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的出現,讓他們信心大增,人皇親臨,足以橫推一切敵手,這是源於他的威勢,在動亂時期,依舊能夠君臨天下。


    “你們先退。”柳風微微望了一眼遠處,神色無比的凝重,在他的感知中,那裏還有一股更加恐怖的氣息向著這裏趕來,遠超這些狩獵者,僅憑這些人,根本不能力敵。


    “我們要與人皇共進退。”那些先民眼神堅定,大喝道。


    “沒用的。”柳風搖了搖頭,那個存在,即使是他都感到了深深的無力,不可戰勝。


    “至尊人皇還未死嗎?”一道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帶著詫異之色。


    在這道聲音剛落下的瞬間,一道人影已經橫跨了天地,降臨此地,那種恐怖的氣息不禁讓人產生窒息感。


    就連一旁的狩獵者也是渾身顫抖,帶著驚懼的目光望著那道身影,強如他們,在這人麵前也沒有絲毫的勝算。


    “恭迎邪聖……”異族之人見狀,紛紛行禮。


    “你不是他,為何會有他的血脈。”邪聖目光盯著柳風,像是要把他看透似的:“或者說你不是真實存在,隻是人皇的一縷不死的執念?”


    柳風頂著莫大的壓力,緊握軒神劍,雖然被壓迫,但心中卻沒有什麽畏懼,反而戰意高昂。


    “你要準備對本聖動手?”瞧著柳風的神色,邪聖眼中不由露出了一絲譏諷之色,充滿了輕視。


    柳風的修為,在自己麵前,和手無縛雞之力的螻蟻一樣,隨手都可以捏死。


    “可敢一戰?”柳風劍尖斜指邪聖,喝道。


    “這家夥瘋了嗎,竟然敢和一位聖者叫板?”小島之上,所有獸族都圍了過來,緊張關注。


    “被憤怒衝昏頭腦了嗎,真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羽傾仙臉上也帶著慍怒之色,有些責備柳風太過冒失了。


    “唔,你手中的長劍怎麽和一件器物如此的相似,這莫不是軒神劍?”邪聖看了一眼柳風手中的長劍,和他記憶中的不同。


    他記憶中的那把劍是烏黑的,邪異的,和眼前這個簡直是這兩個極端。


    “至尊人皇的兵器,我要用此劍斬你,祭奠那些死去的上古先民。”柳風喝道。


    “至尊人皇?”就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邪聖不由長笑出聲:“是人皇用來自裁的那把兵器嗎?”


    “堂堂人皇,威壓上古,怎麽可能會自裁,當真可笑。”柳風根本不信邪聖的說辭。


    “這是我們狩獵者一族的事情,還望閣下不要插手。”一位狩獵者上前,硬著頭皮開口道。


    “聒噪,本聖說話,豈有你們插話的餘地。”


    邪聖冷冷的瞥了幾位狩獵者一眼,居高臨下,手指輕輕一劃,那幾名狩獵者的身體毫無征兆的瞬間四分五裂,鮮血流了一地。


    “你竟然敢對狩獵者一族出手,等著承受我族無休無止的追殺吧。”血霧之中,傳來了不甘的怒吼聲。


    “都死了還這麽多廢話。”邪聖手掌對著虛空一握,那團血霧也是瞬間焚燒了,直接化為虛無。


    柳風心中一淩,他還是有些小覷了邪聖的實力,畢竟能夠和上古大神通者對抗的存在,豈能是弱者,那些狩獵者在他麵前,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樣隨意。


    這次一行,恐怕凶多吉少了,不過,柳風並不感到後悔,若是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孩童死於敵手,而無動於衷的話,他會寢食難安,心裏過意不去。


    “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救他們嗎?”邪聖像是看到了柳風心中所想,突然說道:“知道無能無力的感覺嗎?”


    “你敢……”柳風大吼,目眥盡裂,因為看到了讓他終身難忘的場景。


    邪聖伸出一根手指,點向了那遠處的人群,無聲無息間,那裏直接化為了真空地帶,所有的人全都灰飛煙滅。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你又能做什麽?”


    邪聖手掌壓落,又覆蓋了一群人,那裏的地麵直接裂開,硬生生的被砸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那消失的人群中,有在繈褓之中的嬰兒,沒有感受過世間的繁華,還有五六歲的孩童,雙眼純真,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就遭此大劫。


    有雙鬢斑白的老人,滿頭銀發,在臨死前,他以自己的血肉之軀護住後人,希望能給他們生路。


    然而,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這就像是無用功一樣。m.23sk.


