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粗紅的東西,就是您說的血管嗎?”


    朱三感覺蛋心這麽看著有點惡心,但蘇軼昭卻很是興奮。


    蘇軼昭的嘴角微微一翹,“是!終於活了。要不了幾日,你們就能看到小雞了。”


    “看到了沒有,像是幼兒一般,還在胎動!”蘇軼昭將蛋往兩人麵前一挪,讓兩人仔細看看。


    小梅也很高興,這種蛋她照料地最多,沒日沒夜地看護著。即便來了這裏,夥食好了不少,但她還是生生熬瘦了一圈。


    “公子!還要多久才會出來?”小梅興奮地問道。


    “最起碼還得九天左右,這幾日注意炕上的溫度。十六個種蛋,就活了十一個,存活率不高。”


    一聽到蘇軼昭這話,小梅的臉頓時僵住了。


    “是不是我沒看好?”她緊張地道。


    她是求公子買下她的,要是辦不好差事,公子是不是就不要她了?


    “不是!第一次,咱們沒經驗,等第二次就好了。我已經將要注意的事項記錄下來了,朱三家的院子和屋子就快蓋好了,等那邊第二批試驗開始,讓孫伯給你們解說。”


    蘇軼昭已經迫不及待了,第一批養雞確實慢了點,等雞養起來,就不用這麽麻煩來孵蛋了。


    蘇軼昭見小梅的情緒還是不高,有些於心不忍。


    “你這差事辦地很不錯了,第一次隻死了五個。不過之後還需多注意,等孵出來才能鬆口氣。這段時日辛苦你了,讓啞娘給你多準備些吃的。啞娘做事也很細心,你可與她輪流照顧。”


    小梅不肯讓啞娘與她輪換,一晚上也要起來還幾次。正是長身體的年紀,蘇軼昭又不是黃世仁,哪裏忍心?


    小梅的臉色這才陰轉晴,高興地去吃了晚飯。


    蘇軼昭看了一眼天色,見天色已經灰蒙蒙的了,頓時心中一驚。


    “糟糕!忘了時辰了。”


    這幾日唐氏對她晚歸頗有微詞,今日更晚,回去隻怕要挨罵。


    蘇軼昭本以為回去會被唐氏責罵,誰料這次回去唐氏根本沒時間管她,因為她便宜老爹回來了。


    看著守在正房外的丫頭淩荷,聽見裏頭的咆哮聲依舊麵不改色,蘇軼昭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老爺三十多歲就中了秀才,想必文采斐然,世間少有男兒能比。妾身不明老爺為何不再下場,舉人難道不比秀才地位崇高嗎?”


    唐氏有些歇斯底裏,這麽多年了,她實在不明白,老爺為何不去考舉人呢?


    “就算老爺不願入仕途,那得了舉人功名,就是出去宴席,臉上也增光啊!”


    “你曉得什麽?那些下場之人誰不是為了功名仕途?我此生隻願閑雲野鶴,豈可被世俗羈絆?人生不過匆匆數十載,當是活的恣意,才不枉愧對此生。”


    蘇文卿麵上已是帶著幾分不悅,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皺眉道。


    唐氏眼中滿是失望,她哼笑道:“您的閑雲野鶴,卻是妾身辛苦籌謀來的。您常年在外花天酒地,卻不知咱們四房在府中過的是什麽日子。旁的不說,還連累一雙麟兒叫人看不起。”


    “別人家中,妾身並不知曉。就說咱們府中,其他房頭小輩們莫不以自家長輩為榮。可府中偏偏出了您這麽個長輩,直叫他們小輩蒙羞。”


    這話不可謂不重了,蘇軼昭聽得都額角流汗。


    這大雲朝女子講究的是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如此數落自己的夫君,若是被人知道,即便蘇文卿會被人嘲笑,唐氏也免不了要被人詬病的。


    蘇文卿氣得將眼前的碗筷一推,“難得回來與你共食,你卻每每如此掃興。”


    就在蘇文卿起身要離開之際,唐氏又道:“怎麽?戳到老爺的心窩子了?老爺難道不知,這滿京城,誰人提及你蘇四爺,莫不是搖頭擺手,嘲弄一番?”


    蘇軼昭連忙要對丫頭說自己先離開,誰料一聲暴嗬突然傳來。


    “你若是嫌棄我無用,當初為何要嫁與我?絕食自縊,割腕服毒,哪一樣不能選?”


    蘇文卿氣得口不擇言,蘇軼昭卻是聽得心驚膽戰。


    這話說到這份兒上,那可是沒意思了啊!


    唐氏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她眼中含淚,震驚地看向蘇文卿。


    “老太太來了,還不快通報一聲?”


    蘇軼昭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冷嗬,她連忙回頭去看,卻發現老太太在馮媽媽的攙扶下,竟然已經入了院子。


    淩荷一見著老太太,立刻嚇得臉色發白,上前一步慌忙行禮。


    “奴婢見過老太太!”


    “孫兒見過祖母!”蘇軼昭自然也不敢托大,跟在後頭恭敬地行了禮。


    老太太沒出聲,卻沉著臉,看她胸口急速起伏的模樣,約莫是山雨欲來了。


    夫妻二人吵了一架,竟然引來了老太太。


    “淩荷,見到老太太過來,還不進去稟報主子?你的規矩呢?”馮媽媽朝著丫頭嗬斥道。


    “你在院外待著,待會兒有事要與你說。”


    淩荷就要進去通報,老太太一個眼色,卻叫一旁一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給架了胳膊。


    說完竟是不等通報,徑直去了正屋。


    蘇軼昭知道剛才那句話是對自己說的,也不知道要和自己說什麽事兒,早上去請安的時候都未提及。


    一回來還未去自己屋裏,今日府上發生了什麽事兒,自己也不知。


    蘇軼昭腦海中快速思索著,難道是自己在外置辦私產的事兒,傳到了老太太耳中?


    “老爺竟然如此狠心,若是老爺看我不喜,不如和離。”唐氏對蘇文卿是失望到了極點,這樣的人,怎麽能托付終生?


    當年父親為了擺脫商賈的賤籍,讓子孫後代有讀書的機會,竟是白白犧牲了自己。


    說到底,自己不是男兒,就隻是家族獲取利益的工具罷了!


    “和離就和離!”蘇文卿被唐氏一陣數落,裏子麵子全無,也是氣得不管不顧了。


    “在吵嚷什麽?院兒裏院外都隻聽到你們的聲音。尤其是還當著小輩的麵,如此口不擇言,還要不要體麵了?”


    老太太朝著二人怒喝,家有浪蕩子,簡直是敗家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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