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軼昭說著就環視眾人,見大家都認真聽著她的建議,於是又道:“期間不但要搜撿,還得帶上自己的財物,例如銀子和首飾。其他大件的東西,請諸位先放一放。這正廳放不下,畢竟也不如人命重要。”


    周掌櫃見蘇軼昭語畢,於是對眾人拱手道:“諸位!這小公子年幼,但言之有理。我看諸位不如就聽了他的建議,咱們這就分頭行動?”


    眾人對此毫無意義,於是都作鳥獸散,畢竟都心中擔心著自己的財物。


    而蘇軼昭卻是走到了死者夫君麵前,“這位老爺,因您家夫人不幸身故,如今凶手還未抓到,未免破壞現場,給官府查案帶來難度,便隻能請老爺配合,讓周掌櫃帶人與您一起過去。”


    男子聞言卻是一怔,而後臉上露出了不滿之色。


    “你這是何意?”


    “或許那凶手殺了人,又躲回了您的房中呢?為了您的安全,您還是多帶些人過去為好。”


    周掌櫃歎了口氣,“杜老爺,還請您體諒一下,否則等官府來了,鄙人也不好交代啊!”


    杜老爺臉色雖不善,但還是同意了。


    “周掌櫃,您的人手還夠嗎?若是不夠,咱們帶來的護衛或可相助一二。”


    周掌櫃一聽頓時麵露感激之色,“蘇老爺和公子大義,那就多謝了!”


    一旁的老者聞言眉峰一挑,立刻開始打量起了蘇文卿。


    其實蘇軼昭就是借著這個名義去那杜老爺的房裏看看,沒有去過現場,又看不到死者,這要怎麽破案?不能真等著官府的人來吧?


    這位杜老爺住的是上房,有裏外間,裏麵的擺設也十分雅致。


    當然不能和蘇軼昭他們的雅間相比,蘇軼昭他們住的是個套間,裏麵有兩間寢室,外麵還有書房和會客間,不過價錢肯定也是不能比的。


    一進房門,蘇軼昭首先打量起了屋子。


    外間是待客之地,牆上的字畫和盆栽是完好的,看起來一切如常。


    跟著周掌櫃他們去了裏間,蘇軼昭才發現裏間一片狼藉。


    博古架被推翻在地,不遠處滾落著一對兒石青色的瓷瓶和一隻香爐。


    兩盆盆栽已經打翻,泥土混合著花枝散落在地。還好這船的地麵是木板,這些都沒有碎,就是淩亂了些。


    蘇軼昭看了一眼房內最中央的桌椅,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桌椅的不遠處有這一灘血跡,還未凝固。


    “我進來的時候,箱籠被翻得亂七八糟,衣裳都散落在地,裏麵的銀子也沒了。這次回鄉探親,一共帶了七百多兩銀子,都不翼而飛了!”


    杜老爺說著便歎了口氣,蘇軼昭立刻看向擺在床邊的箱籠,其實就是一個大大的藤箱。想來已經收拾過了,她可沒資格要求對方打開藤箱查看。


    杜老爺隨即目光投向了床上,頓時眼含淚光。


    蘇軼昭隨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發現床上躺著一個被衣裳蓋了頭臉的人,隻露出了石青色的對襟半袖長裙,應該是他剛剛死去的夫人。


    離得太遠,蘇軼昭想湊近了去看。


    “小公子稍後些,等杜老爺收拾了東西,咱們還是回正廳。”


    周掌櫃不知蘇軼昭要檢查屍身,想著小兒容易受到驚嚇,衝撞了可不好。


    蘇軼昭有些著急,不禁扯了扯蘇文卿的衣擺。


    蘇文卿無奈,隻能道:“在下略懂岐黃之術,若是杜老爺不介意,可否容在下一觀?”


    蘇軼昭有些發愣,不禁覺得奇怪。自己何時對這便宜爹這般依賴了?更驚奇的是,這便宜爹竟然知道自己要幹什麽。


    杜老爺聞言大為光火,“人都已經去了,便是看了又有何用?難道這位老爺還能醫死人?”


    周掌櫃也覺得蘇文卿的要求有些奇怪,但杜老爺的態度讓他也很是無語。


    “不給看就不給看吧!反正等報了官,船上之人都要被盤問。”


    蘇文卿扯蘇軼昭的手臂將她拉遠些,他還嫌晦氣呢!


    蘇軼昭上次書院破案的事兒他也有所耳聞,若非想見識一下,他才不會跟來。


    “雖說是被匕首刺穿腹部,但若是細看,說不定能找出其他線索來,難道這位杜老爺不想早些找出凶手嗎?”


    此刻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蘇軼昭回頭看去,果然是剛才那名老者。


    “我夫人已經逝去,她生前最愛體麵,我怎能任由她曝屍眾人麵前?”


    杜老爺很是不悅,語氣也變得十分不耐。


    老者上前,突然從懷中掏出一物來。


    “本官乃是北元府剛剛上任的通判,船上發生命案,本官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目前船隻還未停靠岸邊,隻能由本官來調查此事。”


    原來是當官的,蘇軼昭早就懷疑對方身份不簡單。


    周掌櫃誠惶誠恐接過對方的官符,確認身份之後,連忙跪下磕頭。


    “草民周易生參見楊大人!”


    蘇軼昭和蘇文卿對視一眼,也跟著行禮。


    “學生參見楊大人!”


    “諸位不必多禮!”


    楊大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杜老爺,道:“船隻即便是靠了岸,離最近的宏觀府還有一段路程。便是快馬加鞭,那也得一日功夫。為防中途有變,若是能早日找到凶手,那便是再好不過。”


    “楊大人所言極是!”周掌櫃立刻附和道。


    “方才蘇小公子臨危不亂,事情的輕重緩急也處理得當,不妨說說你接下來的計劃。”


    楊大人轉頭看向蘇軼昭,對眼前這個小娃,他可不會小覷。


    “學生領會過一些仵作驗屍的常識,若是大人和杜老爺信得過學生,不如等學生粗略看過之後再行商榷。”


    蘇軼昭想了想,還是得看過屍身再說。


    “哦?小公子還懂得驗屍?那便有勞小公子了!”楊大人很是驚訝,沒想到這仵作的事,一個小兒也能懂?


    若非蘇軼昭表現地十分聰慧,他也不敢這般輕易相信。


    得了楊大人的準許,杜老爺自然也不敢反對,於是上前輕輕揭開了婦人頭臉上的衣裳。


    蘇軼昭剛一探頭過去,就聽得“謔”的一聲,頓時讓她驚得往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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