


    豎耳聆聽的值錢郡王忙不迭深深低下頭,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貴太妃老臉登時便青了半邊兒,她固然知道是純妃的緣故,然而純妃半個“不”字都沒說,她就算想遷怒也找不出理由!更何況,還是當著皇帝的麵兒,她又如何能對純妃發作,又如何敢對純妃發作


    貴太妃深吸了一口氣,隻得再次讓步:“那就從京中世家閨秀裏選一兩個,譬如安陽侯府。”


    安陽侯府是誰家來著有點耳熟啊……嶽望舒心想。


    沒等嶽望舒想起來,皇帝晏錚已經直接了當道:“朕已經答允了九弟,要將安陽侯府的姑娘許給他做王妃。”


    貴太妃蹙了蹙眉,看向一旁低眉順眼的愨安郡王。


    晏執鈐隻得硬著頭皮道:“兒臣……此番進宮,的確是為了向皇兄求得賜婚。兒臣與四表妹自幼青梅竹馬,貴太妃您是知道的。”


    安陽侯府還表妹嶽望舒仍未想起到底是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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