    瞬息間,柳風從頭涼到腳,他感受不到那些人的氣息,沒有他們的印記,見不到他們的靈體,顯然凶多吉少,已經遭遇不測了。


    他雙耳嗡嗡作響,眼前發黑,冒出金星,嘴角無聲的溢血,直接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的地上。


    “他們都是無辜之人,戰爭的犧牲品,他們有什麽錯?”


    柳風如遭雷擊,覺得心頭難受到極致,整個人無法呼吸,要窒息而死,他什麽都聽不到了,並且眼前也一片漆黑,他無力的拄著長劍,身體在顫抖。


    “人渣……”虎爺也是大吼,雙目通紅,即使它為獸族,天生冷血,也見不得這種淒慘的場景。


    “轟……”


    柳風的整個身體像是要焚燒了,至尊血脈複蘇,越加的熾盛了,他含恨出手,眼中有無盡的殺意湧現。


    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他都要斬了邪聖,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本來還有幾許希望,能夠送這些人安然離開,隨著邪聖降臨,一切都變成絕望,兩者實力相差太懸殊了。


    邪聖隻是伸出一根手指,就輕易的抵住了柳風的劍鋒,曲指一彈,巨大的力道讓軒神劍都差點脫手而飛。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都是虛妄,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落幕和終結吧,見到所保護的人死在自己麵前,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邪聖似乎最喜歡折磨人心了,他不斷出手,帶走一個個上古先民的性命。


    柳風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無力,入眼處隻有一片刺目的嫣紅之色,淒豔無比。


    在這一刻,他仿佛什麽都聽不到了,雙耳失聰,並且雙眼也模糊看不到到東西,心中隻有痛,他覺得自己被封閉在一個隔絕的黑暗空間中。


    柳風喉結在動,但隻能發出嘶啞的聲音,他想哭都哭不出來,沒有水,隻有痛,他的靈魂都要窒息了,眼神暗淡,像是陷入無盡的漆黑中。


    他掙脫不出來,感覺隻有無邊的苦難,在絕望之海中獨行,黑色的空間,幽幽的苦海,沒有盡頭,他覺得整個人都要死去了。


    “為什麽,他們有什麽錯,就要遭此大劫,活著,我隻想你們活著!”他的聲音嘶啞,身體發抖,感覺到無助還有絕望,邪聖太強了,無法力敵。


    “他們生在這段動蕩的時代,本身就是一個錯。”邪聖回應,親眼看著柳風意誌消沉,再也沒有當初的鬥誌,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日後的修行肯定會有夢魘,或者難以寸進。


    “邪聖在打擊他的鬥誌,不斷消磨他的意誌,再這樣下去,柳風隻會變成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渾渾噩噩一生。”羽傾仙有些擔憂,也感到深深的無力。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柳風這麽虛弱過,像是一個孩子,沒有人會想到這是曾經大名鼎鼎的柳魔頭,柳風的雙腳支撐不住身體,整個人都要倒下去。


    而他的肉身承載不了他情緒的劇烈波動,口鼻與雙耳都在淌血,隨後他那雙無神的眼睛中也有兩行血跡滑落。


    柳風想哭,但是卻哭不出來,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被困在絕望之地,他感觸不到外界的一切,真的被封閉在一片黑暗中。


    他無意識地拄著長劍,靈魂仿佛已經迷失,找不到歸途,嘴裏嗬嗬有聲,不是哭不是笑,隻是一種難受的嘶啞叫聲。


    “兄弟,一定要振作啊。”虎爺大聲的呼喚。


    不知道多了多久,柳風才能呼吸,從黑暗中掙脫出來,他在大口喘氣,渾身都是冷汗,衣服都已經濕透。


    “我要為後人開生路,哪怕耗盡我的血,我的骨,也在所不惜。”柳風突然發出了一聲大吼。


    “哧……”


    在邪聖再次發出一道指光的時候,柳風頂著莫大的壓力,艱難上前,青蓮包裹著他的身體,來到那些上古先民的正前方,舉劍揮出。


    “噗……”


    劍光粉碎,柳風的身體也是多出了一個深深的指洞,前後透亮。


    “意誌還沒有完全消沉嗎?”邪聖有些詫異。


    “殺……”


    柳風動用全身的力氣,奮力而行,任憑他施展眾多的手段,依舊無濟於事,反而讓自身傷痕累累。


    “既然你如此的執迷不悟,不管你與人皇有何關係,為何會有他的血脈,一切都到此終結。”


    邪聖失去了耐心,沒想到柳風的意誌如此堅定,既然無法磨滅,那就直接斬了好了。


    璀璨的光幕突然出現,籠罩了柳風,可以見到,他的身體在漸漸的消失,很快便化為了虛無,隻有金色的至尊血液在飄蕩。


    “人皇……”


    那些先民大吼,有些不敢相信會是這個結果,至尊血脈竟然是這麽淒慘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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