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爺搖頭道:“不是!他沒有賣身,隻是替草民家中做事。夫人也是念著奶娘的情分,這才讓他幫家裏幹些雜活!”


    “王威!你家老爺讓你留在京城看宅子,你為何偷偷上船?”


    楊大人了解了大概情況之後,愈發覺得王威很可疑。


    “老爺要將我留在京城,可我也想回鄉見父母!反正宅子有管事的看著,我便跟著來了!”


    王威被綁著身子,臉色微紅,有些氣喘。


    “我走之前不是跟你說過,等宅子賣了,你和劉管事帶著銀子再回鄉嗎?劉管事年事已高,他一人回來我怕不安全,讓你和他互相照應的。”


    杜老爺有些生氣,語氣也變得十分不耐。


    “你既然已經上了船,為何又要暗地裏行事?聽周掌櫃說你混在了船夫之中,這裏頭三個生麵孔,隻有你一個人說不出來曆,也無人介紹。”


    楊大人剛才已經聽周掌櫃匯報過,這王威的舉動實在不尋常。


    “我怕老爺看到了罵我!正好這船上招船夫,我認識原先的船夫阿章,這次他生病,就是我頂替他的。他沒上船,盤查的時候無人認識我,這才被綁了來。大人!我就是想回鄉,順便賺點銀子。”


    王威額角沁出了汗珠,臉上也帶著懼怕之色。


    “大人!鄙人剛才找了船工詢問,確有此事。咱們船上的船夫都是熟人介紹,一般生人不會選取。此人正是頂替阿章的,船工剛才上了茅廁,這才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周掌櫃連忙上前解釋著,還抹了抹頭上的汗珠。


    楊大人臉色不善,但到底沒說什麽。


    “奶娘王氏,是一點都聽不見嗎?”楊大人大聲問道。


    王氏看著坐在上首的楊大人,臉上都是茫然。


    杜老爺連忙上前,扯了王氏一把,接著朝著楊大人拱了拱手,行了個大禮,而後跪下。


    “這位是楊大人!”他湊近了王氏身邊道。


    王氏這才恍然大悟,連忙叩首,“老奴王氏拜見楊大人!”


    蘇軼昭很是訝異,耳聾成這樣?這對日常生活很是不便啊!


    完全喪失了服侍主子的能力,能生活自理都算不錯了!可見杜老爺家也挺心善的。


    “你問王氏,今日午時到未時,她在何處?”楊大人看了一眼有些瑟縮的王氏,急切地問道。


    蘇軼昭看著杜老爺連說帶比劃的,將楊大人問話告訴了王氏。


    “老奴就在稍房內休息,這幾日身體不適,又年事已高,下不來床。老爺和夫人此次帶老奴回鄉,老奴不能服侍,還給老爺和夫人添了麻煩。”


    王氏說著,這才想起了什麽,她轉頭環顧四周,眼中閃現出疑惑。


    蘇軼昭仔細打量著她的神情,十分憔悴,臉色也很蒼白,看來確實暈船了。


    “老爺!怎麽沒看到夫人?”


    這正廳中男女都有,此刻也顧不得那些男女大防。王氏見眾人都聚集在正廳,卻唯獨少了姚氏,不禁有些不安。


    杜老爺聞言又擦了擦泛紅的眼角,“夫人她去了!”


    王氏聞言大驚,“什麽?夫人怎麽會去了?”


    蘇軼昭看著驚愕萬分的王氏,頓時覺得有些違和。可是哪裏違和,她又說不上來。


    “夫人她被人謀害,如今凶手還未抓到,楊大人正在查案,於是就叫了咱們來問話。你要是知道什麽,或想到什麽異常,一定要告訴楊大人,咱們一定要早日抓到凶手。”


    王氏定定地站在了原地,杜老爺歎了口氣,卻不想王氏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奶娘?”杜老爺連忙接住了奶娘的身子,驚慌地喊道。


    “姑母!”王威也很是著急,掙紮著要上前去看。


    廳內頓時亂成了一團,楊大人見狀嗬斥眾人安靜,並命杜老爺去掐奶娘的人中。


    “大人!草民略懂些岐黃之術。”有人站了出來道。


    “快去看看!”楊大人立刻點頭應雲道。


    此人查看了一番,還號了脈,與眾人的猜測並無出入,就是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讓人將奶娘抬直一旁休息,楊大人微皺眉頭。


    如今最有嫌疑的就是王威,看來還是得從王威身上突破。就算王威是清白的,那也得先排除王威的嫌疑。


    “王威!午時到未時,你在何處?”


    “回大人,用過飯食,正在劃櫓。當時有很多船夫在,他們可以替草民作證!”


    王威急忙解釋,就怕自己被當場了凶手。


    “周掌櫃,勞煩你去將當時在劃櫓的人帶來,本官要確認是否屬實。”


    周掌櫃見狀立刻點頭,匆忙去也。


    蘇軼昭望著一旁昏睡的奶娘陷入了沉思,就連楊大人頻頻投過來探尋的目光,她都毫無察覺。


    “依我看啊!這王威長得五大三粗,如此魁梧,要殺姚氏,輕而易舉啊!”蘇文卿在蘇軼昭身旁嘀咕道。


    蘇軼昭聞言回過神來,心中很是無語。


    “也不能因為他有把子力氣,就說他是凶手啊!若是他有不在場的證明,那就說明凶手另有其人了。”蘇軼昭解釋道。


    “那你覺得凶手是誰呢?杜老爺?”蘇文卿繼續猜測道。


    “我怎麽覺得此案不像是生人作案呢?與姚氏相熟之人就那麽幾個,不過左鄰右舍也不可忽視,說不定他們與人發生了什麽口角,導致人家痛下殺手呢?”


    蘇文卿猜得很起勁,蘇軼昭這次沒有反駁,反而眼神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這爹,沒想到英雄所見略同啊!


    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她發現這爹其實很聰明,隻可惜不用在正途,都是被家裏給慣壞了。


    “父親為何覺得是熟人作案?”蘇軼昭想聽聽蘇文卿的意見,或許他能發現自己沒察覺到的異常之處。


    “我還覺得凶手就是杜老爺呢!這是一種直覺。”


    ......好吧!沒想到蘇文卿還對自己的直覺有種迷之自信!


    “杜老爺作為是這最親近的人,確實會被列為第一個懷疑對象!”蘇軼昭點頭道。


    這配偶非自然死亡,首先被懷疑的,就是另一半。


    船夫很快就被帶來了,來了四個。


    “大人!這四名船夫當時就在王威不遠處,您可詢問他們。”周掌櫃將人帶來過來,恭敬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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